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柳月庄的庄丁起来发现立在门外的孟公子时,忙急急禀报了江庄主。少庄主江怀容甚是怀疑,师兄怎么一大早被人点穴于门外?
“师兄,你这是怎么啦?”江怀容按着自己所学的解穴法去帮他点开穴道,可是,却无见效,他甚是奇怪并自语说道:“怎么回事呢?”
江振德、柳月蓉此时也赶了出来,二人见此情景心中顿时明白了,孟枫中的是‘隔空真穴法’,为了不要让儿子起疑心,柳月蓉徒步来到孟枫的身边,对江怀容说道:“容儿,没什么事,孟枫只是一时习武筋髓受力而已,一般的解穴法没用的。”说完,柳月蓉手指轻轻运转,用‘隔空真穴解法’替孟枫解了穴道。
“孟枫,你现在运动一下看感觉如何?”江振德问道。
孟枫领会其意,特意动了一下,然后对他们说道:“没事了,谢谢江庄主、江夫人。”
“爹、娘,不好了,梦珠与香莹都不见了。”江碧兰也急急跑了出来大声说道。
江振德与柳月蓉二人早已料到了此事,只有江怀容大为吃惊,“碧兰,你没有弄错吧?她们怎么会一大清早的就不见人影了?是不是你没找清楚?”
“哥,是真的,你若不信,自己去找找看?”江碧兰忙说。
江怀容不相信邢梦珠会不辞而别,便转身跑进去想证实清楚。
“庄主,夫人,恕孟侄无礼,这段时间打扰了你们这么久,我也该离去了,还请你们原谅,并请你们多多保重。”孟枫抱拳行礼致辞道。
“孟枫,你去意已决,我也就不强留,多珍重。”江振德因早有承诺,此刻也只好回应道。
“谢谢庄主了,还请庄主转告师弟,我此就不辞而别了。”孟枫说完,便转身离去。
留在身旁的江碧兰甚是着急,苦于爹娘立于旁边,无法开口,如今见孟枫转身离去,也不顾礼节了,大声叫道:“孟大哥,等等我。”
孟枫狠心不回头,并加快了脚步,他不想再惹麻烦。
“碧兰,”柳月蓉拉住正欲急追的江碧兰,“你就让他走吧!”
“娘,你不要阻止我,我真的有话要对孟大哥说啊,”江碧兰不顾娘亲的阻拦,用力摆脱娘亲的双手,急追而去。
“碧兰,你,你这孩子。”柳月蓉着急且无奈地说道。
“夫人,有些事情,我们担心是没有用的,年轻人的事,就由他们自己去解决吧!”江振德对夫人说道。
“爹,娘,梦珠她们真的走了,我全都找过了,真的找不到她们。”江怀容仔细寻找了各个地方,仍不见二姐妹的踪影,急急赶了出来对他们说道。
“容儿,我们都知道了,孟枫也走了,碧兰已追孟枫去了,你也追去看一下吧,顺便把你妹妹带回来。”柳月蓉开口说道。
“哦,”江怀容总觉得今天的事很奇怪,但顾不上多考虑,急身追去。
江振德看了一眼夫人,也叹了口气,而后径自入内,他一大清早便追随于孟枫的身后,孟枫与邢香莹姐妹的对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只因自己的身份不好现身,才没有出来。
江碧兰紧紧追随孟枫,由于孟枫去意已决,轻功甚是厉害,所以碧兰难以追上他。
然而,挡在孟枫面前的,却是寻找他们下落已久的金虎、木虎二兄弟。
“孟大侠,咱们真是有缘啊!竟然在半路上与你相逢。”木虎先开口说道。
“真的是有缘啊,只是,不知二位去往何方?”孟枫并不把满腔怒火的金虎放在眼里,不紧不慢地问道。
“实不相瞒,听闻你们几位身在柳月庄,我们兄弟俩也只有到柳月庄会会你们了,没想到会在半路上相逢了。”金虎开口说道,第一次看到木虎口中所说之人之一,两眼直视着孟枫并打量着他。
孟枫似乎早已明白了一切,便说道:“我知道你们二位想干什么?可惜,你们来迟了一步。”
“此话怎讲?”金虎又问。
“你们要找的人不在柳月庄。”
金虎、木虎二人闻言惊之,但木虎随即又正色道:“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虽然你与他们是一伙的,但你毕竟没出手过,我们兄弟也不为难你,我们早就打听好了,邢梦珠她们就在柳月庄。”
孟枫正待说声“随便。”语音尚未讲出,江碧兰已气喘呼呼地来到了他的身旁,“孟大哥,你等等我啊!”话说完,她总觉得气氛不对,当她看见前面又多出两个人时,也不竟呆住了。
“孟大侠,我们该走了,不打扰你们了,不过,在这里我不得不劝你一句,有些事情以后最好少管,否则,会惹祸上身的,我不想我们成为敌人。”木虎讲道。
“孟大哥,他们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认识他们?”江碧兰听见他话中有话,便把急追孟枫的原因给忘了,怀疑地问。
孟枫还是不语。
江碧兰无奈,见金虎、木虎二人欲走,直觉告诉她此二人一定与邢梦珠她们有关系,忙把手一拦,挡在他们前面,“你们把话说清楚再走。”
“你是谁?竟敢挡我们的去路?”金虎开口道。
“我是、、、、”孟枫手快,用手堵住了江碧兰的嘴,把她下面的半句话“是柳月庄的女儿”给堵了回去,并对金虎他们说道:“你们走吧!这是我的朋友,不当之处请原谅。”
金虎、木虎对视一下,认为是他们儿女私情,也便没怎么放在心上,转身而去。
江碧兰挣扎着摆脱了孟枫的手,生气地说道:“你想干什么?你怕他们二人吗?”
