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帮人帮到底
南宫临见祝凤仙放弃抵抗，也松开蒙住她嘴巴的手，但还是拽着她的胳膊往外跑，一直到他觉得安全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带我来这做什么？”祝凤仙揉着又一次被南宫临抓痛的手，又想起昨夜他的无礼，一脸不悦。南宫临似乎没听到，在原地转了几圈，又四处巡视，最后还是抓着祝凤仙跳上屋顶。
祝凤仙娇嫩的手被南宫临的“爪子”一而再，再而三地钳制，心中一股莫名的火窜上心头。
夜晚的凉风已经腿去白日的暑气，吹在身上格外舒适；屋顶上远眺平日所见之风景，也别有一番滋味。祝凤仙被眼前的风景迷住了，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真好。她也不想再和眼前这个臭男人啰嗦，一屁股坐在屋瓦上，享受与平日里不同的气息。
南宫临也挨着祝凤仙坐了下来，细看印象中唧唧喳喳吵闹不停的笨女人，原来她不烦人的时候也很美。心，突然像被针刺了一下，昨日在飘香院里的发生的一切又袭上心头。她的美，她的唇，她奏的曲，她的舞姿，甚至，她的体温，她的气息，全然涌上心头。看着身边的美人儿，他想把她搂在怀里，这种愿望是多么迫切。一向理智的他，竟控制不了自己，手慢慢地伸过去。
“啊！这里是……！”祝凤仙惊呼，激动地站了起来，险些摔了下去。
“小心！”南宫临条件反射地抓住她，祝凤仙脚一歪，摔倒在南宫临的怀里。
两人四眼对视，红霞爬上两人的脸颊，顿时忘记言语。
祝凤仙的心“砰砰”直跳，说不清是因为险些摔下楼墙，还是因为此时倒在男人怀里的娇羞。看着南宫临渐渐变柔的眼神，她的心也醉了。
南宫临的心也快跳出心脏，此刻美人就躺在他的怀里，她的一双桃花眼，勾走了他的三魂七魄。她身上的芳香袭来，带着一点甜甜的果香，他在她的国度里，迷失了方向。
一声吆喝打断了两人的沉醉，祝凤仙忙坐了起来，煞有介事地整理身上的衣裳，眼睛却不自觉地偷瞄身边的男人，渴望看到他却害怕眼神的触碰。
南宫临也暗骂自己，天下美女见得多了，他也没失态过。可如今，对这个算不上倾城倾国的女子，却是频频失去理智。为何？
楼房下的那群人还不知黑夜里还藏着两双盯着他们的眼睛，依旧吵吵闹闹。庄老头和高大胡子两队人马相继在飘香院发出警告，如有韵儿姑娘的下落，要先去他们的府上通报，不然，就要拆了飘香院的招牌。凤姨实在不想得罪这两大富豪，只能连连答应，心里却暗暗叫苦，早知道韵儿是个麻烦的主，就不贪恋那点小便宜了，现在两大财主来要人，韵儿却消失得无影踪，就算这事能顺利摆平，她飘香院的名声也怕是一落千丈了。
“你扯着我跑了大半个杭州，最后还是回这里。原本就要回到这里，何必疯跑那些路？”祝凤仙幽怨地瞟了南宫临一眼，原来方才那温馨的感觉，全是因为她在高处看到的，是往日熟悉的风景，揉着发红的手臂大叹自己不值。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嘛。呵呵……”南宫临傻笑。
“那也不用到处跑……我的手被你抓得痛死了。”祝凤仙老不高兴地嘟囔。这男人神经兮兮的，之前在京城拽着她跑了老半天才停了下来，现在也是这样。
南宫临不语，默默地盯着她。
“看我干嘛？好看啊？”祝凤仙没好气地白了南宫临一眼，转头眺望远处。
“嗯，好看。”南宫临答。
祝凤仙又看了他一眼，眼里竟是惊奇。这男人秀逗了？平时不是很喜欢和她抬杠的嘛？怎么现在如此反常。
南宫临看得如痴如醉，看得祝凤仙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有个洞能钻进去。
祝凤仙实在受不了了。眼睛没地方放不说，转移视线也能感受到那个死男人炙热的眼神，真是要命。她慢慢站了起来，揉揉发酸的脚。
“你干嘛？”南宫临伸手去抓，却被祝凤仙打了下去。
“我要回去了。”
“回去?回去哪？”
“当然是下面。”祝凤仙没好气得说，“不回去下面，你养我啊？”
“好。”南宫临一脸平静。
