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世代经商,从不参与各国政治,做生意才是她们的目的,生意也因此才能迅速扩及各个国家,但是白家的生意主要放在云裳、乾烈和慕式三个皇朝,这些年因为夜宫暗中打击,压制白家的生意,白家早已经不如当初繁华了,所以她们才会将白溪宇嫁入云裳皇室联姻,为的就是想依靠皇家的势力让白家能够绝处逢生,获得更多的商机,相反云裳国也想借助白家获得更多的利润。不过是一场利益联姻,基础本来就不牢靠。而且夜色已经替本座暗中掌控白家最主要的经济命脉,如果白家的人不识相,非得与本座作对,本座只能让白家永远消失。民不与官斗,自古使然,本座相信白家的家主应该知道如何取舍,她不会傻的赔上白家百年的基业和白家上下百来口人的性命来扶持一个岌岌可危的王室!”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对白溪宇下毒呢?他中得的是夜宫里独有的曼陀罗剧毒吧!”
“本座现在并没有打算杀他,不然他早已经死了!本座只是希望白家的人知道不仅仅是一个白溪宇,就算是整个白家的命运也已经掌握在本座的手中了!”
慕清波知道多说无益,至少白溪宇暂时还不会有危险,“那么孟家堡呢?”
“白家是生意人,只要有利益可图,和谁做买卖都没有关系,但是孟家堡却处处与夜宫作对,据本座所知,孟翼已经出府找云彩的下落去了吧!”
“你已经知道了?”慕清波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孟翼的决定必然会给他带来生命危险,所以才一直想阻止他去找云彩,有些事情早就注定了,谁都改变不了的!孟翼不会知道他所要面对的对手有多么强大,有多么冷酷!与她为敌,只会输得很惨!
目光投向面前一袭黑纱的女人,他明白自己没有能力说服她松手,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经明白她必定会成为一个开天辟地的新王!即便沾满更多的血腥,更多的杀戮,也没有人能够阻止那一刻的到来。
云霄扬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在她眼中孟翼不过是螳臂挡车,虽然她有些欣赏那个男人的勇气和决心,但这不是他活着的理由。
“他的事情你就不必操心了,本座自有安排,看在他一心为云彩的份上,在他死前,本座一定会满足他最后的心愿,让他们团聚的!”
将一瓶毒药塞入慕清波的手中,“既然尹安康让你联合三家的势力来对付我,那么我们就将计就计!将暗使伪装成孟家和白家的人带入皇宫!另外这个东西是我特意为云歌和尹安康准备的,无色无味,你知道该如何做吧!”
从傅君卓死得那刻起,她就已经想好了该用什么办法来对付他们,他们逼他服毒自杀,她就让他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可是……云歌不是你的母皇吗?难道你……”接触到她冰冷的眼神,慕清波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这几年他身在云裳国,也看到了云歌从来就没有把云霄当成女儿般看待,她对她的冷漠,她对她的厌恶,所有人都明白,可是却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原因。只是曾经有传闻云霄并不是云歌的亲生女儿,现在看来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
过去他不也同样没有在意过这个不得宠的大皇女,所以才没有察觉她就是他心甘情愿付出一切的女人,可是现在他开始明白她为什么会如此憎恨云裳国,非得让云裳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可。
犹然记得傅君卓被赐死后的情景,她跪在大殿前三天三夜也执意要拿回傅君卓的尸体,现在想来,那或许是冷酷的夜枭唯一一次失态吧!
紧紧握着手中的瓷瓶,这一切都是为了傅君卓,她是想为那个已经死去的男人讨回公道吧!
可叹他还曾经以旁观者的身份为她难得的一次执着而叹服,现在再想来,他的心却开始有些疼了,不是没有男人在她的心里留有位置,至少傅君卓是一个例外!
“她不是本座的母亲,她只是本座的敌人!”话语不多,却已经简明厄要的阐明了她的观点。
在她的眼中,他看到了冰冷残酷的杀意,以及吞噬万物的野心,慕清波觉得周围的气温突然变得有些寒冷了,那寒意直入他的肌肤。
虽然此时云霄的面容让他感到陌生,但是她冰冷的眼神却徒然升起他对她的熟悉,这个冷漠的神情早已经深深的刻印在他的心灵深处。
如果那年他对自由没有那么渴望他就不会偷溜出宫;如果他没有出宫他就不会认识她;如果他不是对她太过好奇,或许他今天的命运就会截然不同!