“碧兰,我不想让你在这个地方惹祸上身。”孟枫知道自己刚才的动作冒犯了她,但也实情相告。
“惹祸上身?孟大哥,”江碧兰摇了两下头退及一边说道:“你不觉得你太过于自私了吗?如果我猜测得不错,刚才二人一定是寻找邢家姐妹的对不对?你竟敢为了避祸而置之不理?你说你要流浪江湖,可是竟连伸张正义的勇气都没有,算什么男子汉?你苦苦练了十几年的武艺,对你而言又有何用?不错,我江碧兰是喜欢你,那是因为我无法看着你整天闷闷不乐、忧愁满面,我只想让你高兴一点,活得充实一点,可是,我现在才知道,我是多么的幼稚,你走吧!我不会再拦着你,不管以后柳月庄或邢梦珠她们出了什么事,都与你无关,你可以一个人逍遥轻松地去流浪,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江碧兰说完,一个急转身伤心地哭泣着往回奔。
孟枫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欲言又止,她的话语回荡在耳边,“你苦苦练了十几年的武艺,对你而言又有何用?”
“有何用?”孟枫自语,他想起师父无情老人在下山前曾告诫他一生要用自己所学升张正义,除暴安良,也因此他才决定要流浪江湖一生的,而今,自己真的要因早上发生的事而置邢香莹姐妹不闻不问吗?这、、、、、
想到此处,他也便转身往柳月庄而去。
金虎、木虎来到柳月庄,经人通报,被领进了柳月庄大厅。
江振德没见过这二位,却已猜测到此二人的身分,忙行江湖之礼问道:“我乃柳月庄庄主江振德,二位可是‘泰山五虎’之金、木二虎?”
金虎也回礼道:“江庄主,在下正是金虎与木虎,冒昧打扰江庄主,还请江庄主海涵。”
“哪里哪里?难得二位远道而来,也是我柳月庄的容幸,”江振德伸手示意二人坐下,并示下人送茶,他自己也坐了下来,“不知二位来此有何要事啊?”
“实不相瞒,”金虎开口说道:“我的三个兄弟被杀料想江庄主也有耳闻,当然,江庄主也应该明白我们兄弟来此的目的了,邢梦珠来庄上已久,江庄主该不会摇头否认吧?”
江振德只看了下金虎,神色仍然镇定自如,心下却暗暗称赞金虎的语言厉害,不容他否定,当即也便讲道:“此话不假,可是,二位来迟一步,邢梦珠已不在本庄,她早已离开了柳月庄。”
“江庄主真会开玩笑,”木虎呷了口茶,轻轻地说道:“贵庄的少庄主与邢梦珠好像是一块走的吧?而今她又怎会忽地离去?该不会是江庄主想为难我们兄弟,把邢梦珠给藏了起来了吧?”
“木虎请别误会,江某也是一庄之主,怎会把人藏起?更何况我早已退出江湖,怎会故意为难二位呢?邢梦珠的确来过这里,可是,现在她真的离开了本庄,至于现在身在何处江某真的不知道,二位如若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只是,恕江某多嘴,我看那邢梦珠也只是泛泛之辈,你的那三个兄弟怎会、、、、?”
