云霄冷冷的转眼盯着乘风面无表情的俊颜,“是你放走了她们?”
“是!”
“那你还敢回来?”
“乘风从小在夜宫长大,除了这里没地方可去!”
“能够维护你的师父已经不在了,你就不怕本座真要了你的命吗?”
“乘风的命一直都掌握在尊主的手中!”乘风平静的望着云霄,似乎生死的事情不关自己似的。
他回来因为这里是他成长二十多年的地方,他回来因为他不放心云霄的身体,他回来因为他甘愿为他违背云霄的命令而接受处罚。
“你出去,本座现在不想看到你!”静默良久,云霄冷漠的吐出几个字就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她现在还没有精力去处理乘风的事情,他会帮助师父违抗她的命令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可是他还有胆子回到夜宫却出乎她的意料。
她有时候真的不懂男人们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一个易南空是这样,一个乘风也是这样。他们可以不要名利只求得一息温存,他们也可以为了一段感情而放弃他们的执着。
南空愿意放弃对她身份的芥蒂,还帮她得到云舞手里的兵权,乘风愿意为了师父的遗愿而违背她的命令,可是他却依然不畏惧死亡的回来夜宫,在乘风看似平静的眼底,她看到的是他和南空一样的执着和感情。
感情?多可笑的字眼!她夜枭何曾需要这样无谓的东西,她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可以痛下杀手,何况是男人?
“您打算怎么处理师父和云曲等人的遗体?”
“怎么?难不成你还希望本座给她们风光大葬?”
感受到云霄射过来的冷酷眼神,乘风依然面无惧色的道出了自己的想法,“不是,如果可以的话,能将师父的遗体交给我来安葬吗?”
“真是师父的好徒儿!她能收了你这样的徒弟也算不枉此生了!”云霄轻笑着讥讽道,满意的欣赏着乘风难堪的俊颜。
“云歌既然是你的师父,由你为她处理后事也是应该的,好吧,她的尸体本座就交给你了!”
“多谢尊主成全!”乘风抬头又看了云霄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夜色,你过来!让本座看看你的伤!”
夜色困难的站起身来,难得温顺的走向云霄,妖冶的俊容上却有着浓浓的歉意,“对不起尊主,夜色让你失望了!”
“没有,夜色做得很好,这个宫里只有你最让本座安心了!”云霄收敛了戾气,难得的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伸手拉着夜色让他在自己身旁落坐。
“可是尊主最大的敌人却……让她跑了,夜色难辞其咎!”
“但你杀了孟翼,这比杀了云彩更让她难受!失去亲人,失去了她最爱的两个男人,剩下一个又要死不活,哼,她的日子不会好过!本座痛的是身体,而她痛的是心!算来本座依然略胜一筹!”
夜色静默的看着云霄说得风轻云淡的样子,他没有反驳,尊主疼的真的只有身体吗?如果真的那样就好了!
云霄轻轻的拉下夜色宽大的黑袍,将他整个上半身都裸露在自己的面前,看到夜色后背上明显的剑气伤痕,云霄轻轻的抚摸着,似乎很心疼。
“很疼吧!乘风的武功果真了得,他也算是得到了云歌的全部真传,你被他所伤还能活着,说明他下手的时候并没有尽全力!总算他还记得他的身份!”
“所以尊主并不打算惩罚乘风的背叛,还想将他继续留在夜宫里!”见刚才云霄如此轻易的放乘风离开,夜色就知道她并不打算惩罚乘风,甚至还有可能让他继续留在夜宫里。
“夜色你太聪明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你更了解本座的人吗?”
“因为夜色当自己是尊主生命里的一部分,尊主的一切就是夜色的一切,既然夜色就是尊主的一个部分,又怎么能不了解尊主的心意!”
握上云霄略显干瘦的手背,夜色心底里泛着点点的心疼,尊主的脸色并不算很好,刚才应该是她生死关头的时候吧,可是他却没能陪在她的身边。想到那些让尊主受到伤害的人,夜色的眼底闪过一丝狠毒的戾气。
“夜色绝不会放过云彩的,总有一天会将她的头颅带回来献给尊主!”
“嗯!本座相信夜色的能力,现在本座先为你疗伤吧!”
“不,尊主身体不适,夜色不敢劳烦尊主!”