“什么？”祝凤仙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她掏掏耳朵，说服自己是真的听错了。
“你让我养你，我说好。”南宫临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述说别人的事一般。
“你……你……神经病！”祝凤仙说罢，转身准备翻下屋墙，却又被南宫临一把抱住。
“放开我！”祝凤仙扭着身子，可那个死男人的爪子出奇地有力，不给她丝毫喘息之地。“南宫临，你放开我！再不放我要喊人了！。”
南宫临浅浅一笑，把头埋进她的秀发里，静静嗅着发香。嘴唇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地说：“你……要找书？”
祝凤仙打了个激灵，心里痒痒的，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她想拒绝，她想挣脱，她不愿意之前发生在厢房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她想闪躲，她想逃跑，却发现她已经用不上劲。
南宫临扶着祝凤仙，又坐了下来，他不想让她就这样离他而去。
“你知道我要找书？”祝凤仙是因为他的这一句，才又乖乖地坐了下来。“你懂书？”
“这是什么话。”南宫临眉头微皱，这小妮子怎么总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是说，你经常读书？”
“为什么我不能经常读书？”
祝凤仙被南宫临深邃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慌，她咽了咽口水，把南宫临搭在她肩膀上的“爪子”移开，免得等下自己说错什么，那个变态男一怒，自己的小命就要搭上去了。
“我……上次你让我帮你，我以为你是左府的杂役，后来又觉得你是左府的打手……你……一般习武之人都鲜少有喜欢舞文弄墨之辈……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觉得我大字不识一个？”南宫临觉得好笑。
“呃……呵呵，这是你自己说的，呵呵……”祝凤仙现在真的有些怕了这个家伙。
“要找书，并不一定要找会读书的人。”
“哦？”
“比如我，不会读书，却能带你去全杭州城里最大的书斋。”
“哼，我也知道全杭州最大的书斋是谁开的，还用你带？”
“可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是吗？”祝凤仙心里很是不屑，她不相信这个自大又讨人厌的家伙能帮她什么。
“杭州城里最大的书斋是庄财主所有，可是庄老头只是投资，书斋的掌柜是庄财主的儿子。听闻庄小子博览全书且过目不忘，比他老子有才多了。”
“真的？”祝凤仙顿时来了兴致。
“不信？不信就算。”
“哼，等我明日去看看，就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可是这庄小子家有悍妻，而且不守妇道。怕自家相公在外沾花惹草，就不顾颜面地在书斋里监视着。只要有年轻漂亮的姑娘进书斋与庄小子说话，悍妇便打翻醋坛子，进去书斋的姑娘，轻则受皮外之伤，重则嘛，嘿嘿……”
“哼，我又不是冲着那个人去的。”
“可是你是青楼女子，寻常人家的姑娘，庄少奶奶都容不得，何况是你这般国色天香的狐狸精？”
“南宫临！你说我是狐狸精？”
祝凤仙火冒三丈，对准南宫临的胸前一拳揍了过去。谁知南宫临竟不闪躲，硬生生接了祝凤仙的一拳。祝凤仙火气去了大半，还留有一丝愧疚，暗骂南宫临混蛋，一纵身，轻飘飘地飞下屋顶，进入飘香院。
南宫临目送祝凤仙离去，想留，却说不出话来。这不识好歹的女人，若是自己躲开，她那怒气冲冲的一拳扑空后，肯定稳不住身子要摔了下去，而她，却仍坚持回她的青楼。揉着隐隐发痛的胸口，南宫临一阵无奈，看来是前世是欠了这小丫头的债，被她揍了不算，还要帮她收拾残局。祝凤仙啊祝凤仙，你就那么愿意当青楼的花魁么？