金虎接过话道:“我知道江庄主要说什么。我也正为此点疑惑而寻到贵庄的,邢梦珠看似普通女子,实则不然,她并不是所谓的泛泛之辈,她的一身武艺便是证明。”
“此话怎讲?”江振德问。
金虎又说道:“我仔细查看了我死去的三个兄弟的身体,发现是死在‘银针乾坤幻’一绝命武学,江庄主也不会忘了,此绝命武学乃是近百年前一位号称‘绝技神魔’的武林高手所创吧?”
“绝技神魔?”江振德一听这名字也不竟身子一颤。
金虎点到为止,看了一眼木虎,便起身告辞道:“江庄主,我们也信得过你,既然江庄主说邢梦珠不在此庄,那我们也就不好再打扰了,该怎么做江庄主应该心中有数,如邢梦珠真是‘绝技神魔’的衣钵弟子,那后果就不用我金虎多言了,我们兄弟告辞了。”
江振德不语,眼看着他们走了出去,忙起身送他们出了门。
当他再回来时,江怀容、孟枫出现在眼前。
“爹,刚才的对话我们全听见了。”江怀容轻声说道。
“唉!”江振德深深地叹了口气。
孟枫行礼道:“江庄主,孟枫刚才失礼了,还请庄主原谅。我在路上遇上了他们兄弟二人,感觉此事有点不寻常,所以转回来了。刚才听了你们的对话,深感疑惑,不知那所谓的‘绝技神魔’是何方人物?江庄主为何听到他的名号也吃惊不已?又怎会与邢梦珠扯上关系?”
江振德沉默良久,才开口说道“邢梦珠有可能真的是‘绝技神魔’的衣钵弟子。”
江怀容与孟枫没有言语,只静静地听着。
江振德接着说道:“‘绝技神魔’名为林志鹰,在将近百年前,他是武林中的绝顶高手,当年欲称霸武林,打败了许多的武林同道,却不料看中了一女子肖玉儿,而肖玉儿却与‘江湖浪子’金豹订有婚约,林志鹰在金豹与肖玉儿的新婚之夜抢走了新娘肖玉儿,金豹为报夺妻之仇,邀请了许多各门各派的武林同道高手共同围剿他,结果不但伤不了他,反而被他杀死了很多高手,江湖中人一时闻名便失魂丧胆。”
“那他后来呢?”江怀容问。
“金豹见此,发誓一定练好武艺与他一决生死,林志鹰自然满心应从。金豹从此便发奋苦练了十年武艺,练成了之后便寻林志鹰报仇,二人在断情崖打斗了三天三夜,可却没人知道到底是谁胜谁负?也从此再也没见过其二人了。这一直是武林之谜。事隔今日已有百年了,可竟还有他的衣钵弟子,真是难料啊!”江振德说完又叹了口气,“更令人难料的此人竟会是一女子邢梦珠,如果此事万一属实,那邢梦珠可就危险了。”
“此话怎讲啊?”江怀容急问。
“金虎兄弟只须传出此消息,整个武林都会烘动,到那时,就不仅是金、木二虎寻找邢梦珠了。”
江怀容与孟枫都吃了一惊,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江怀容思索了一会,说道:“爹,如按你所说邢梦珠真是‘绝技神魔’的衣钵弟子,那岂非是说‘绝技神魔’还在世上并没有死?可据我所知,邢梦珠中在她四、五岁的时候被一道姑收留为徒的,怎能会与‘绝技神魔’扯上关系?”
“这、、、、”江振德也被问住了,“是啊,我也从未听说过‘绝技神魔’有女弟子啊,事隔这么多年,许多事情都是听上一辈人所讲的,我也正纳闷呢?”
