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往主位上一坐,开门见山道:
“冷月王城守将,正是你父秦云庆和你的兄长秦振东。”
说完,还斜睨荣华公主一眼,看她的反应。
荣华公主心头一喜,父兄俱是冷月国最骁勇的大将,凌云没那么容易赢,但随即心情又是一暗,父亲与兄长虽然极其疼爱自己,但他们更加忠君爱国,想来凌云如果提出的条件太过苛刻,他们宁可牺牲了自己也不会做出卖国求荣之事。
见她也不吱声,只是低头想心思,脸上阴晴不定,凌云又道:
“本将军心存仁厚,想把你送回去,免得在我们军营受苦,你意下如何?”
“真的?!”荣华公主一阵激动,但随即又想到,哪有那么容易,于是又问道:“不知将军有什么条件?”
凌云琢磨了一下,慢吞吞说道:
“要你父亲献城投降——”
“不可能!”荣华公主直接否决,凌云又道:
“当然,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将军的意思是——”荣华公主小心翼翼的问。
凌云道:“其实这一路上你也看到了,我辰国大军所到之处,冷月国完全不堪一击,就算王城有你父兄护卫,但于我而言,也不过是多费些时间而已,冷月国必灭。我今天来,一是想放你回去,二是想送你秦家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荣华公主满脸狐疑的问道。
她才不信有这么好的事,她小时候可是得罪过凌云的,她不报复她就不错了。
凌云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说道:
“呵呵,小时候的事情,我早已忘记了,你对我做的那点事情还不足以让本将军介怀。此番攻城,见你父兄皆是难得一见的良将,本将军便起了惜才之心,欲招揽来为我辰国效力,以他们的才干,在辰国也必能谋得一份好前程,何必要战死在城头,做个亡国之魂呢?”
荣华公主见凌云说的坦坦荡荡,而且这些天来,一应生活起居也并没有特别的苛待她,或许她对当初的事真的不介意了,于是忙道:
“将军大人大量,小女子感佩不已,将军的话说的有些道理,如果我能回去,自然会规劝家父。”
荣华公主并不是蠢人,此刻知道自己求生有门,不管成与不成,都要努力一把,只要凌云放她回去,与父兄团聚,至于国家大事,那也不是她一个女子该操心的。
凌云当然明白她那点小心思,只是她压根就没想过能利用荣华公主争取到秦氏父子,这不过是一计罢了。
“好,本将军就命人护送你回去,你也代为转告本将军的意思,如果你父亲同意,将来封王封候都是有可能的,本将军决意要踏平冷月,不为其他,只为取冷融老儿项上人头,只要让我报了杀母之仇,其他人等,我均不用为难,像你父亲这样的,也必会重用。”
凌云说起杀母之仇,情绪有些失控,双眸已蕴满泪光。
越接近故乡心情越凄凉,越接近这块故地,母亲的音容笑貌无时无刻不在眼前,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荣华公主讶异不已,虽然她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傻子居然活了,还以为她是为了辰国开疆扩土而来,没想到她居然是为了私仇!
“可是将军,皇上他终究是您的父亲啊!”荣华公主脱口说道。
凌云目光凌厉一闪,盯得荣华公主心里一咯噔,暗怪自己多嘴。
“父亲?你见过父亲杀妻弑女的吗?虎毒尚且不食子啊!我从来都没有父亲!”凌云怒道,一脸恨意。
荣华公主被凌云的表情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哆嗦,不敢吱声。
在她的思想中,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那乔采女不过是个身份卑贱的侍妾而已,即便是皇上杀她,也没人敢说什么,更何况——她那时虽小,却也知道些事了,似乎皇上还厚葬了乔采女和冷凝公主,众人皆说皇上仁厚呢。
而且还隐约听人说起,乔采女的死并不是皇上授意的,似乎是被人陷害。
只是她没有证据,也不方便说起,既然凌云有意放她回去,她自然急着讨好,忙道:
“将军息怒,皇上是皇上,家父是家父,家父虽然忠君爱国,但说到底,也只是为人臣子的本份,将军只要放我回去,我必能说服父亲,为将军效力!”
她自认为说的言辞恳切,凌云也就当她是真心,唔了一声,说道:
“好吧,你先给我一件信物,待我与你父亲联络上了,就送你回去。”
荣华公主心中欢喜,略一思忖,拔出发间一支玉钗,说道:
“将军,此物乃是我及笄之时,父亲送的,待我再修书一封,父亲必然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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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怀揣荣华公主的信物与书信,又命人修书一封,对秦氏父子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并且许以高官厚禄,只要取下冷融首级,把这冷月王城封赏给他也使得,总之,给他秦家的好处,远甚于现如今的数倍,这不能不令人动容。
不过嘛,凌云写的是私信,不管秦家父子是投降还是忠于职守,对她都有莫大的好处。
如果投降,将来不愿意封赏他,他也毫无办法,毕竟这只是私信,不是国书,她一介小女子,才不跟一个叛臣讲什么诚信呢。
如果秦家真的大义灭亲,不要女儿,也要死守王城,那她也会欢欢喜喜的把荣华公主送回去,如此一来,冷融必生猜忌,如果反间计能够成功,哼哼,看他冷月国还有什么大将能与辰国对抗。
入夜,凌云又一身夜行衣,潜入城中,第二次进入,轻车熟路,很容易找到了秦府。
秦府书房内,秦氏父子与一众属将正在商议退兵之事,如今王城被困,他们只要坚守不出,只要能等到援兵,一切危难皆可迎刃而解,只是这援兵来得没那么快,他们至少还要死守一个月才成。
凌云在窗外偷听了一会儿,没听出什么有用的情报,反正冷月国现在除了死守,也没别的招了,他们是不敢贸然应战的,那位秦云庆听声音十分稳重,是位久经沙场之人,如果有他在,冷月国王城应该是能守一个月的,凌云可拖不起。
眼看来了一队巡逻的侍卫,凌云从树后跳出去,故意引起那队侍卫的注意。
“有刺客!”侍卫们果然大喊着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