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跟你走 (1)
明天就要做手术了，姐妹两个让母亲回家休息，两个人轮流看护。江海凝哪里还睡得着觉，担心，焦虑，犹豫纠结着她的心。
“我出去有点儿事儿！”江淑凝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神神秘秘的。
在医院大门口停着一辆奔驰车，江淑凝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周围，然后又觉得没必要，于是自言自语的鄙视了一下自己，随即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沈慕云坐在里面，手里拿着一支烟，但是没有点。江淑凝斜了他一眼，心里有些毛毛的，她还真的没跟这么有钱的人物这么近的坐一块儿，这回还真有点儿紧张，再加上旁边这个家伙的气场实在是很有压迫感，她开始有些体谅她妹妹了，守着这样的大冰山，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冻死了，有钱有屁用啊。
沈慕云很优雅的从内袋里拈出一张纸递给江淑凝。江淑凝看了一眼，眼瞪着，眼珠子都快飞出来，是一张300万的支票。
“什么意思？”江淑凝的手有些抖，丫，对手太强大，意图不明，出牌诡异，纵使她觉得自己也是奸诈的小鬼儿，可是在这大阎王面前还是不免心虚。
“没什么，只是我知道为了给伯父治病，江小姐似乎把自己男朋友创业的钱都拿出来了。”
“与你有关吗？”江淑凝又递回给他，“我江淑凝是不算什么好人，可是这种出卖自己妹妹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
沈慕云没接，“凡是和江海凝有关的事情都和我有关。”
“你别臭美了。沈先生，你给我们家的帮助我们会铭记在心的，可是海凝的事情我是不会昧着良心把我妹妹往火坑里推的，所以这钱我不能收，即使我收了，刘琨也不会用这些钱的，就算我去跟海凝说也不可能改变她的决定。”
沈慕云苦笑，“我这里怎么就成了火坑了。”他似是自言自语。
江淑凝冷笑，“哼，不说你脚踩两只船的事情，就但是把你沈慕云的名字百度一下，就知道你的生活有多么多姿多彩了。”
沈慕云笑不出来了，他有些烦躁，他点着烟，“海凝也知道吗？”
“你的情人还扇了海凝一巴掌呢，你说她知不知道。沈慕云，把你的钱收起来吧！我们家海凝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您老还是歇着吧，别白费心机了。”江淑凝刚要开车门，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了。
江海凝站在门外，沈慕云和江淑凝都吃了一惊。江淑凝清了清嗓子，可是还是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看她的目光落在沈慕云腿上的支票上，她赶忙澄清，“海凝，我可没要，我这次真的没有卖妹求荣。”说着就下了车。
江海凝没有搭理她，绕过她坐进车里。倒是让江淑凝有些摸不着头脑，刚转身要走，车窗降了下来，“姐，这钱你拿着。”说者把支票递了出来，“沈先生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他出三百万和你拿三百块差不多，你当他给你和刘琨结婚随的份子好了。”
妹妹发话了，江淑凝当然是欢喜，她轻轻地弹了弹那张纸，“我看也是，尤其是德，缺得厉害啊。”说完朝着车里摆了摆手里支票，“谢谢沈先生了。”
海凝觉得这个空间压抑的有些透不过气来，她下意识的摆了摆手，驱赶眼前的烟雾。
“对不起！”沈慕云开窗，把烟扔了出去，“要不我们出去谈吧，这里空气不太好。”他有些惶恐，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在海凝收起他支票的时候，他都有些高兴得不知所措。
“不用了，其实也不用多久。”海凝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次真的谢谢你，救了我也救了我父亲，我跟你走。”海凝停顿了一下，“我想等我爸爸手术恢复了以后再走，可以吗？”
沈慕云躲开她直视的眼光，被那样看着他有些心虚，纵然他有一百个不愿意，可是这样的要求他都不能拒绝。
“我让嘉琪留下来陪你。”
海凝沉默了，低着头，车里的空气闷得像是夏日大雷雨来临之前的一样，空气里浸润着无言的情绪，湿潮得厉害。沈慕云烦躁起来，他掏出一支烟，放到嘴边又拿了下来。
江海凝低低的叹气，“我回去了。”
海凝打开车门，身子探出一半，听见沈慕云低低的一声对不起，海凝僵在那里，心中已久的积怨全都爆发了出来，她没有下车，又坐了回来。
“对不起？又是对不起！”海凝把脸转向窗外，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红了的眼睛，“我该说什么，没关系？沈慕云，你把我从自暴自弃的泥沼里拉了出来然后又把我推进这个火坑……”她深呼一口气，“太多人跟我说过对不起，我接受道歉，没关系，可是对你，我真的做不到，我告诉你，有关系，就是有关系。”海凝的声音有些颤抖，伸手去拉车门，发现已经锁了。
“放我下去！”海凝低吼着，“你到底要干什么？”看着沈慕云在那里无动于衷，她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沈慕云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海凝挣扎了两下明显的感觉到他右臂的力不从心，心下不忍，也便消停了下来。
“你知道吗，我这次本来可以一举打垮盛东的，可是我现在却在烧钱救它。”
“那是你未婚妻的公司！”海凝的这句话无异于是对沈慕云的当头一棒。
“呵呵！”沈慕云笑，他松开他的手，倚靠在椅背上，“江海凝，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你会在意这些吗，你想我说什么，对你千里迢迢烧钱来救我表示我的感激，还是因为你救了我的父亲于是我就以身相许，你沈慕云到底是神通广大，你说过你会让我欠你的，一辈子还不清，你做到了。这辈子我欠你的就是搭上我的命都不足以报答，所以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我会到你身边，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的人，我的命，甚至……我那可怜可笑的尊严，都是你的。可是请你明白，这一切都源于我欠你的，仅此而已。”
“你的心呢？江海凝，你的心能给我吗？”沈慕云紧凑着眉头，她不要她的命，他只要她的心。
江海凝笑出了声，可是在沈慕云的耳朵里都是凄楚。
“我只有一颗心，一年前我曾经双手奉上，几个月的时间而已她已经面目全非，不知所踪，所以沈先生，你要的东西我给不了，因为……我也没有。”海凝本来调侃的腔调最后竟也荒腔走板到哽咽。
沈慕云久久的盯着窗外，直到海凝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夜幕中，他有些绝望了，他感到了那种无能为力，那种你可以得到她的一切，唯独得不到她的心的悲哀。可是这又能怨谁？她没有说她不给，她也没有了啊！一个没有心而活着的人，那不是行尸走肉吗？他慢慢的闭上眼睛，原来痛苦的坚持活着的并不是他自己。
第二天一早，江爸爸就被推着去做最后的检查。海凝有些害怕，手心里不停的冒汗。江淑凝在走廊里走来走去，嘴里嘟囔着些天灵灵地灵灵之类不着调的东西，这让海凝更加的烦心。
沈慕云从医生的办公室里出来，后面还跟着两个穿白大褂的，“沈先生，香港那边的飞机已经在两个小时之前起飞了，用不了多久就到了，现在救护车也已经在机场待命。只要肾一到，马上就可以手术了。”
他没说话，双手插在裤兜里，轻轻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