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暑期的甜蜜
他就那样站在我前面，不说话，就这样用眼睛直盯盯地看着我，眼神里若有所思，看得人头皮直发麻。
“我是想问，想问，如果敢在大街上吻一个人，肯定说明你很爱她吧？”
关你什么事，真是讨厌自己为什么非去提起那天那个手指白皙的女孩子，语气还那么酸酸的，汪翊辰一定会以为我羡慕，或者再想歪了，只是我还来不及反应他一两步就走到我跟前，还是那么压抑的感觉，他个子太高了，我根本就只能看到他的胸，穿着一件米色的T-恤，他的胸似乎还在有节奏的跳动，那种只有见到汪翊辰才会有的冰凉的感觉又一次席卷而来，把我整个人都包裹起来，这次还夹杂着急速的心跳，窒息的压抑感，我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他要做什么？他要做什么？
我仿佛被冻结一样停留在离他不到一步远的地方，心里使劲揣测着他的想法，有种想逃跑的感觉，却迈不开步子，似乎还很依恋那个很像怀抱的地方。
他慢慢俯下身来，我能看到他的瞳孔是带着迷人的浅蓝色，仿佛看到他眼中倒映的自己很渴望他做点什么，像个卑微的仆人，若菡曾经说过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注定了自己是卑微的，不管你的身份有多高贵。
我爱上了汪翊辰吗？我还来不及理清自己的思绪，一片鹅毛似的唇瓣缓缓地搭在我的唇，轻轻地没有任何的力道，像是桃花或是甘霖洒落在唇间，我沉醉地闭起眼睛，像是坠入了一片汪洋大海，像是四处的波涛都卖力地敲打着水中的那一方小小的岛屿，而自己就在那个岛屿上听着水波的声音。
汪翊辰的眼睛就像一汪深潭，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到底，怎么看也只能看到卑微的自己，似乎是在这一刻我的错觉以为自己喜欢上了汪翊辰。
“现在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了吧？”
这句话像颗炸弹，炸得自己魂飞魄散，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瞪着汪翊辰，他已经退后一步，双手环胸地看着自己像个小丑一样卑微的表演，他的眼神里还有一丝看似温柔，又像是得意的笑意。
“喂，你怎么这样？”
挑逗，戏弄？自己怎么会这么轻易就上当啊？这可是我的初吻。
“我只是回答你的问题啊，有些事一句两句又说不清楚，只有这样比较直接嘛！”汪翊辰一脸无辜地把手插到裤兜里，他的眉头得意地向上扬起，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他的笑真的很美，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我的初吻就这样无疾而终了，并且肇事者还是一副这样的表情，天啦，谁能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是不是要像小说里写的要他负责，负责？好像是太严重了，那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就算啦？
好像大脑不清楚。
“大不了，我勉为其难收你做我女朋友咯！”
勉为其难？这些都是人说的话吗，好像占到便宜的是我，虽然自认为不是什么倾国倾城也不至于让他有什么损失吧，用得着勉为其难吗？还有谁说要做他女朋友了？
我正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一个气冲冲的身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用她那双白皙干净的手轻轻地抚摸了我的脸，伴着“啪”的一声，我就倒在地上了，然后脸就有火辣辣的感觉像是在太阳底下灼烧。
上次我观察他们接吻，这次被她当场抓住挨了一巴掌，怎么想来想去都是我自己不对啊？我眼巴巴地看着汪翊辰，今天可是我的生日！
“啪！”
又是一个巴掌声，我以为是自己已经疼得麻木了，被人连打两巴掌，还是在大街上，丢人可丢到家了，干脆坐到地上，把头埋在两个膝盖间，尽情地哭一场吧，反正都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哭不出来的呀？
“汪翊辰，你居然为了这个女的打我？”
刚才那个巴掌不是打在我脸上的？我半信半疑地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子，她正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汪翊辰，两行泪水就顺着脸颊一个劲儿地往下掉，这一刻我终于知道什么是心碎了，原来真的爱上一个人真的会爱到这么卑微，爱到这么没有高傲，那天我是第一次从许蕊的脸上读懂一丝一毫的爱情。
