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真情假爱
酒会上全是靓女。
卫子民搂着曼珠，仍然不停有女孩子过来谄媚。
曼珠一眼就看到了郎腾。他端着一杯酒靠在角落里，不停地婉拒着过去拉话的淑女。
看到曼珠，郎腾迎过来。卫子明正跟一美女寒暄。郎腾拉着她走到了一边：“你这几天到哪里去了？我到处都等不到你！打你的电话又关机！”
曼珠眼圈一红，低声说：“他把我关在屋里，哪儿都不让我去，我连大门都不得出一步。”
“你跟他说了？”
“说了！他不答应。所以那么对我。今天这个婚前PARTY我本来不想露面。但我又想，可能你会来……”
正说着，卫子明发现了郎腾，赶紧过来，搂了曼珠，示威似地说：“马老板也来参加我们的婚前party了，真是没想到啊！”
音乐响起，郎腾向曼珠伸出手去：“曼珠小姐，我可以请你跳去舞吗？”
“她现是我太太！”
郎腾仍然保持着邀请的姿势，十分绅士地又鞠了一躬：“卫太太，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曼珠伸了手搭在他的手上。
卫子明一把抓起曼珠的手，斜视着郎腾：“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参加这个party的？我请的人都是成功人士，不是老板就是老总。据我所知，你现在好像既不是哪个商号的老板，也不是哪个公司的老总，我好像也并没有请你！”
“你的确没有请我，我是曼珠的朋友！”
“我太太的朋友？对不起！我太太今非昔比，既然做了卫太太，从此就以我卫子明的圈子为中心。过去的那些难登大雅之堂的朋友，全部都要断交了！请问你是坐什么车来的？迈巴赫，还是法拉利？”
“既不是迈巴赫，也不是法拉利，我是做出租车来的！”
“出租车？切！我这里不欢迎做出租车的人，你请便！”
“卫子明，你太过分了！”曼珠忍无可忍，大声冲卫子明喊：“你自己在这里做秀吧！我不陪你玩了！”
她拉了郎腾就要走。
卫子明将她拉住，笑着说：“卫太太，你这泼辣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虽然我们已经说好，等举行完婚礼，我对自己有了交代，我们就分手。但你这么不配合，我也是可以反悔的哦！”
曼珠听出了他的意思。跟他配合，分手的事有得商量，否则就没商量。虽然知道他的话不可全信，却也不敢冒险。
只得对郎腾说：“你先走吧。别待在这里受罪。”
郎腾点点头：“也好。我来就只为看你一眼。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Party散场，曼珠和卫子明回到公寓。
“你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你真的肯放我自由？”
“当然是假的！如果郎腾仍然富有，你跟他我也放心。现在他一文不名，我怎么舍得让你往火坑里跳！你是我爱过的女人，我得对你负责！”卫子明说得深情款款。
曼珠彻底心寒了。他越是这样说，就越不会轻易放手。
又是两天，被卫子明关起来不让出门。第三天一早，卫子明拿了车钥匙冲她一晃：“我去会几个朋友，你要不要一起去？”
曼珠埋头看报不理他。
“不去？那你就好好待在家里等我回来！”卫子明甩着钥匙出了门。
曼珠扔了画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看看没有没可以逃出去的地方。卫子明真是可恶，竟叫人把所有的窗户都加上了防护网。把个好好的房子弄得跟座笼子似的。
不知道可不可以找个人来把防护网拆掉。可是手机也被卫子明带走了。再说，她也还抱了一丝希望，也许卫子明折腾够了，会对她放手。
她正郁闷着，门外传来钥匙在锁孔转动的声音。
她赶快回到沙发上继续看报。卫子明这厮真是狡猾，他一定是故意出门，其实并没有真正走开，好看看她有什么举动。
