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誓言
沁韵坊的后院——
萧羽翀侧倚着长廊的柱子，双目凝视着那——两人互诉情意之地。他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虽然历经艰难，但一切都值得，他与她终于可以……
正在他神游天外之时，附近传来沙沙的细小声响，萧羽翀回神，“出来吧！”。
“又被他发现了，都是因为你！干嘛挤我！”赤雨抱怨道。
“能全怪我吗？你不也一样……”青雨也道。
“停！别再说那么多没用的话！”萧羽翀立即出声制止，“你们跑到这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看看你的乐坊！你这家伙竟然学人做起了生意。”青雨道。
“而且还瞒着我们！”赤雨不满道。
“要不是族长那老家伙发现你在这，我们还不知道你跑到这来混！”青雨道。
“果然是那老家伙！”萧羽翀轻笑，不过也对，若不是他说的，就凭这两个笨蛋，想找到他可就难了。
“你开乐坊……不用说了，又是为了她！”青雨断定道。
赤雨闻言斜了一眼，“又是那女人！”不满的语气。
“你简直是走火入魔了！”青雨接道。
“你们两人若是想劝我回头的话，那就无须多言！”萧羽翀懒懒地回道。
“可是那女人配不上你，你为了她付出了那么多，她却根本不知道你的……”赤雨不能理解，萧羽翀怎么会如此执着。
萧羽翀打断她，淡淡开口：“你们就把我当作傻子吧！有些情感你们不懂，就连我自己也不懂！”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执着！真是愚蠢的可笑，但，甘之如饴。
“赤雨！”青雨对赤雨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再说下去，他清楚萧羽翀的个性，认定的事就会不顾一切地前进，执着得可笑，也执着得让人折服。
赤雨停了下来，心里却依然不甘，为什么她会输给人类的女子，人类的女子能比得上她吗？至少，她和萧羽翀一样，都属于同一世界。
萧羽翀走到青雨面前，轻拍他的肩，“我知道你会理解我的，放心吧！”随即唇角勾起耐人寻味的弧度。
青雨看着他，这家伙！“你到底做了什么？”他低下嗓音问道。
萧羽翀继续笑道：“反正不是伤天害理之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就别管了！”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赤雨的脑袋突然伸进他们之间。
萧羽翀看向她，回道：“说你们还是趁着没现形之前回去吧！可别吓到人了！”语毕，他转身离开。
“哥！难道他为了那女子真的不怕遭天劫？天地不容，强求又有何意义？”赤雨道。
“就随他吧！”青雨意味深长的道，“你不用再追逐他了，他都拒绝了你好多回！就如你说的，强求没有意义！”
赤雨回望了青雨一眼，神色中依旧不甘，她就不信他能逆天而行……
随隐的闺房——
今夜，月被云朵所掩，没有了皎洁的月光，但随隐的心却填满了幸福的光芒。怀着对萧羽翀的情愫和心中的温暖，深深地入眠了。
书案旁的窗子被悄悄地顶开，一抹雪白轻盈落地；霜降跃上随隐的床榻，静静地望着她入梦的容颜。它已经很久没有以霜降的姿态来看她了，而今夜也将是最后。
它只要她恋着萧羽翀——它的人形姿态便可，霜降只不过是一道过渡的影子，无论它以什么姿态存在，都是为了她，都会永远陪伴她的左右。
“唉！”随隐懒洋洋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无精打采的样子，不想见到我啊？”萧羽翀对她扬眉笑道。
随隐白了他一眼，继续懒懒的，“这话真没良心！要知道我溜出来一趟可不容易！”
“呵呵！那是为了什么？”
“霜降抛弃我了！那没良心的家伙！”
闻言，萧羽翀心中微微一颤，难道这对她的打击很大？他镇定淡道：“怎么？它没有回来？”明知故问。
“是啊！很长一段时间了！大概不会再来了吧！”随隐道。
“一只狐狸而已，不见了也就算了！”萧羽翀劝道，你可千万别太想念啊！
“虽说是这样，但多少也有点不舍，昨夜我还梦到了它！”
“又梦到了？梦境如何？”萧羽翀追问道。
随隐斜瞄了他一眼“你似乎很关心它，那么着急做什么？你又没见过它！”
“我是想知道是怎样的一只狐狸能让你牵挂于心！扰乱你的思绪！”萧羽翀故作严肃道。
“呵呵！你不至于吧！一只狐狸的醋你也吃啊！”随隐嘲笑他那故作认真的样子。