他是慕式皇朝唯一的少主,因为他的母皇一生只爱了一个男人,也只有他一个儿子。虽然他得到了很多,但是他依然厌倦宫里沉闷的规矩,十年前,他终于偷溜出皇宫去玩,满山遍野的瞎跑,感受大自然的拥抱,那一刻他从没有感到那么的自由自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才像个普通的孩子,不需要背负太多的责任!
因为贪玩,他竟然在山林里迷了路,却没有想到会碰到她,碰到这个改变他一生命运的女人。
那时候他才十岁,而她也才九岁!他意外闯进她练功的地方,看到她随意驾驭着各种毒物,毒蛇,蝎子,蜈蚣,蜘蛛,爬满了她小小的身躯,甚至爬满了她的面容。毒物们贪婪的吸食着她身上的血液,而她竟然端坐着纹丝不动。
那个场景深深震撼了他,至今想来也依然心底发憷。他呆呆的看着她,竟然忘记了逃跑。
感觉到有人闯入,女孩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极度冰冷也极度明亮!他从来没有在哪个孩子身上看到过那么深沉世故的眼神,好像经历了很多很多的磨炼。
她扬手一震,身上的毒物慢慢爬下她的身躯,直直向他逼来,他虽然练了些武功,却依然被吓得不敢反抗,看着毒物慢慢的逼向他,他只能傻傻的站着不敢动弹,目光始终盯着不远处的女孩,她就那样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一句话!
就在毒物爬上他身躯的时候,他以为他死定了,真的就会这样莫名其妙的死去,而且死无全尸,那一刻他差点大哭起来,后悔不该任性的跑到宫外来玩。
毒物同样爬满了他的全身,却始终没有咬他,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默默滑落下来的眼泪拯救了自己,还是打动了女孩的心,毒物们慢慢退去,纷纷消失在草丛之中,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他和她。
她的眼神依然是那么平静,那么冷漠,但是他却觉得她不会再伤害他了。虽然有那么一刹那,她差点要了他的小命,但毕竟是他先打扰了她!
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对这个神情冷漠,与毒为伍的女孩记忆深刻,但是她却勾起了他强烈的好奇之心,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偷偷溜出宫,远远的看着她练功!
其实她一直知道他躲在不远处偷窥她,但是却再也没有用毒物来吓他了!
从初识到守候,他们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更不知道彼此的姓名,只是她竟然默许了他偷窥她练毒功。
原本他以为他们永远也不会走近彼此,直到那次意外。
她知道那个意外闯进她练功地点的男孩今天又躲在远远的一处地方偷窥她了,她向来没有什么好奇心,对于这个长相可以用绝色来形容的小男孩也同样不例外。
不知道那天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她竟然没有杀他,或许是因为他长得太过好看,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孩。小小年纪竟然已经出落的俊美绝伦,又或许是他惊吓后不自觉留下的眼泪,那晶莹剔透的泪水竟然第一次震撼了她的心,而她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
面前这个和她年龄相差不多的男孩对她并没有威胁,至少她相信他远远没有伤害自己的能力,也因此她放过了他。
若是平常人看到她与毒为伍的模样早就吓得不敢再接近她了,但是这个男孩却有着和一般人不一样的性情,他竟然还敢来偷窥她。这是除了师父和乘风之外,第三个敢接近她的人。
可是她对他依然没有兴趣,只要他别影响到她练功,她完全会忽略他的存在。
自从师父收她为徒的那天起,就对她格外的严格,除了学习各种惊世骇俗的武功之外,还学习施毒解毒的本事,因为师父说只有拥有了绝世的武功才能保护自己,只有掌握了天下毒物,才不怕被人用毒陷害。
虽然她才九岁,却已经游历了很多国家,她本来就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女,除了她的养父傅君卓之外,没有人会在乎她身处何地。而她只要对他下点轻度的幻觉散就可以放心的外出游历了。
想到养父,她的心似乎才重新找回了心跳的感觉,脸上也不自觉展露出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