许蕊跟汪翊辰从小就是同学，也是他们学校的百变女王，是后来跟许蕊接触过以后我才知道她为汪翊辰做了多少事，从上小学她的身后就有一大票的追随者，偏偏她喜欢的人只有一个，是汪翊辰，她为了让汪翊辰对自己有感觉，总是不停地变换自己的性格，衣服，甚至是说话的方式只为了成为汪翊辰喜欢的类型。
许蕊对汪翊辰的感情是我见过现实中最真挚的爱。
“许蕊，对不起，我们是好朋友，我真的不忍心这样对你，可，可……”汪翊辰把目光对着我，看我做什么，“可是我不能欺骗你，我一直都只是把你当妹妹当朋友，这你应该很清楚的，我喜欢白竹，这你也是知道的，我不想让任何人伤害她。”
我喜欢白竹，这你也是知道的，知道的……
这句话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不停地在我脑海里回荡，我看着许蕊的眼泪又一次从眼眶里滑落下来，再看看汪翊辰的表情似乎也不是在开玩笑，自己的心也完全乱了，不知道这是出了什么状况，汪翊辰怎么突然在许蕊面前说他喜欢我，大概是喜欢欺负我吧！还是拒绝许蕊的借口？冷子轩每次想要拒绝别的女生的时候都用这一招，说他喜欢的人是我。
只是为什么都是我，以前为冷子轩挡了那么多嫉妒的眼神也就算了，现在还要为这个汪翊辰做挡箭牌欺骗许蕊吗？我才不干呢，都当我是冤大头啊！
“哎，汪翊辰，你太不厚，厚……”一看到汪翊辰的那汪深潭我就说不下去了，硬是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说着说着连自己也听不到声音了。
“白竹，我喜欢你，希望你接受我做你的男朋友。”
许蕊再也忍不住终于捂着脸逃跑了，看到她的背影，再瞪一眼汪翊辰，他的眉头也紧紧地皱在一起，突然很想知道我在他心里到底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我的十九岁生日就这样不欢而散了，许蕊这样气呼呼地跑掉，我也没心情再去探究他们之间的故事，看得出来汪翊辰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连本来要去看电影的事也被我推掉了，我们在宿舍楼下便分开上楼了。
我的生日，居然我是回宿舍最早的一个。
在楼梯口遇见了子轩，他比以前瘦了，也憔悴了好多，他应该是在等我的吧！
“怎么手机一直关机啊，我到处找也找不到你？”
子轩用手磨蹭着我的额头，我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关爱方式，从来都不会避开，掏出手机才发现手机没电了，子轩才放心的微笑了一下。
子轩说本来是想好好帮我庆贺一下的，结果太忙了一直走不开，忙完了赶过来又满世界找不到我，所以就只是送了我一个生日礼物，是一条白色的长裙，记得以前我说过我想要一条纯白色的裙子，只是一直觉得自己不够淑女没勇气去买。
我不知道是自己在害怕什么，还是在期待什么，从那以后我总是有意无意地在躲避着汪翊辰，也不再挂QQ见辰，整天就是教室，饭堂和宿舍里来回打转，那段日子文本里的小说越来越多，自己的心情却越来越烦躁。
大一放暑假，我是回家最积极的一个，子轩想趁暑假打工就不打算回去，甚至又多找了一份兼职，每天忙得昏天黑地的，所以我怕自己到时候买不到车票，提前一个礼拜就去预订了。
我到家的第三天，若菡也回来了，我到车站去接的她。
虽然只是一学期不见，若菡变得越来越漂亮了，她的头发变成了微红的大波浪，化着淡淡的彩妆，看上去成熟了很多，再回头看看自己还是这副小学生的打扮，还是齐耳的短发，难道真的像莉莉说的“装嫩”吗，或许我们真的都已经过了这个留着学生头的年纪，只是自己一直改不过来。
虽然若菡的性格还是没有多少变化，我心里却平添了几分忧伤，或许只因为我们都长大了吧！
电脑里一直放着曾轶可的那首歌——《还能孩子多久》。
……
把友情爱情的分界线用力的擦掉
我还是个孩子
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玩具给你糖果给你我还是爱你的
我还是个孩子给我个电话好不好
虽然我脸上不屑口上随便
可是心里
好想要
……
大人总喜欢把任性都没收
我还能孩子多久
我的力量不够
头发还没长长
时间就要带我走
我还能快乐多久
我还能孩子多久
……
听到这里眼泪就忍不住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想起终究我们还是要长大，想到终究我们都要分离，想到终究我们还是回不到以前，心里就泛起一层一层的涟漪。
第二天，若菡一大早就跑到我家来敲门，似乎只有这个习惯是我们这么多年一直没变的约定，她没有化妆也没有刻意打扮，这样的若菡才是我熟悉的。