“呃！当然！妒嫉心与独占欲促使我如此在意一只小小的狐狸！”萧羽翀撇开眼。
随隐笑着白了他一眼，缓缓开口：“其实也没什么，昨夜我梦见它来向我道别。”
“呃！”萧羽翀看向她，她梦到了！
随隐缓了一下又继续道：“这次的梦不像上次那样令人心寒，而是充满着温暖的气息，像是想告诉我它很满足！它要投奔幸福去了！”
“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再想它了！”这梦还真是他想说的意思，难道他的想法会通过梦境传达于她吗？
“嗯！”随隐微微颔首，“是啊！它有它的幸福！”而后转向萧羽翀，对他笑道：“我也有我的属于我的幸福！”
萧羽翀回以同样温暖的笑，“所以不要太在意！”
“我当然明白！不过虽然好久没见到它了，但我总感觉它离我不远！”
萧羽翀的眼神游离了一下，“也许吧！”他伸出双手将她揽入怀中。
随隐缓缓闭上眼，沉溺在这温暖的怀抱中……
周围安静，可以清楚的听见彼此的心跳声，然而不和谐的声响却在此刻出现了，萧羽翀听得很清楚。他微眯上细长的双眼，这两个家伙真是欠揍！到底想干什么！
随隐感觉到萧羽翀微微动了一下，她抬头，“怎么了？”
“没什么！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突然想起有件重要的事要办，你等我一下！”说完便转身移步离开。
随隐看着他的匆匆离去，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什么事这么急。看他那模样随隐笑了笑，走到石椅傍正准备坐下；突然思绪一转，好奇心开始作怪，不如跟过去看看。
萧羽翀穿过长廊，直奔院子的另一端。随隐远远地跟着他，只见他绕过院中的一座假山，身影消失于假山后，他到底在干什么？这么神秘！随隐的眼珠滴溜地转了一下，很想知道，不过若被他发现了她跟踪他，会不会生气？还是在远处看看就好。
萧羽翀一转入假山后便看见青雨和赤雨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大白天的也敢化人形出来，凭你们那么点道行，就不怕被逮个现形！”萧羽翀开口便训斥道。
“没事，反正你这后院来的人也少！我们可以应付！”青雨道。
“我们来是想看看那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赤雨双手抱胸，抬眼对着他一挑，“刚才看到了，也不就那样嘛！与其他女子一样，只不过是人类罢了，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萧羽翀此时的神色一凝，俊脸一沉，不再如往日的平静。
此神色一现，青雨和赤雨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随便说说罢了，这家伙不至于生气吧！这家伙动起真格来怕是连族长也招架不住啊！
“不用多言，你们两个马上离开这里！”萧羽翀并没有多言，只是冷冷地开口。
“真是重色轻友的家伙！”青雨小声报怨道。
萧羽翀没有回话，只是跟在他们身后一道绕出假山，然而下一刻三人顿时愣住；距离他们正对面不远处，随隐正踮起脚轻移步伐，想靠近一点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随隐刚伸出的脚尖才轻轻点地，被这突然闪现出来的人影一惊，也和他们一样，呆在原地不动。
此时四人的心里都各有所思——
赤雨看向随隐，近些看就更觉得很普通！她赤雨难道不如她吗？
青雨则是小心地注意身后萧羽翀的反应，惨了！被这女子撞见了，萧羽翀会不会想宰了他们！
随隐则难免尴尬，她在跟踪他，却被他逮个正着，看他这副脸色，不会生气了吧！还有，这两个人是谁？
萧羽翀的心里就更复杂了，他太大意了，竟没有注意到她跟了过来，她来了多久，若是方才他们之间的谈话被她听去了，那可就……
萧羽翀的目光直视随隐，在与他目光交汇的那一瞬间，随隐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低下头避开他的注视。
萧羽翀见此才放心地展露出笑容，看来她并没有听到。
“我不是叫你在院中等我吗？怎么跟来了！”萧羽翀对她道。
还会笑！看来没生气，随隐抬起头正视他，“我只是好奇，所以就跟来了！抱歉打扰你们了！”这可是实话！
萧羽翀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他简单道。
随隐看着面前的英俊男子与美艳女子，“不知这两位是？”她小声问道。