“庄主,依我看,金虎说的会不会不是真的?”孟枫问道。
“这也难说,也许这也正是金虎要找邢梦珠的主要原因吧,如果是事实,那么凡与‘绝技神魔’有过节的后人都会找邢梦珠报仇的,那时将会引起一场武林杀戳啊!”江振德叹息道。
“但是,如果金虎他们找不到邢梦珠,他们也就无法肯定这事了,那邢梦珠她们也就不会有危险了,不是吗?”江怀容说道。
“也可以这么说吧!”江振德回道。
“要不,我去找邢梦珠她们。”江怀容又说道。
“邢梦珠姐妹离开这里自有她们的道理,强留下来又有何用?”一阵女音传来。
三人忙抬头看,说话者竟是柳月蓉。
柳月蓉徒步走了进来,对他们点了点头,在江振德旁边坐下,“依我看,根本就不需要去寻找她们姐妹,而是、、、、、”
“而是什么?”江振德急问。
柳月蓉看了看孟枫与江怀容二人,继续说道:“容儿与孟枫已下山数日,武艺如何也该自知,此事竟牵涉到百年前的恩怨,恐怕决非一朝一夕便可解决的。他们的师父无情老人既然让他们下山,料想也猜得到必有此劫,也才会在十五年前下山收徒。此劫在所难免,那么,我们就应该早作准备才行。”
“夫人打算怎么做?”江振德又问。
“金虎来个投石问路,我们就来个以静制动。当年我与振德一齐退出武林,本想图个清静,现在看来,恐也难了。柳月庄暂且还算安全,容儿与孟枫还是继续留在此勤练武艺,争取武功精益求精吧!”柳月蓉说道。
“可孟枫他不是、、、?”江振德欲开口,却又被柳月蓉打断了:“孟枫至少现在不会再离开柳月庄的。”说完,便看向孟枫。
孟枫接住她期盼而又镇定的目光,便点了点头,忽又想起一事,忙眉头一皱。
江怀容忙问:“师兄还有疑问?”
柳月蓉轻轻地说道:“碧兰在后花园的凉亭中,孟枫,你去吧!”
孟枫忙起身,言道:“谢谢夫人了。”说完便朝后花园走去。
江碧兰生气地离开了孟枫,孟枫却在回来的半路上遇到了江怀容,二人一起回到了庄内,却意外听到了江振德与金虎的对话。而江碧兰回来被等候的柳月蓉发觉,经过一番开导之后,江碧兰的心平静了下来,独自在凉亭中沉思。
孟枫来到后花园,却只看见江碧兰娇小的背影,那个地方曾是他经常独坐的,想起自己的态度伤害了她,不由心中一阵愧意,慢慢地踱步来到她的背后。
江碧兰早已知道有人站在她的背后,以为是江怀容,便头也不回地说:“哥,金虎兄弟走了吧?我们是不是要准备做些什么啊!”
孟枫不语。
一阵后,江碧兰见没有回音,忽觉得奇怪,忙回过头来,却意外发觉身后之人竟是孟枫,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你、、、”
“碧兰,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请你原谅。”孟枫开口说道。
江碧兰本欲发作,忽觉得现在的孟枫有些不同,忙别过头去,说道:“原来柳月庄还是有值得你留恋的地方,看来,我江碧兰还是帮了哥哥一个忙的。孟大哥,刚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大家就各自免了吧!其实,我也不知道邢梦珠她们今大早便偷偷溜走的,可是,我相信,她们还是会回来的。”
“是吗?”
江碧兰点了点头,又看向他,“这是事实,她们昨晚对我许诺过的,孟大哥,让我们从新做朋友,好吗?”
孟枫点了点头。
江碧兰露出了笑容。
金虎、木虎兄弟抛出一颗炸弹,满以为能有所收获。可一连几天潜伏在柳月庄,却发觉一点株丝马迹都没有,难道邢梦珠真的不在柳月庄?以前打听的消息不可靠?语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二兄弟猜想邢梦珠姐妹不在柳月庄就一定会回古龙镇,于是,二人又回到了古龙镇,准备守株待兔。
江怀容自邢梦珠走后,便经常独自发呆,练武及切磋武学时都不是尽心,这被孟枫及江碧兰发觉,可不管二人怎样分散他的精力,却总是效果不佳。
江碧兰在一次练习中意外发觉了熔情扇,想起邢梦珠的话语,忽然灵机一动,找到孟枫,开口说道:“孟大哥,我有一个办法可使哥哥的精力恢复,只是不知行不行?”
“什么办法?”孟枫问道。
“你的笛子呢?与哥哥的扇子交换一下,不就行了?”
一提起笛子,孟枫脸色顿时一沉,但江碧兰并没注意到,孟枫脑子一转,说道:“你想错了,你哥只是担心邢梦珠而已,既然你提及扇子,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但交换是不可能的,毕竟那是师父留给我们的。你放心,一切就交给我吧!”