还好她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门开了，有脚步声走过来。一个声音笑着说：“你果然是大有进步了，我还以为你被关在这笼子里会发疯呢，你还有心情看报！”
她又惊又疑，那声音，分明是郎腾！
抬起头看，可不就是郎腾？笑吟吟地站在那里看着她。
她抛了报纸，飞扑进他的怀里。
“你是怎么进来的？”
“用钥匙进来的啊！难道你忘了，我是这房子的原始主人，自然是有钥匙的。我在你门口潜伏了两天，终于看到卫子明出去了，我才进来的。他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他说像我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做她的女人。”
“那他还关着你干什么？”
“他就是不想让我跟你在一起。我看出来了，他喜欢的人还是素依。然后又对素依嫁给了你耿耿于怀，所以要对付你。你喜欢我，他就偏不让我们在一起！”
“真是心理阴暗！”
她心花怒放，思维超级活跃起来，想起那初的事：“你有钥匙，当初还装作让贝贝带你认门？”
“我那是为了不让你产生怀疑。想让你住得安心。”
“幸亏你有钥匙，否则我不知道要被卫子明关到几时。我们快点离开这里。我已经想好了，我去把那笔款子提了来，然后我们俩远走高飞。”
“这样不太好吧！我们这样在一起，你法律意义上还是卫太太，我觉得别扭！”
“哎呀，管那么多干嘛，只要咱们两个在一起，其它的有什么重要？有了钱，咱们躲得远远的，到一个他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名份还有什么重要？”她向来想好的事情就要迫不及待去做。
“再说，就算不走，我也要把钱提出来，全部交给你。你再去买辆豪车，做回从前的郎腾。我不能再让卫子明那样奚落你！”她想起那一天他被卫子明那样羞辱，忿忿不平。
郎腾好涵养地笑：“卫子明那么气急败坏，正说明他嫉妒。我都不生气，你那么生气干嘛？我的脸面那么重要？我倒是气他不该那样轻慢你！这笔帐我一定会跟他算回来。”
“我不要紧！反正我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倒是你的面子比我的命还重要！”
郎腾动容，用力抱了抱她：“傻瓜，什么也比不上你的命重要！男人的面子不是争来的，是要用能力去证明的。我会证明给你、给所有人看。”
来到银行，说明了来意。经理查了资料，抱歉地说：“很遗憾，这笔钱已经被提走了。”
他俩面面相觑。
“不可能。那是需要殷素盈小姐的信物和授权书的。”
“来人有这两件东西。我们这里有文件。请相信我们的执行力。”
那文件一份是戒指的影印文件，另一份是殷素盈的亲笔授权书，都是真的。提款的日期，是她和卫子明注册的第二天。
郎腾先想过来：“我明白了，难怪你要回戒指时，卫子明毫不犹豫地就给了你。那个时候，他已经把款子提走了。戒指已经没有用处。”
“可那份授权书又是怎么回事？我从来没有签过啊！而且，殷素盈这个名字，我只用过一次，就是和卫子明注册那一次！”
“这个……我也想不明白。”
“我回去问卫子明！”曼珠说着就跑。
“你等等！事情已经这样，你回去问了又有什么用？你好不容易才跑出来……”曼珠已经跑得没影了。
“唉！冲动的白羊座……”郎腾叹口气，只得先回观澜宾馆去。
曼珠回到枫丹园，卫子明已经回来了。正在衣橱里检查她的衣物。听见巨大的摔门声，卫子明冲过来抱住她：“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拿了行李跑了，再也不回来了！”
她冷冷地推开他：“我跑了又有什么要紧？你要的不就是钱吗？你已经得到了！”