“他们是……”萧羽翀正要开口。
“我们是他的朋友！”青雨先开口道。
“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赤雨对她笑道。
“呃……一起长大的？”随隐疑惑地看向萧羽翀，“你在来此地之前不都是孤身四处漂泊吗？怎么……”
“哦！我们三人都是孤儿，又同拜一位师父习武，所以就相互照顾，后来这家伙的翅膀长硬了，就撇下我们和师父自己逍遥去了，我们可是找了好久才刚找到他的！”赤雨笑着对随隐解释道，也不管萧羽翀同不同意这么说，反正先说就是对的！况且她说的大部分是事实！
“是吗？”随隐又看向他。
萧羽翀点了点头，开口：“是啊！他们都是我的挚友，只是有的时候很烦人罢了！”
“原来是这样，那可就是你不对了！”随隐笑道，“不论去哪，也总该给他们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没错！还是这位姑娘明白事理，懂得情意！”赤雨抓到救命稻草就立刻冲到随隐身旁，斜看了一眼萧羽翀，“不像某人！害我和哥哥找寻了这么久！还不欢迎我们！真没良心！”
萧羽翀的脸色开始泛青，该死的家伙，这样损他！
随隐则是忍着笑意，侧着身，不看萧羽翀那副被气得无语的模样。这一侧身恰好正对着青雨。
青雨对她微微一笑，有礼地开口道：“在下青雨，她是我妹妹赤雨，我们都是羽翀的朋友！”
随隐也对他礼貌一笑，正准备寒暄几句，“我叫随隐……”
刚起了个头，站在一旁被忽略的萧羽翀开口了，“你们两人才到这，路途辛苦，还是快去休息吧！”随即看向青雨，使了个眼色，还不快走！你以为你们的人形能撑多久！
随隐暗笑，这招她在对付表哥时也用过。
“对！这一路来还真累了！那我们先去休息了！”青雨忙拉着赤雨逃命去。
赤雨也明白了萧羽翀的用意，还是快走吧！临走前她笑着对随隐道：“那我们先走了！改天大家再一起……”还没说完就被青雨拖走了！
萧羽翀见他们已经走远了，他叹道：“这两个烦人的家伙终于走了！”幸好没有露出马脚！
随隐则看着他们匆匆离去的方向，“我倒是觉得他们挺有趣的！”而后转向萧羽翀，“再说他们也是关心你啊！”
萧羽翀无奈地点了点头，“是啊！他们什么都好，就是爱管闲事！”
他们迈步离开，边走边说；萧羽翀将她引向另一处，避开青雨和赤雨离去的方向。
随隐边走边思考，“这样看来，我对你的了解还是不多啊！很多事都没有问。”
萧羽翀则笑道：“我的事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就如他们所说那样！”麻烦来了，都拜那两个家伙所赐。
“那至少告诉我你为什么姓‘萧’，是从你的师父吗？”
萧羽翀摇头，“他才不管我们姓什么，我们只有名没有姓！”看来这“师父”的角色只有往族长那老头身上套，不过事实上他也近似于他的师父。
“那你的姓是从何而来？”
“这个嘛……”萧羽翀正想着该如何说明，恰好经过存放乐器的房间；他停了下来，伸手推开乐器房的门，引随隐一道进去。
“你这是……”随隐不解，他还没回答她的问题呢！
萧羽翀笑着从乐器架上取下一支箫，递到随隐面前，“就是由它而来！”他瞎扯道，反正怎么说都随他。
“箫？”随隐疑惑了一下，突然想到，“原来是‘箫’的谐音！”
萧羽翀点头，“吹箫是师父教我的，也是我学会的第一件乐器，我就以它为姓。”就这么扯吧！
“也对！没有姓氏有时很不方便的，特别是做生意时！”随隐像是接受了这个缘由。下一刻，她的眼珠一转，对他笑道：“你会吹箫！”
“是的！”萧羽翀点头，他的确会。
“那该明白我的意思了？”随隐微微扬了扬眉梢，用期盼的目光望着他。
“是！愿为姑娘效劳！不知想听什么曲？”早就猜到她会提此要求。
“我现在只想听你们沁韵坊的故事！”随隐回道。
萧羽翀淡笑，持起了箫，薄唇轻覆于上，委婉的音韵扬起；这首相思之曲也是为她所谱，她能体会吗？事实上他的姓氏不是源于手中的箫，而是源于当年她所吟唱的舞曲，第一个字便是“萧”！
随隐带着笑意，静静地沉醉曲中，这首曲子诉说的又是怎样的故事呢？
风和日丽，是个泛舟湖上的好日子，萧羽翀邀了随隐一同游湖。
晴朗的天，美丽的景致以及心仪的女子；这一切太美妙了，只可惜上天并不给他好好享受这美好的机会，为什么总是一些讨厌的人来打扰他的好事？这两个家伙想烦死他吗？
萧羽翀斜了一眼走在身边的青雨，“你们两个确定不会有问题吗？出了状况怎么办？”他置疑道，那种东西真的能有用吗？
“放心吧！我们不会在她面前现原形的！你要相信族长那老头的能力！”青雨保证道。他和赤雨为了能保持一整天的人形，向族长求助，虽然被那老头训斥了很久，但族长还是为他们制了两张“定型符”，纵使他们的法术很低，也能够支撑一天。