“夜色受了伤,本座怎么能视而不见呢!”纤手抚摸着夜色光洁的麦色肌肤,挑逗着夜色原始的****,云霄柔声细语的在他耳边吹着淡淡的香风。
“尊主!”夜色缓缓闭上了眼睛,放松全身的紧绷,任由云霄在他的身上点火,他知道尊主为什么要这么做,微微上扬的唇角显示出他心底的愉悦,不管怎么说,他相信自己在冷清的尊主心里是特别的。
他离不开尊主,尊主也离不开他!他们是属于同一种人,因为寂寞孤傲而彼此依偎,因为寡情冷酷而彼此理解。
云霄细细轻吻着夜色健硕的胸膛,轻柔的细吻如蜻蜓点水一般在他的身上烙下一个个看不见却深刻到骨髓里的印记。
但左手却将一颗淡蓝色的冰晶丸溶于自己的掌心,缓缓的用内力侵入夜色的身体里。
感觉到一股温热而清心的内力溶入自己的身体,原本疼痛压抑的内府竟然奇迹般的得到缓解,自己的体内开始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在慢慢的打通阻碍的经脉,头脑也变得神清气爽起来。
夜色睁开眼睛,妖冶的双眸显得格外深邃而晶亮,他扬起一贯的邪魅笑容,“多谢尊主为夜色疗伤!”
“冰晶丸是天下疗伤圣药,有它的功效,相信不出几****就可以完全康复了!”
“是吗?可是夜色还希望自己能多伤几日呢,这样尊主心里就会多点时间惦记着夜色了!”
“为什么这么说?”对于夜色的撒娇云霄早已经习以为常,放眼整个天下会这样和她说话的也只有这个妖冶且不怕死的男人了。
微微拉开云霄的领口,夜色扫视了一眼她脖子上一个淡淡的吻痕,“这个好像是新的!尊主可真懂得把握时间啊!”
“咳咳……”云霄不自在的拉高了衣领,“你的眼睛可真够尖的,在本座给你疗伤的功夫也能这么细致入微。”
“呵呵尊主,你会脸红吗?嗯……虽然看不出来,但是夜色很难得看到尊主这个可爱的样子!”夜色贴近云霄煞有其事的研究着云霄俏丽的面容。
“看来你的伤还真不怎么重啊!”云霄推开紧紧贴着自己的夜色,有点懊恼的瞪了他一眼,可心底里却并没有火气。只是为什么每次她在夜色面前就会显得毫无秘密了呢?
才一推开,夜色又伸手揽住了云霄,将自己的头颅整个压在她的肩头,“夜色为尊主出生入死,刚刚受了重伤,尊主倒好,身体才好点就偷腥,我不管,尊主得好好补偿夜色才是!”
垫了垫肩膀也甩不开肩上沉重而耍赖的脑袋,云霄心里有着重重的无力感,却也有一丝丝的轻松,和夜色相处,是她最轻松的时刻,因为彼此熟悉,彼此了解,彼此相似,所以她永远不用去担忧夜色的感情会带给她负担。
一座新砌好的坟前有一道修长的身影孤单的迎风而立,看似平静无澜的俊颜上却透露着深深的哀伤。
对于坟墓中的人,他有不舍也有愧疚,但更多的却是无奈和惋惜。生与死只是一线之隔,很多人却很难自如的去面对,但是孟翼却不顾自身的安危为云彩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这对清波而言是极其震撼的。
为爱而牺牲,或许在那一刻孟翼心里并不会留下遗憾,至少他在孟翼的脸上看到了不舍,看到了怜惜,还有的是一丝欣慰。
他临终前一定很庆幸死的那个人是自己而不云彩吧!
清波和孟翼相处了四年,四年的兄弟感情并不全然是谎言,他们心心相知,彼此欣赏,也彼此敬重。
如果没有仇恨,他们可以是很好的朋友,如果没有仇恨,他们可以一起习武切磋,一起把酒言欢。
但是这一切幸福只维持了四年,四年后的今天他们不得不拔剑相向,不得不拼得你死我活,因为他们的立场不同,因为他们爱上的女人是天生的敌人。
这一切是上天注定好的悲剧,也是他们无力改变的命运。
“你没有和夜色一起回夜宫,我以为你跟着云彩一块走了!想不到你在这里!”
慕清波一把抹去不小心滑下来的泪水,转头寻声望去,只见云霄缓缓向他走来。
看了一眼孟翼简易的坟墓,云霄转头仔细审视了一下慕清波依然惋惜哀伤的神情,虽然他已经擦去了泪水,但是面容上还是隐约留下了一道泪痕,“想不到你还这么念旧情,给他砌坟!”
“我不想他曝尸荒野,被鸟兽蚕食身体!这里离夜宫很远,你也不会看见心烦!”慕清波担心云霄生气赶忙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