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岱国与我国相战于疆场,一开始双方还厮杀得不较上下。可是谁知后来我父王的军营大寨中出了一个通风报信的间谍,尽管还是揪出来了,但是我军装备行径已经被岱国窃取了然。眼看着要活活被俘虏,我父王只得即刻下令无奈地撤退大部队以及将载着粮草的辎重车辂和木毂大批运回,自己则带着亲属家眷和一些骑兵弓箭手从一条小道乘着轺车辚辚而返。不过事事不顺人意。就在我们逃跑回境内的路上,遇到了赵梃副将。他率领着几千精兵,气势汹汹地截住了我们的去路,极力要求我们都下车跟他回去,对岱国君王俯首称臣,可是父王不愿意卸下一个国君的面子,死活不肯。于是一场浴血的拼杀开始了,父王虽然勇猛过人,但寡不敌众,最终我们只是靠着几个忠诚之士的掩护下狼狈地夹路而逃,父王当时身上流了很多血,而我母后手中的哥哥就在拼杀中被一个岱国的士兵给狠狠夺走了,可怜的母后披头散发地哭得死去活来……”
她突然抽噎了一下,戛然而止,两眼转而透出一股咬牙切齿的憎厌和痛恨。
林美人听完有点胆战心惊,好怕这个女人是来复仇的,到时候自己怎么横尸都不知道。
栗宁容又想起来了什么,一把拭去眸子盈溢的泪水,慢慢转头向头低得快触地的林美人。
她意识到她的忧虑了似地。
“你放心,过去的恩怨我已经不想要再计较。现在我唯一的心愿就是找到我那个失散很多年的哥哥。我曾经问过赵梃,赵礼部侍郎说自己当年也没的顾及,只是让一个士兵慌乱中抱走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打听他的下落,可是始终杳无踪影。但是只要他活得好好,我这辈子就心满意足了。对了,你还没说你的秘密呢?”
林美人那张变得苍白的脸颊缓缓抬起,扭扭捏捏地站了起来。
她忘了一眼栗宁容搭在她瘦弱的削肩上的玉纤。
“姐姐既然说了自己来到这深宫高墙中的目的,那么做妹妹的也得坦诚自己。家父本出生于一个西部边城的盐贩头子的家庭,当时私营卖盐这一风气流行。祖父一时眼红,为了牟取暴利,勾结当地官员,不幸后来东窗事发,那些泯灭良心的贪官污吏把所有的罪责嫁祸于我祖父。皇上龙颜大怒,一道敕令,贩卖私盐等同欺君犯上,罪当诛灭九族。祖父为了帮助一家人,自己被行刑前就服毒自尽,还写了一封遗书,断绝了和家人所有的关系。我们一家人这才幸免于难。此后父亲流落到江南一带,凭着寒窗苦读,终于考上了举人。所以家父发誓终身不结党营私,否则用自缢来重塑清白之身。”
林美人说起自己的父亲和祖父时,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