萧羽翀合了合细长的双眼，“那老头为什么会为你们做那种东西？”
“当然是因为你！”青雨道。
“我？”萧羽翀轻笑道，“我可不希望你们来烦我。”
“就是因为这样！他让我们盯着你，不要让你和那女子走得太近！”青雨同样笑着回视他，“以防你这小子做出太出格的事！”
萧羽翀闻言，唇角扬起自负的笑容，“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们阻止不了我！”
青雨并没有反驳，他说的是事实，他只是开口问：“你认为真的能炼制出那种药吗？延长人类寿命的药，至今没有一位先祖能炼制出！”
萧羽翀轻扯笑容，淡道：“他们没有足够充分的时间炼制。”
“你不会真的妄想妖与人结合还能够逃过天劫吧！”青雨认真地看着他；虽然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他，但又如何忍心看着他赴向先祖的后程。
萧羽翀淡笑，对向他，“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你会理解我！”语毕，他望向走在前面的随隐，为什么人与妖不能结合？真情难道有错？他讽刺地轻笑。
“你们两位能不能快一点啊！”随隐回头催促道。
“对啊！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比女子还磨蹭！”走在随隐身旁的赤雨喊道，“不是说要泛舟吗？再慢下去怕是要走到日落时分，到了湖边就可以直接返回了！”
萧羽翀此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唇角缓缓扬起弧度，“是啊！是该快些！”他突然快速跑向随隐，伸手将她横腰揽起，轻点地面，腾空而起，向前奔去，“我们先行一步了！”他对青雨和赤雨喊道，他又怎么会任人摆布呢？
“啊……”随隐则惊得只会下意识地尖叫，她紧紧抓着萧羽翀，不敢向下看，更不敢将手放松一丝一毫，只感觉耳边清风拂过。
过了一会儿，萧羽翀终于停了下来，缓缓落地；随隐则是呆愣着，对着萧羽翀干眨了几下眼睛，然后冲他叫道：“你想吓死我啊！”完全不顾形象。
萧羽翀笑看着她，“不这样难道你想被他们缠着吗？”
“你……刚才那是什么东西，不……那……”随隐有些语无伦次。
“那叫轻功！不是什么东西！”萧羽翀笑道。
“你还笑得出来！”随隐伸出手背轻轻拍打自己的前额，头都晕了。
“好了！我道歉！但是我们好不容易甩掉那两个家伙，你……不会只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吧！”萧羽翀带着笑意看着她。
“那是自然！”随隐镇定地轻咳了一声，保持形象，虽然她原本的形象就不怎么样；她突然伸出一只手，拍在萧羽翀的肩上，对上他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出于你刚才的行为我认为……”
“什么？”萧羽翀倒是有些不习惯，她这表情是想……
“还能有什么！ 你吓到我了，为了表示你道歉的诚心，今日出游的费用全由你负责！”说完后对他展露一个灿烂的笑容，便转身奔向湖边，得租一艘最贵的船。
萧羽翀看着她背影，含着宠溺的笑轻轻摇了摇头，“你等我一下……”追上她的脚步。
碧幽湖，游船缓缓划过一波水纹，风过痕，点落一丝丝涟漪。相恋的人依偎着，静静聆听此刻彼此心中的韵律。
“随隐。”萧羽翀轻声唤道。
“嗯？怎么了？”随隐的神思有些恍惚。
“我在想……我们若是能像这幽静的碧湖般，平淡的相守一生，我就心满意足了！”萧羽翀带着希冀的语气叹道。
“嗯！”随隐睁开了微眯的双眼，想了一下，轻轻颔首，“不错！我同意了！就这么办！”她很爽快地应允了！
萧羽翀听了她如此回答，先是一愣，后是轻笑出声，“你当是做生意进贷物啊！点个头就可以了，这么简单吗？”真如此简单那还有何愁？
“那还有多复杂？”随隐不解，“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你我同意不就好了？”
萧羽翀垂下眼睑“是啊！我们一定能做得到！”
随隐见他这忧郁的神色，坐直了身子，正视着他，“萧羽翀！你这是什么神情？你不相信我吗？还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萧羽翀凝视着她的双眸，这一望像是要望穿她的灵魂，望醉她的心神般，流溢着深情，荡漾着情愫，又夹杂着一丝一缕淡淡的不安。