自从邢香莹走后,孟枫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再像以前那样冷漠孤傲,让人误以为他忽然想开了,忘记了过去的事情,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是在待机行事,一定会找回无情笛的。他只是担心那笛子会忽然间被吹响,无情笛一旦吹响,不但师父会重出天山,而且还注定了他的一生,他的一生?想到此处,他又忧虑起来。
江碧兰见他忽地不语,早已精明地离开了,她必须冷静地对待一切事情,包括她的感情。
当孟枫抬起头时,已不见了江碧兰,却发觉江振德站在旁边。
“庄主,”孟枫惊叫道。
江振德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孟枫,我决定让你与容儿一起去找邢家姐妹。”
“为什么?”孟枫吃惊地问。
“事隔一个多月了,你们这样下去不但武艺增加不了,而且会把你们的信心给磨灭掉了。金虎兄弟没有采取行动,就只有让你们去找邢梦珠了。”
“可是,我们到哪里去找邢梦珠她们呢?再回古龙镇吗?”
“不,”江振德说道:“你们不用回古龙镇了,因为她们不在那里。”
“难道庄主知道她们现在在哪里?”孟枫吃惊地看着他。
江振德点了点头,“是的,她们临走时告诉过我夫人,她们在京城。”
“京城?是邢梦珠的主意吧?她可真的说到做到啊,动作那么快。”孟枫似乎想起了什么,自语地说道。
“你说什么?”江振德反问。
“没什么,我一定会找到他们的。”孟枫又说。
“但是,我让你们去是有目的的,你们必须阻止金虎把‘绝技神魔’之事说出来,让江湖避免一场灾乱。”
“庄主还关心武林之事?”
“虽然我已退出江湖,但却不能视江湖于不闻不问,更何况,武林出现纷杀,柳月庄也未必就能全身而退,我只求平淡罢了。”
“夫人知道吗?”
“她与我的意见相同,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容儿的心情恢复。”江振德一语双关地说道。
转眼间中秋佳节来临,京城里更是热闹非凡。京城街道上拥挤的人群中,走着两个亮丽的女子。
“姐姐,你看,那边的冰糖葫芦,鲜艳欲滴,好像很好吃哟,”邢梦珠高兴地叫道。
“那我们就买啊。”邢香莹说道。在付钱买了冰糖葫芦之后,邢梦珠又看到另一边的摊上的肉馅包子,热气渺渺的,很诱人的,还有那胭脂花红,让邢梦珠惊叫不已,邢香莹在满足了梦珠的一大堆的好奇心之后,二人来到了京城里紫王庙门口。
紫王庙更是人山人海,可见它的香火之旺盛。
邢香莹及邢梦珠来到紫王庙,在观音菩萨面前跪下,然后叩头许愿。
邢梦珠睁眼看着高高在上的满面红光的观音菩萨,心中许道:“观音菩萨,求求你发发慈悲,让姐姐早日找回她的亲人吧!我一定给你烧最好的香。求求你了。”然后,又深深地叩了几个小头。
在人群中,邓富带着二位家仆正在寻找着猎物呢?
原来自从被金虎严重警告后,邓仲也认为在古龙镇不太安全,不如到京城烧个高香伴个高官让自己有保障好些,于是,他把家府搬到了京城,自以为可万无一失。
邓富自从水、火、土三虎死后,的确害怕了一阵,自搬至京城后,也安分守已了一段时日,然而事隔了三个多月了,却什么事情也没有,这使他更仗着自己的家财在外寻花问柳。
此日,因是中秋佳节,邓富带着二个跟随也来到了紫王庙,却意外发现了邢家姐妹,更一眼认出了邢梦珠。他本想在看到邢梦珠后迅速躲避的,但是,当他看到邢梦珠旁边的那白衣女子时,看到她那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早把金虎的警告“万不可再招惹邢梦珠”的话语抛至脑后了,脸上露出了淫笑,迈着公子步,急急走向她们。
邢香莹不知道邢梦珠为什么要自己离开古龙镇千里迢迢来到京城,也不知道她为何要自己每个月都到紫王庙来烧一次香?但她见来烧香没什么大碍,也就一直依着她。今日二人许愿过后准备双双返回,刚出庙不久便发觉有人在盯着她们,不由停下脚步。
邢梦珠回头想看一下是何人跟踪自己,不料一回头便认出是几个月前在古龙镇欺负卖艺父女的邓富,不由怒火汹涌,心下想到不是冤家不聚头,看来真是冤家路窄了,看我怎么修理修理你?但看见邢香莹那疑惑的目光,又担心惹出祸来,毕竟现在只在靠自己保护她了。忙轻轻附在邢香莹的耳边说道:“姐姐,那就是几个月前欺压卖艺父女、又派人抓我的罪魁祸首邓富,只是不知道他们怎么也来到这京城了?看来,今天又机不逢时了,我们快走吧?”
