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没有什么不可以
沈孝勇这几天的日子并不好过，他的电脑高手入侵被拦截，他的人也无功而返，如果拿不到沈慕云非法集资的证据董事会很快就会通过他的内地发展计划。一旦他们的计划成功，这其中的利润根本不是他们在香港可以想象的。更加关键的是沈慕云在欧美拥有很好的基础，他这样发展下去，即使他不动香港的部分，他们也将大权旁落。现在他手里只有最后一张牌了，可是这张牌到底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还是……
饭桌上，沈鹏飞一直沉着脸，大家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你这是再给谁脸色看？”沈太太丢下筷子，“我哪里对不起你了，早年你养着一个外宅，带回一个儿子，又娶一房小的入门，生一个女儿，现在还在家里养一个不清不白的老妈子，还有那个孽种……”
“你给我闭嘴！”沈老爷子大怒，把碗狠狠地摔在桌子上，“以后在这个家里谁再让我听到关于容妈和她家人的任何闲话，谁就给我滚出去。”说完就起身上楼，“你们两个吃完了过来。”他转身冲两个儿子说。
在书房里，沈孝礼显得有些紧张，沈孝勇依然是他那一副淡定的样子。
“听说你们向董事会报告，说老三利用旁氏骗局非法融资？”
“我们也是希望三弟不要一错再错，更怕因此影响了我们中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誉。”沈孝勇倒是说得振振有词，沈孝礼则在一旁不吱声。
“哼！可是你们怎么向我解释你们和富达合作的事情。你们知不知道他们的背景很不干净，他们和境外很多的非法组织有联系。”
“可是富达是合法的公司，并且合作可以带来高额的林润，并且我们只做合法生意。”沈孝礼试图解释。
“他们是黑社会！”
“爸爸，这是董事会的决定！”还是沈孝勇四两拨千斤，沈鹏飞气急，手捂着胸口，看来是心脏病又发作了。沈孝礼忙上前，而沈孝勇还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家庭医生离开的时候，神色有些紧张，一再叮嘱一定要注意老先生的身体。客厅里站满了人，表情各异，各怀心事。
“要不要通知老三？”沈孝礼焦急的询问。
“不用！”沈太太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然后瞄了一眼站在餐厅不停向客厅张望的容妈。
沈慕云看了U盘的内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虽然看不到内容仅从目录涉及的文件他也猜得到他们在转移公司的资产。
从公安局回来他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下午容妈打电话来说昨晚老爷心脏病发了，本来只告诉立维，但是见他们一直没有通知他的意思所以才打电话。
这也是沈慕云犯难的一个理由，本来他可以把抽逃资金这件事情报告给爸爸，以他们两个人的股权和父亲的影响力足可以要求董事会监事会调查这件事情，顺利地话还可以把老二赶出董事局，可是现在父亲发病，这个时候再说这件事无异于给他老人家的病雪上加霜。现在他只能靠自己，这次的内地计划必须成功，只要这笔钱拨出来，那么他们就没有多少闲钱可以这样周转，但是一旦这个计划被否决，这40亿很快会被他们据为己有。这次真的是不成功便成仁的时候了。沈慕云手里不停的把玩着手机，他再做一个决定。
“雪灵吗？”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兴奋得叫喊声，沈慕云苦笑，心想，你们的计划终于成功了，我就范了。
“想起你了，你爸爸之前还给我打过电话”做这个回答沈慕云做得很艰难，这个女人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他不想惹，不能惹，不愿惹，但是现在他不得不这么做了。
人生总是有些决定做得仓促且糊涂，或者一时迷乱就被一个赢字花了眼睛，坐在一个输字上去抢一个赢家的位子，或者不在那个位置无法体会那种心情，没有见过一个数字打头的十几个零没有办法想象那是怎样的诱惑。
第二天，沈慕云就上了飞往香港的航班，除了沈嘉琪他还带上了容立维，他有些费解了，为什么他早知道父亲的病情却只字不提。
对于沈慕云兄妹和容立维的到来，沈太太和几位兄长似乎并没有感到特别的意外。大家依旧不冷不热的，当他们是隐形人，唯一不同的是沈孝勇，他对容立维显得有些不同往昔的热情。沈慕云心下有所猜忌，但是也不能排除这个时候大房的人故布疑阵来挑唆二人之间的关系。想到这里，他又沉下心来，高手过招，胜负只在一瞬，谁先动谁先露出破绽，不如静观其变来得好。
从他们进门已经快要一天了，老爷子始终在睡，这让沈慕云难免心忧，晚上他一个人出去，连嘉琪都没有跟着。如果说之前他还对是不是和徐雪灵搭上有顾虑，那么现在即使是为了他的父亲，他也不得不这么做。
晚饭前他见过私家医生。其实父亲这次发病并不是很严重，这样整天的休息似乎有些过头。显然有人在他的饮食起居上动了手脚。