“你……到底在想什么？到底在担心什么？告诉我……”随隐的神思又陷入的迷蒙的意境。
萧羽翀轻眨了一下双眼，掩去眼中的一切思绪，换上的抹淡淡笑意，“我是想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倾尽所有保全你，无论付出任何代价！只为能与你执手共尽此生！”
随隐望着他，讷讷地呆愣着，渐渐地，她的眼眸中微微泛起朦胧的薄雾，“我相信你！你是想要我也表明我的心意吗？”唇角划出一丝笑意的弧度，“那你听好！你做得到的，我同样也能做到！我的一切都属于你！”
虽是简单的承诺却震撼萧羽翀的心弦，足够了！他已别无所求。细长的双眼带着迷蒙的媚惑，紧锁着随隐的双眸，薄唇轻轻点落她的朱唇……
此刻，随着一个撞击的声响，船身突然剧烈晃动，两人顿时也失去了平衡；萧羽翀下意识地将随隐往船篷里送，而自己则因颠簸失了重心，他敏捷地伸手抓着船舷暗使了一道内劲，船立刻停止了摇晃，慢慢平稳了下来，但因晃动而溅起的湖水还是打湿了他前胸的衣襟。
随隐惊魂未定地坐于篷内，今天她是出门没挑好时辰吗？怎么惊吓一波接着一波，她的心脏受不了了。
萧羽翀则立马起身，细眸微敛，利光一扫，射向制造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这两个该死的家伙！
刚才的惊慌便是因青雨和赤雨的船撞击他们的船所引起的，萧羽翀很清楚他们是故意的，如此幽静的湖水怎会出现这种意外。
而那两个家伙虽然害怕萧羽翀发火，但还是尽量胡扯着：“对不住啊！我们为了赶上你们划得太急了！一时停不下来便撞上了！”这话是说给随隐听的，他们知道这话根本骗不过萧羽翀。
萧羽翀不语，看着他们，好像在说：你们到底想不想要命了？
青雨则同样不语，心虚地吞咽了一下，双手微微一摊，以眼神回道：我也不想啊！可是你小子也太出格了吧！竟敢吻她，那接下来还得了？无奈，我只好做坏人了！
萧羽翀斜了他一眼：你管得着吗？
青雨看着他：这是族长的命令！不能让你们走得太近！
萧羽翀无言，叹了一口气，要不是随隐在这，他早就施法将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打回原形！
此时站在一旁的赤雨开口对随隐喊道：“随姑娘！你没事吧！对不起！我和哥哥不是故意的！”
随隐稍稍稳下心神，“我没事！没关系！你们也不是故意的！”
萧羽翀闻言，知道没必要和他们这样僵持下去，“你们把船划远点！别再‘不小心’撞上来，撞坏了船主的船可是要赔的！”还不忘附上一个警告的眼神。
赤雨见了朝他吐了个鬼脸，你活该！哼！
青雨道：“明白了！你们也注意点！多留意湖面上的情况！”别只顾着耳鬓厮磨！
萧羽翀不愿多理会他们，俯下身钻进船篷，临对着随隐坐了下来。
随隐见他一脸不爽的样子，笑道：“别那么介意！他们也不是故意的！”
萧羽翀轻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是啊！早就知道他们是笨蛋，遇上这事也不奇怪！”
随隐闻言笑得更开了，下一刻，眼睛轻扫到他胸前打湿的衣襟，幸好今日有带手绢；她抽出手绢，伸手要为他擦拭。
萧羽翀拦下她的手，“不用了！没事！很快就会干！”
随隐白了他一眼，“逞什么能啊？这天还是挺冷的！受凉了可不划算了！”边说边将手伸向他。
萧羽翀急忙握住她的手，“我自己来就好！”。
他这么说可让随隐有些无语加不爽了，“不至于吧！难道你还怕我非礼你不成？”我都不介意，你一个大男人介意什么？
坏了！这下可让她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别磨蹭了！你想冻死吗？”在萧羽翀犹豫之际，随隐将手抽离他的手，伸向他的衣襟，轻轻播开。
然而才播开一点点，随隐的手就突然顿住了，一块伤疤映入视线。
“这……”她有些不知所措了，原来他是不想让她看见这个才阻止她，“对不起！我……”
萧羽翀只是一怔，随即换上和煦的笑容：“没关系！我只是不想让你看到我身上这么丑陋的伤疤！”
随隐摇头，“不！这没什么！”而后又小心地问道：“受伤一定很疼吧！”
萧羽翀继续笑着，知道她是想问为什么会留下这伤痕，又不好直接发问，他看着她回道：“练武的时不慎留下的，没什么大不了！”
随隐笑了，轻轻为他擦拭，她很专注认真，所以没有留意此刻萧羽翀眼眸中那一闪而过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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