若在以前,邢香莹恐怕早已附和,而现在不同,爹的不明死去,她要报一气之仇。反而拉着邢梦珠的手示意停下,这出乎邢梦珠的意料,不明所以。
因为这片刻的稍停,邓富主仆早已出现在三步之内。
“邢梦珠,咱们可真是冤家路窄呀!竟然在异地相逢啊。”邓富口中对梦珠说着话,一双贼溜的眼珠子却在邢香莹身上不停地转着。
邢梦珠早已看出他心怀不轨,忙把邢香莹拉到背后,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邓定哈哈大笑,眼睛却仍盯着邢香莹,“你若知趣,就把这位姑娘留下,独自离去,本公子决不为难你。”话未说完,便伸出右手朝邢香莹使来。
邢梦珠眼疾,忙用手挡住邢香莹,避开了他的手,正色道:“别碰我姐姐,拿开你的脏手,你也好大的胆子,天子脚下也敢胡作非为,你不怕王法吗?”
“你姐姐?这就是你姐姐?早知道你姐姐长得如此美貌,当初抓到她时真不该让我爹下命令放了她,不过,现在也不迟啊,你们乖乖的陪我回去,我保证你们一生无忧无虑,穿金戴银,荣华富贵享受不尽,怎么样,小美人?”邓富又一阵大笑。
邢香莹拉开了邢梦珠的手,独自站在前面,邓富见她上前以为心动,又说道:“是不是同意跟本公子回去了?这才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邢香莹也不说话,见时机已到,手指翻转,使出内力,只须轻轻一弹,‘隔空真穴法’使出,邓富当即动弹不得,一只手仍然作样伸起,怎么也放不下。邢梦珠本已气极,正待想出口恶气之时,却忽见邓富动弹不得,知道被点了穴道,怔了一下。
“你们、、、、”邓富一时脸色煞白。
邢香莹也不多说,拉着发呆的邢梦珠便跑。
邓富的二个家仆忽见主人不动,眼看着邢梦珠二人离去也不敢出手,小心地问道:“少爷,你怎么啦?”
“混蛋,别让她们跑了,你们还不快去追?”邓富气极败坏地骂道。
二位仆人忙急急追去。“混蛋,得留一个人帮帮我啊!”邓富看到二位仆人追去,而自己的手却怎么也放不下来时,急着又大叫道。
邢香莹姐妹匆匆逃离后,来到一座大楼的后侧面,偷偷地从小后门溜了进去。
当两位仆人追了一段路时,早已失去了二人的踪影,只见四周空空如也,两人相视一下,以为碰到了武林高手,为保小命,怆惶逃离。
邢香莹、邢梦珠二人直奔闺房,闺房里摆设甚是豪华,青账白纱,铜镜舞影,妆台上胭脂水粉象牙玉梳,样样俱全。
“姐姐,没事了。”邢梦珠长长嘘了口气,忽想起什么,急问:“姐姐,那邓家公子怎会忽地不动?好似被点了穴道,可我未曾使过点穴啊?”
“一定是有人暗中帮我们吧!”邢香莹忙阻塞过去。
“可是,当初我们离开柳月庄时,孟大哥也好似如此,莫非姐姐你、、、、、”邢梦珠睁大眼睛,可话未说完,“笃笃”地响起了敲门声。
邢香莹忙示意邢梦珠停嘴,打开门后,见是一位打扮入时身着华丽的大约三十来岁的妇人。“于妈妈,”邢香莹叫道。
来者见是香莹,忙说道:“莹莹啊,原来你们还在房里啊,今日乃中秋佳节,不知能否为客人演奏一曲助助酒兴啊?”
“好啊,”邢香莹思虑片刻,点了点头,“不过,只唱一曲。”
“好好好,”于妈妈见她点头,高兴地合不上嘴,“只要你答应了,一曲就一曲。这样吧,就在晚上,到时我派人来叫你,你可要做好准备啊。”
“一切就按于妈妈的吩咐吧!”邢香莹又说道。
“你真的要去吗?那晚上我们岂不是不能去参加游灯会了?”邢梦珠叫声顿起。
“于妈妈已经够宽容我们的啦!我们就不要太挑剔了,中秋佳节啊,哎,一下子又过去了一个多月了。”邢香莹似有所思地说。
“我们答应过碧兰中秋节后回去的。”
邢香莹不语,当作没听见,她心中也好想回去,只是她选择了这条路,就必须有个结果。
此处名为翠云楼,乃是京城中最大最豪华的妓院。敢来此处的大多是腰缠万贯的富家公子官员及客商,而邢香莹姐妹又怎会沦落在此地呢?