“你都知道了！终于去了银行啦？”他退开几步，歪着头看着她：“我还以为你永远也不会去银行，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的确，如果不是你那样羞辱郎腾，我就不会去银行，也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不会知道你这么无耻，为了钱，竟骗了我四年。”
“你是为了他去银行的？你想把那笔钱都给他？”卫子明抿着嘴笑：“你这样说，我就不内疚了！他比我更不配得到那笔钱！”
卫子明为自己倒了杯红酒，在沙发上坐下。
“我留在你身边当然不只是为了钱。如果只是为钱，我们注册的第二天，我就可以离开你回到素依身边去了。我是爱你的。不错，这次回到你身边来，的确是为了那笔钱。这是你姐梦寐以求，我不得不帮她实现。我们都以为一定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得到你的玫瑰戒指。没想到只一句话，你就把它给了我。有了那枚戒指，我轻而易举拿到了那笔钱。我也因此更爱你了。你的爱那么纯粹，从不拿名利来作权衡。这让我感动。我暗暗下了决心，如果你永远不去提那笔钱，就永远不知道我利用感情骗了你这件事。我就会一直爱你爱下去！你知道素依一再催我离开你回到她身边，我是怎么跟她说的吗？我说，素依，为了得到那笔钱，你宁愿拿我冒险。现在，我回不去了！素依，你要曼珠的钱，我要她的感情。我们就这样各取所需！现在，你知道了这件事。你想把钱给郎腾。我也不怪你。我了解你就是这样的人，为了你喜欢的男人，你愿意付出一切！这也正是我爱你的原因。所以我再一次改变主意，决定还是留在你的身边。爱你，保护你，给你应有的一切。郎腾现在已经给不了你什么了！”
她的脑子里像飞进了一群蜜蜂，乱哄哄的，只是不停在想：他果然跟素依是一伙。他果然跟素依是一伙！他们联手骗她！可怜她一片痴情的初恋啊！
“卫子明，你阴险狡诈，卑鄙无耻！”
卫子明瞥她一眼：“你那么生气干嘛？那笔钱本来就不是你的！只要你跟着我，也不会没钱花！”
“那钱是我爸辛苦挣来留给我的，怎么不是我的？”
“如果没有陈家的资本，你爸能挣到那么多的钱吗？借别人的鸡下的蛋，自然鸡是别人的，蛋也是别人的。怎么可以据为己有？”
“……如果不是我爸的努力，那鸡根本下不了蛋！”
“不错，你爸是付出了心血。可是素依难道不是他的女儿？她身上既有你爸的血，也有陈家的血，难道她不比你更具备拥有那笔钱的资格？凭什么你爸把钱全留给你，一个子儿也不给素依？”
“……”她一时语塞。是的，论资格，素依比她具备。
她看着卫子明：“好吧，钱的事不说了。但我死也要死个明白。你告诉我，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你想要那笔钱？还是素依想要那笔钱？”
“是我和素依都想要那笔钱！所以我们就成了同盟。但是现在，我宁愿不要钱，我只要你！”
“你们是怎么知道那笔钱的？”
“四年前，陈家发现殷昌永开始大量转移财产，就对他产生了怀疑。就在那个时候，你头上戴着孝花来到了南城，素依和她妈就盯上了你。她们早就知道你不是殷昌永为了子嗣随便找个女人生下的孩子，而是他和至爱的女人生下的爱情结晶。试想，如果不是至爱，有哪个女人会那么傻，为一个有钱的男人生下了孩子，却不肯来到他的身边享福？你妈至死不来南城，是因为她一直在召唤殷昌永回到她身边去。而殷昌永虽然身在素依和她妈的身边，心却一直在你妈和你那儿。素依偷听了你爸和你在书房的谈话。你爸居然一个子儿也没有给你，却只给你一枚戒指。素依意识到这枚戒指里面可能有文章，于是给了你一张卡，用这点小恩小惠获得了你的感激，也借这个机会仔细看了那枚戒指。但当时她并没看了那枚戒指有什么特别之处。你走了以后，你爸就和郎腾进行了那场惊世骇俗的豪赌。你爸‘输’掉了他名下的所有财产和股份。但这一切并没有瞒过素依。她跟踪了你爸，看到了全过程。殷昌永根本就不是在赌，而是在送。做完这件事，殷昌永就以死殉情，追随你妈去了。素依猜到一定父亲跟郎腾已达成了某项协议。但内容是什么，她并不知道。只能肯定是跟财产有关系。没办法，她只得另做打算。他们很快想出一个计划，让素依待在郎腾身边，弄清楚你父亲跟他到底有什么协议。于是，在郎腾去北城找你的那天，我的车‘意外’地撞了你，然后我执意送你去医院住院，寸步不离守了你三天。郎腾就在你跟你妈住过的那间屋子里，带走了素依。素依跟郎腾订婚了。她本来以为，跟郎腾结了婚，郎腾就会将那笔钱交给她。