车停在一家高级餐厅，这里是全市最多有钱人聚集的地方，名流、政客、小明星随便一抓一大把，也是狗仔们站岗探哨的好地方。徐雪灵性格乖张，仗着自己家里的势力更加的嚣张跋扈。她把地点选在这里，沈慕云当然明白她的用意，好吧，公开就公开吧，这也是他的想法，他们鲜少有事情可以不谋而合。而他们最大的分歧就是徐雪灵喜欢他而他讨厌徐雪灵。
进了餐厅，就听见她的声音，然后看见窗边的一张桌子前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沈慕云也是一个享受重口味的人可还是突然觉得有些恶俗，还是像江海凝那样涂个婴儿霜的女人清新自然给人的感觉好。这个还是嘉琪跟她说的，那个时候他的那个谁都不服气的妹妹终于承认海凝真的皮肤好棒，睡觉的时候搂着手感真舒服，就是有点儿凉。想到这些他忍不住笑。
“笑什么呢？见到我高兴的？”徐雪灵很殷勤的把自己看了一半的菜单递给他，“你来点吧！”
“你想吃什么？”
“你点的我都喜欢吃。”她双手托着下巴，盯着沈慕云看，眨都不眨一下。
沈慕云也笑，脸上洋溢着温情，笑意却不达眼底，像是摆着给人家照相一样。
“那法式牛排吧！”
“我不喜欢吃。”
“烤三文鱼土豆酪？”
“我中午吃过鱼了。”她矫情着，还拖个嗲嗲的尾音。
“那香煎鹅肝？”
“我不喜欢这里的鹅肝，腻！”她继续矫情着，说着把菜谱夺了过去，“法式煎猪肝好了，要两份，另外还有多味鱼汤。”
“其实……”沈慕云说了一半，就停了，徐雪灵还瞪着大眼睛等着。
“其实什么？”
“其实没什么？”其实很讨厌猪肝。
徐雪灵抓住不放，“你快说啊，其实什么？”说了八个字，声调拐了八个弯，沈慕云想起海凝，“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坚定干脆却有让人震动的力量。
“你想什么呢？”徐雪灵抓住他的手，沈慕云非条件反射的抽了回来，觉得有些失礼，于是又挂上他招牌的笑，“想该不该跟你说。……其实你真的挺漂亮的。”
“你才发现啊，怪不得你以前对我不理不睬的，原来眼光有问题。”
沈慕云笑，低头，不知道该表达点儿什么。
晚餐沈慕云就喝了几口鱼汤，在徐大小姐的再三折磨下吃了一口猪肝，然后就借口长途劳顿匆匆分开。在餐厅门口，他还不忘神情演出一场kiss goodbye的好戏，在她的额头上轻点，因为他闻到了镜头的味道。
回到大宅，沈慕云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进了厨房就看见容妈一个人在那里呆呆的坐着。
“容妈？”
容妈回过神，惊奇的看着他，“怎么到厨房来了。”
“有没有吃的啊，饿死我了。”他像孩子在母亲面前撒娇一样。
容妈笑，“傻孩子，在外面不知道吃饭？你等等，我给你做。”
容立维一个人站在花园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一份DNA报告就放在自己的抽屉里锁着。到底真相是什么，刚才厨房里的一幕让他的心又揪着紧着，那样慈爱的眼神，是看着主人家少爷的，而自己的儿子却享受的寥寥，不，她不是自己的母亲，厨房里的灯还亮着，他想进去，又不知道做什么。
沈慕云满足的拍着自己鼓鼓的肚子，山珍海味都不及容妈的蛋炒饭。
“对了，容妈，这两天我爸的饮食是谁照顾的。”
“是太太和两位少奶奶。”容妈看着他，“怎么了？”
沈慕云没有回答，“我爸病了，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容妈没有做声，只是叹了口气，笑了笑。
沈慕云站在客厅，远远的就看见容立维站在花园里抽烟，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是感觉的到他的烦躁的情绪。
“一个人想什么呢？”
容立维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慕云就站在了自己的背后，他把烟丢在地上，用脚捻了捻。
“你吓我一跳。”
“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情。”
容立维没出声，就是看着他。
“我想另外找地方让你妈搬出去，你也看见家里的状况，没有爸，容妈难免受委屈。”
容立维的脸绷得紧紧的，片刻又松了下来，“这几天我会安排，谢谢你。”容立维差一点就问他为什么你对我妈那么好，为什么我妈对你比对我好，最后他还是放弃了。
容立维的表现让沈慕云感到迷茫，他一向是深藏不露，很少表现的这么心事重重。还有那个到公司去偷材料的人，把秘密泄露给这边的人到底是谁。
沈慕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起床工作。打开电脑就收到了海凝发来的文件。是一段视频，断断续续的，但是也基本可以看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显然偷袭海凝的人并非盗取文件之人，他们在海凝倒下以后到底说了些什么？他们到底是一伙的还是两帮势力？如果他们是两伙人那么另一伙又是谁。
沈慕云想得有些头疼，这时电话响了，是江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