此刻邢香莹正坐在床沿,看着手中的无情笛,不觉一阵心寒。
自从她知道梦珠招惹了邓家少爷,又无意杀害了水、火、土三虎后,便感到有灾难要降临,正逢柳月蓉要传艺于她,她为了保护自己或梦珠而答应了。却时刻担心会给柳月庄带来麻烦,常常独自思虑该怎样离开柳月庄,把金虎寻仇的目标从柳月庄转移,邢梦珠忽提及离开,正合她意,一来可以成全孟枫与江碧兰,二来也可亲自解决邢家与邓家的恩怨。为了顺利离开,她不得不装出绝情模样以骗过邢梦珠,却骗不过孟枫,如果她不是用了‘隔空真穴法’,恐怕也难以容易脱身。
邢香莹是个颇有心计的女子,唯恐孟枫来寻,正好邢梦珠又说想到京城去玩玩,换个环境对心情会好些,也就顺其自然地来到了京城。又与梦珠商量,扮装进了翠云楼,声明要重金租用一间闺房,于妈妈当初以为是客人,待后才发觉是两位貌美的女子。
邢香莹对她讲明来意,并告诉她自己琴棋书画样样略懂,愿为翠云楼献艺挣点小钱,但只限献艺,其它的免谈。并告之梦珠不可随意惹事生非。邢梦珠见姐姐答应自己来到京城早已心满意足,自是满头答应。
于妈妈也不是奸诈之人,见邢香莹付出一笔颇丰的银子,还愿意卖艺,依香莹这般容貌,只须一亮相便能赢得许多银子,更何况再献艺呢?让这天仙般的女子出场,翠云楼生意一定会更上一层楼的,于是,也就答应把后花园中最大的一间闺房给了她们。
但献艺也得先经过邢香莹的同意,不可强求的。所以,于妈妈每次都亲自来寻问。
邢梦珠的本意却是帮香莹寻找家人的,见香莹在京城了,对她提出的要求也就不再多虑,一律应承下来。
邢香莹今日对邓富下手,为的也是引起更多的人的注意,然而,却被梦珠发觉她会武艺,担心她会责怪自己隐瞒而生气,只好望着无情笛,考虑下一步该如何走?
邢梦珠悄悄地走了过来,她为邢香莹能有点防身的本领而高兴,这样,她也就不用加倍小心了,怪不得庄主夫人要收她为徒,原来是为了亲传武艺啊。
“姐姐,”邢梦珠叫了声,却意外发觉邢香莹手中的笛子,那是孟枫的笛子啊,姐姐该不会对孟枫一片痴情吧?想到这里被自己的这种念头吓了一大跳。
邢香莹也不怕,掩起内心的思虑,问道:“梦珠,你有事吗?”
“哦,是这样的,离演出的时间快到了,我想问一下你要不要先梳洗一下?”邢梦珠问。
邢香莹点了点头。
翠云楼的大楼在前院,一个多月来,香莹化名为莹莹,只演奏过三次,只都只唱一曲,见识的人不多,但名声却已远扬,许多人为能听到她的歌或见到她的人而感到荣幸。今日是中秋佳节,于妈妈早放出风声,因此慕名而来的人更多。卷银而来的邓仲也不例外。
翠云楼张灯结彩,猜拳划酒,声声入耳。
于妈妈及一些美貌女子穿梭于客人之间,伴客饮酒,好不热闹。
忽然,所有的声音都瞬间消失,原来楼阁上出现了一位白衣女子,手抱古筝,缓缓而出。
所有人的眼睛全都看向她。
邢香莹来到于妈妈为她专设的椅子上坐定,随即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摆好姿态,弹唱起来。
“阵阵秋风点点愁,愁绪黯淡有谁知?知心之人本相依,如今离我飘然去、、、、、、”
歌声带悲无泪,让人深感思念亲人之情。
然而客人们欣赏的不是歌,而是此女子。
“于妈妈,你何时留有一名绝色女子啊?”邓仲对站在身边的于妈妈说道。
“邓老爷,莹莹姑娘才来月余,因唱歌拿手,特地为大家助兴,欢庆中秋啊!”于妈妈笑容满面地说道。
“不知她的身价多少?”邓仲两眼仍看着弹唱的女子,不屑地问道。
于妈妈甚是吃惊,为难地说:“邓老爷,这一个多月来你也算是我翠云楼的熟客了,我说话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莹莹姑娘只卖艺不卖身,老爷要想问她身价,还得您亲自去问才行。”
“哦?那好,那这个莹莹姑娘我要定了。”邓老爷自信地说。
“邓老爷,喜欢莹莹姑娘的公子哥儿有钱的有势的可多着呢,我于妈妈从不帮任何一人,就看你们的各显神通了。”于妈妈又说道。
正在这时,楼上台下响起一片热闹的掌声,原来歌曲已完,邢香莹面向众客人略侧了侧身,道了个万福,便告退下去。
邓仲见她要走,又说道:“于妈妈,我要莹莹姑娘过来陪我喝二杯酒,这个请求不过分吧?”