南宫临叹了口气，跃下屋顶，往高员外的房宅走去。看来身在市井也没什么不好，要不是酒楼里的那些“八卦人”，他哪知道书斋里的事。
高宅内，正堂中。
高大胡子坐在椅上，黑着一张脸。
管家又小心翼翼地进府来报：“老爷，三小队回禀，找……找不着……”
“废物！一群废物！”高大胡子拍案直起，“再去找，找不到就别回来了！我怎么养了你们这么一群废物！废物！”
管家唯唯诺诺地退下，转眼间变得嚣张跋扈起来，把家丁们一个个踢出去找人。这人要是找不到，他这日子恐怕就不好过咯！
高大胡子在厅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去飘香院，又找不到韵花魁，不去嘛，心里又念得慌。正当他急躁不已之时，管家又连滚带爬地进厅。
不等高大胡子询问，管家就带着哭腔说道：“老……老……老爷，人来……不，人抓……抓到了。”
“抓到了？那还不带进来！”高大胡子暴跳如雷。
“管家的话错了，本少爷是自己来的，哈哈哈哈哈！”随着狂笑声，一位翩翩公子走进大厅，来者正是南宫临。
“好小子！你竟敢自投罗网！胆子不小！来人啊！把他抓起来！”
“就凭他们？哈哈！”南宫临一脸鄙夷，他踱着大步走到高大胡子旁边，大笑，又径直走到桌子前，把茶杯一扫，坐了上去，翘起二郎腿。
“你……你……”高大胡子气得说不出话，手指着南宫临干瞪眼。
“高老爷你应该明白，如果能拿得住我，我也不会在这坐了，是吧？”
“那你想怎样？”高大胡子长袖一拂，背过身去。若是再多看这狂妄的小子几眼，恐怕要被气得吐血身亡了。
“我是来帮高老爷的忙啊！哈哈！”南宫临饶有兴趣得看着一群家丁拿着棍子，战战兢兢不敢向前，很是得意。
“有屁快放！”高大胡子咬牙切齿。
“方才高老爷在飘香院找本少爷，本少爷得知后，便前来一解高老爷的思念之情，哈哈哈……”
“你……你……你……”
“其实本少爷来，还有一事与高老爷商量。”
“别吞吞吐吐像个娘们！”高大胡子坐了下来，其实他心里清楚，自己在选花魁当天跟随的八个大汉，是他最得力的打手，他们八个都被眼前这小子摆平，就算他全府的人都上前，也必定都成缺胳膊少腿的残废人，可是，到手的肥肉被人抢走，他就算咽不下这口气！
“高老爷准备让这么多人伺候着？真是排场！”
“少废话。”
“呵呵，我要说的事，如果泄露出去，恐怕高老爷一家永无宁日了。”南宫临还是一脸笑意。“高老爷若是不怕，或是不信，可以试试。”
高大胡子半信半疑，犹豫片刻，便摆手让下人全数退下。
南宫临见状，神秘兮兮地拖着高大胡子到一边。不料高大胡子一摆手，不肯移动。
“你拉我做什么？有什么事如此见不得人？”
南宫临也不恼，笑吟吟地重新做上桌子，问道：“高老爷可知道京师？”
“废话！”
“高老爷可知道，京师左老爷？”
“哼，商界左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好。高老爷可知，左老爷有一至交好友，他们差点成了亲家？”
“呃……这个……诶，你问这个做什么？”
“左老爷的挚友，乃当今七王爷。”
“啊？难怪……”高大胡子若有所思。京师的左翁，是商界的一大奇葩，当年左家人到京师定居的时候，住的是茅草屋，吃的是枯草剩菜，过的生活那可谓是猪狗不如。但是，在短短五年内，左家的绸缎铺在京城开了三家，其他的行业也被左家打进市场。现在京城的书斋，酒楼，银号，都有左家的产业。
南宫临不动声色地拿出当日让祝凤仙去左府偷的盒子，放在高大胡子手里。“高老爷可认得这个？”
高大胡子细细端详盒子，盒盖上雕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鸡头、燕颔、蛇颈、龟背、鱼尾，栩栩如生，仿佛就要从盒子里飞出。高大胡子看得目瞪口呆，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来：“好！好！”
“还有更好的。”南宫临微微一笑，拿过木盒再将其打开，露出盒底，再送了过去。
只见盒底也刻着一只奔跑的神兽麒麟，龙头、鹿角、马蹄、牛尾、狼额。高大胡子吓得手直发抖，仿佛木盒突然变得千斤重，还有三昧真火烧着似的。南宫临拿过木盒，将它收回锦囊之中，笑眯眯地盯着高大胡子。