“谁知郎腾竟闭口不提。素依担心事情出纰漏，就让我一直守在你的身旁，免得你跑到南城来，坏了她的计划。三年前，她来北城和我幽会，被郎腾追来撞破。更糟糕的事，郎腾见到了你。事情眼看就要败露。她不得不跟郎腾认错，求他原谅，自愿一个人到国外去，只要求保留马太太的身份。到了这个时候，我再留在你的身边已经没有必要。所以，我也离开北城，跟素依一起到了国外。
“三年后，你来了南城。而这个时候，素依通过不懈的努力，也终于了解到郎腾有笔巨款存进了银行，并得知只有拿着信物和当事人的授权书，他人才有可能提取那笔钱。否则就是存入者郎腾也提不动那笔巨款。这个时候，你已经跟郎腾走得很近。素依只好以离婚为由，把郎腾调到国外去，我就用假录相激起你对郎腾的怨恨，再用过去的感情基础取得你的信任，和你结婚，拿到戒指和授权书。我以为那会很费周折，没想到你一点怀疑也没有，毫不犹豫地把戒指给了我……就冲这一点，曼珠，我就会不离开你……”
“就算你不离开我，我也要离开你！”曼珠打断了他：“戒指的事就不用说了，是我自己给你的。那授权书呢？我并没有签过什么授权书啊！殷素盈这个名字，我只用过一次，就是和你去注册……”
“一次就够了！就是那一次，你没有注意到你一共签了六份文件吗？注册只需要签署两份文件的！另外那几份，其中就有提款授权书了！”
以她大大咧咧的白羊性格，根本就不会去认真读那些文件上的内容。只管签了名了事。卫子明指向哪里，她便在哪里签上大名，根本不会去管签了多少份。
他早把一切细节都想好了，做好了圈套等着她钻，她这率性的羊羔焉能逃脱？
曼珠在屋子里走了几圈，猛地停下来：“好，好！我都明白了！卫子明，你干得好！我也没什么可说！钱，是你们的了！但，请你把自由还给我！反正你想要的已经得到，你放了我吧！”
卫子明恼怒地看着她：“我刚才的那些话，你以为是什么？是自白吗？那是表白！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你！我是在向你表白！你没有听明白吗？我不要钱，我要你的人，要你的感情！”
“对不起，这个我给不了。前几天我还在犹豫不决。现在我完全肯定了，我跟你，不适合。三年恋恋不忘，是我幼稚！”
卫子明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话来。好一会儿，他问：“你是打算跟郎腾那个穷鬼做一对同命鸳鸯？”
她坦然地看着他：“是！我们可以没有钱！但是我们不可以没有对方！对我来说，他比钱重要得多！对他来说，我也是这样！”
“真的吗？”卫子明突然笑起来，笑得狰狞可怖，歇斯底里。
“过来，我让你看点东西！你看了可不要气急败坏！”他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
“除了你，没有人会让我气急败坏！”她漫不经心地去看，很快就被钉住了目光，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是一段网络视频。效果很不错。从那天大雨郎腾出现在西餐厅，他们激情热吻开始……这些天她和郎腾之间发生的一切，被真实完整地录在视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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