于妈妈真是为难,这邓仲是个财大气粗的人,自从他出现在翠云楼起,便大把大把的银子往这里扔,就像他说的,只图个开心不在乎钱财,如果得罪了他岂非失去了一大把收入?想了片刻,只好说道:“让我试试看吧!”
邓仲身后的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目送着于妈妈而去。
邢梦珠早已察觉,半路中拦住了于妈妈,于妈妈把事情略讲了一遍。“阿珠姑娘,这叫我如何是好啊?早知如此,我真不该让莹莹姑娘出来唱什么曲啊?”于妈妈眼泪都快出来了。
邢梦珠知道邓仲就是邓富的老爷子,心生一计,便安慰道:“于妈妈,你放心,我自有办法,你带我去见他吧!”
邓仲见来的不是莹莹姑娘,正欲发作,邢梦珠抢先一步说道:“邓老爷,我是莹莹姑娘的贴身丫环,我家小姐早已立下一誓言,”她从怀中掏出一绣帕,上面是邢梦珠骗香莹所绣的玉佩图,展开,继续说道:“若能识得此图,愿以身相许,若识不得,黄金万两不依,邓老爷,你可识得?”
邓仲仔细地看着那绣帕,绣帕上的图案根本不清晰,看不出像什么,心中暗想:若说不知岂非自动让出?可说知道吧,自己却根本不知道此帕的奥秘,一时倒无话可说,怔在那里。
正在这时,有一个人急急走向邓老爷,在他耳边低咕了一阵,只见邓仲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邢梦珠在一旁,早已猜测到是何事了,只轻轻一笑,拿过手帕,问道:“邓老爷,这、、、、、、”
“不必讲了,我现在有要事在身,此事日后再议,今日就先告辞了。”说完,与来者匆匆离去。
于妈妈甚是奇怪,邢梦珠开口说道:“于妈妈,没事了,我要回去看看我姐姐了。你安心做你的生意吧!”
于妈妈点了点头。
邓仲回到在京城新买的府第,看着儿子痛得嗷嗷大叫的模样,顿时大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跟随邓富的两个随从吓得跪在地上打哆嗦,“老爷,饶命啊?”
“还不快从实给我讲来?派你们两个保护少爷,你们干什么去了?”邓仲又是一阵怒吼。
“老爷饶命,其实是少爷看见两位女子,想带着她们回家来,谁知她们竟会妖术,把少爷弄成了这样子,”其中一个胆小一点的说道。
邓仲早知儿子风流,可是,谁家的女子竟敢对我邓家的人动手?又问道:“那女子可知是何许人?”
“这个奴才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听少爷称她们是,是,是邢梦珠。”
“邢梦珠?”邓仲一听,这名字好生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了。旁边的一个奴才提醒道:“老爷,邢梦珠就是半年前杀了水、火、土三虎的女子。”
邓仲想了起来,说道:“又是她,好一个邢梦珠,竟敢三番五次欺负我邓家,我非把她碎尸万断不可?”
“老爷啊!报仇也要看时机啊,眼下最重要的是怎样治好富儿的病啊!”邓夫人视子如命,此刻看着无法动弹的儿子,心早碎了。
“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请京城里最好的大夫来?”邓仲又厉声问道。
邓夫人接话道:“没用的,京城所有的大夫几乎都请遍了,就是治不好富儿的病,所以我才让下人出去找你的啊?”
“这,难道就没有一个能治好此病的大夫吗?”
“老爷,所有的大夫都说这不是病,而是被中了某种邪法,须得请高僧前来做法除邪不可,你看还是拿个主意吧?”
邓仲甚是气极,想起三虎都不是邢梦珠的对手,一定是这小妮子有妖法,不可轻敌,忙下令道:“那就去请得道的高僧来,不论花价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