高大胡子还陷入恐慌之中，拿茶杯的手一直发抖，当茶杯送至唇边之时，茶水已全洒在地上。
“麒……麒……那是麒凰盒！”
“高老爷好见识。”
“你……你怎么会有……啊！难道……难道你是……”
“天机不可泄露。”南宫临笑眯眯地打断高大胡子的话。
高大胡子顿时坐立不安，手脚不知往哪放。
“高老爷，现在你就可以把我抓起来了，本少爷束手就擒。”南宫临双手合十，放于胸前，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紧紧盯着高大胡子。
“不敢不敢……我……我……”高大胡子连连赔笑，心里憋得慌。眼前这个人，真是惹不起，要是他不肯罢休，恐怕高氏一族无法立足与杭州了。
“那高老爷在飘香院的第一件心事，就算了了吧？”
“那是……那是……给……给小爷添麻烦了……”
“这飘香院的第二件嘛……”南宫临故意停了下来。
“小爷是说韵儿姑娘的事？”
“算你聪明。怎样？”
“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去骚扰韵儿姑娘了。”高大胡子连连哈腰。
“好！那庄老爷那边……”
“小的也不和他作对了，不敢了……”
“你和他作对关本少爷屁事！”南宫临跳下桌子，把手搭在高大胡子肩上，笑嘻嘻地说，“高老爷，我是想请你一同和我前去庄宅，本少爷可不想把刚才的话又重说一遍。”
“这个……这个……”
“好！那我就去和庄老爷说，韵儿已经在你府上了。”南宫临说完，便大步走出大厅，翻身过墙，消失在黑夜里。
高大胡子回过神来，才发现这祸惹大了。要是这谣言传出去，他这高宅不被庄府的人骚扰，也要被飘香院的人踏碎。
“备轿！备轿！去庄府！”高大胡子气急败坏地嚷嚷，“快点！你们没吃饭？快点！”
在高大胡子的叫骂声中，轿子到达了庄府。高大胡子三步并作两步，一个劲地捶着大门，等大门打开后又不顾庄府家丁的阻拦，硬闯进去。
高大胡子就像无头苍蝇一般在客厅来回转悠，直至第五圈才见庄老头摇头晃脑地进来，一边走，一边整理衣物，脸上尽是不满之色。高大胡子这才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自己总算比那麻烦的小爷早到一步。
未等庄老头开口，高大胡子就一把把他拖着，小声地说道：“老哥，你可知道麒凰盒？”
庄老头白了他一眼，“商界的权利象征，谁不知道？”
“老哥哥啊，它今晚就现身我府中啦！”
“什么？”庄老头显然很激动，“你是说，你派人将那盒子弄了回来？”庄老头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有多大能耐，不知道盒子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只能含糊说成“弄”。
“这是什么话？”高大胡子显然知道庄老头的意思。“老哥，我怎么敢！我是说，盒子的持有者到我府上了！”
“什么？”这下庄老头更是激动，直接跳了起来。“你是说，左翁来……”
“嘘……小声点。”高大胡子连忙把庄老头按坐下去。“他不愿意声张。”
“你确定那是真的？”庄老头还是不相信，毕竟没亲眼看见，其实，真正的麒凰盒他也不曾见过。
“我骗你做甚？”高大胡子咽了咽口水，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正常。“那个盒子，很重，而且外壳也很精细，可以确定木盒下面的真身肯定是黄金的。”
“哦？”
“盒外的凤凰与盒内的麒麟，它们的眼睛都是金色的，我刻意抠了抠，那种质感肯定不是金粉能造就的。”
“真的吗？你再和我说说。”庄老头顿时来了兴致。
“今晚，我正派人在追寻飘香院韵儿姑娘的下落，我兵分四个小队，全杭州城仔细搜寻，都不见她的下落……”
“说正事！”庄老头不耐烦地打断。
“我这不是在说嘛！”高大胡子没好气地白了庄老头一眼，“正当我准备发难的时候，突然一翩翩佳公子从天而降，拎着我家总管进了我的花厅。我一看，这毛头小子不正是我要找的人吗，我当时就发怒了，叫……”
“停！你能不能说重点？那个盒子！”庄老头憋得慌，又不能发火。
“哥你真是着急，我这不是在讲吗。”高大胡子拿起茶，喝了一大口，心里好一阵得意。“那个公子，就是盒子的持有者，当时他说要和我讲条件，我还不以为然，好在我还算明智，没动手，要不现在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他和我说左翁，还和我说七王爷。老哥你说，我们这些生意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左翁和七王爷的关系？他又拿出了盒子让我看，我还以为是什么破玩意，一看上面，有只张开翅膀的凤凰，那只凤凰，有老母鸡的头，燕子的下巴，不过我也没研究过燕子的下巴是怎样的，还有像蛇的脖子，像乌龟的背，尾巴很漂亮，像鱼一样，老哥，和传说中的凤凰是一摸一样的，真的！看起来就很高贵。我当时还不能确定，他又打开盒子递了过来，这一看，我的乖乖，不得了哦！”高大胡子突然不说了，呆坐在椅子上抿了抿嘴唇。
“高老弟，怎么不说了？”庄老头正听得入迷，高大胡子突然间不讲了，他心痒难耐。
“呵呵，老哥，俺……俺口渴。”
“快快快！上茶！”庄老头赶紧吩咐下人送茶，并讨好地向高大胡子说道：“老弟，茶一下子就来了，你还是先说吧。”
“我当时一看……咳咳……老哥，不行了，嗓子没润，打不开。”高大胡子抱歉道。
“那好……那好……先歇歇吧。”
“茶呢？快点！”庄老头又按耐不住。看着庄老头着急的神情，高大胡子暗暗发笑。
好不容易茶上来，高大胡子却不着急喝，直至把茶吹凉了，饮了三杯，才满意地擦擦嘴。
“哎呀，老哥……”
“怎么了？还要喝茶吗？”庄老头眉头紧锁，怀疑眼前这个人是水牛转世。
“不，茶够了，可是……呵呵……喝太多了，俺有点饿。”
庄老头无奈，只能让下人准备点心。
点心吃完后，高大胡子又吵着让茅房。在庄老头的最后一点耐心用完，准备火山爆发前，高大胡子终于肯继续讲故事。
“盒子里啊，是只张着大口的麒麟，有着龙的头，当然啦，真龙谁都没见过，不过和一般画师画的很是接近，它还长着鹿的角，狼的额头，马的蹄子，牛的尾巴。一副很威风的样子，老哥你说，这世上除了麒凰盒，还有什么能刻得如此像样的呢？”
“有。”庄老头若有所思。
“老哥是说凤麟图？”
“是啊，哎，我真想见识见识。”庄老头知道自己无缘一见，十分惋惜。
“哎，可惜我只是个传话的。那公子只说一句话就走了。”高大胡子依然在卖关子。
“什么话？”
“这个……”高大胡子依旧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哎呀，我说高老弟，你就直说吧，莫要急死你老哥哥啊！”庄老头真快崩溃了，他暗自发誓，以后绝不得罪这样的人！
“他说，让我们不要去飘香院找韵儿姑娘的麻烦……”
“呃……这个……”庄老头显然有些不愿意。“韵儿姑娘和他……难道……？”
“这个我说不好。”高大胡子很识趣地回避。开玩笑，要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自己以后就别想在商界混了。
“老哥，我的话已经带到，夜色已晚，俺回家去了。”高大胡子说完，就自顾自地离开。
庄老头也不相送，只是愣愣地坐在那，他不确定，高大胡子说的是真是假。若高大胡子是为得到韵儿而说假话，那不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嘛！他庄老爷不能碰左翁要保护的人，那高大胡子也不能。而且高大胡子是个粗人，那些龙头蛇颈他是胡诌不出来的。若是真的，那位公子为何不自己来，而是让大胡子来呢？想到这些，他头痛欲裂。美人他想要，可又怕要不了人，还惹得一身骚。
直到后厅出来一妇人，连唤几声“老爷”，庄老头才回过神，勉强一笑。罢了罢了，过些日子再去飘香院打探下虚实便是，只是到嘴的肥肉吃不了，他未免有点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