“白竹，白竹，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若菡一进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一个劲儿地重复着“好消息”这三个字，惹得还在厨房里忙碌的妈妈也赶过来凑热闹，这次回来妈妈似乎也变得异常敏感，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她都要忙着来看看。
头天晚上还一直拐弯抹角地问我交男朋友了没，我连忙矢口否认，我似乎看到妈妈的脸上浮起一片愁云，真是觉得奇怪，以前妈妈是听到我说起某个男孩子，她就很不高兴，现在我不说了她也不高兴，总之我是搞不懂为什么。
“若菡，有什么好消息？”妈妈似乎比我还着急，一边用帕子擦着手，一边问若菡，好像比我高考发榜那个时候还要心急。
“枫说他认识辰，还是好兄弟哦！”
辰？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回头看着妈妈，好像她也一脸兴奋的样子，难道若菡跟她说了什么吗？
“并且，”若菡故意顿了顿，我的心都被她这一顿给提到了嗓子眼，“并且枫跟辰已经一路颠簸地从W市朝我们这里赶来了，我让枫直接带他来你家，你很快就能见到你的辰了哟！”
来我家，枫以前跟若菡来过，辰真的要来了吗？从第一次被若菡提起见网友的事后，心里就一直在盼着什么时候能见面，一直盼了三年，突然真的要见面了，为什么会觉得那么不知所措，枫认识的辰就是我认识的辰吗，还是又是空欢喜一场？那期间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不能安生，最奇怪的就是妈妈一听到辰要来了也不问是个什么人，就风风火火地跑到市场上去买了猪蹄呀，鸡呀鱼呀一大堆回来，不用问我也知道肯定是若菡暗地里跟妈妈说过些什么，这个时候我也没心思去管这些，心里已经够乱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隔壁邻居家的门铃特容易响起来，似乎以前他家没那么多客人啊，害得我整颗心起起落落都快跌破了。
后来若菡说要喝水，我也没在意，突然家里的门铃就响了，我想也没想就往自己房间里躲，若菡笑得接不上气来，原来是她恶作剧，看看自己的模样也真是够糗的，索性躲到屋里去吧！后来门铃又响了几次，我到房间门口偷瞄都被若菡逮到了，真是气得我躲在屋里再也不去管外面的情景，甚至以为辰要来了也是若菡的恶作剧，她鬼点子特多，从小到大就没少被她整。
最后稀里糊涂我居然在房间里睡着了，朦朦胧胧的好像回到了一年前，我从车站出去，闻见臭豆腐的味道，吐了‘柱子’一身的脏东西，然后……
“小懒猪，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觉？”
讨厌的汪翊辰，在人家梦里也不能温柔一点，都跟他说过很多遍不要再叫我小懒猪，一个女生被人叫猪一点都不雅。
“白竹，起床了！”
被若菡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吓得一翻身就从床上滚到地下，为什么受伤的人总是我？难道是时空穿越？或者是还没醒？汪翊辰为什么在我的房间里？还有枫，我完全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白竹，快点让翊辰他们出来吃饭！”
我自己整个人都傻了眼，这是妈妈的声音吗，难道我到了穿越故事里的异时空里？
“哎哟，你这家伙心怎么那么黑啊？”
汪翊辰见我还没回神，又用他那双魔爪来虐待我的脸，若菡还在一边笑得跟朵花似的，这是什么朋友？
直到那天我才知道，其实若菡早就知道汪翊辰就是我的网友辰，他们早就是串通好的，什么“撞人”都是若菡设的圈套，我说生日那天汪翊辰怎么会那么早跑到宿舍门口的咯，都是若菡搞的鬼。
不光是若菡啦，连莉莉也是他们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以前的疑惑似乎从辰的到来全都大白于天下了，我说怎么辰的QQ会莫名其妙就又回到好友栏的嘛，都是莉莉趁看小说的时候给动了手脚。
虽然若涵说她是无意中看到枫跟辰的聊天记录才知道的，可我总觉得她在撒谎，我跟若涵从小就一起长大，每次她撒谎的时候就爱玩指甲，而那天她就一直在玩指甲，直到说完这一切才停下来。
汪翊辰在我家呆了三天，这三天除了我，家里的人似乎都很喜欢他，包括不苟言笑的爸爸，还跟他像两父子一样对酒当歌，再加上一盘花生米就能聊上一晚上，也不知道他们聊的些什么，若菡总说这个准女婿汪翊辰是逃不掉的，我虽然嘴上不承认，心里似乎也已经开始接受他了。
那个暑假，一点都不平静，在家是妈妈不停不休地打听我跟汪翊辰之间的事，逃到凌若菡家，她又不停不休地追问我对汪翊辰到底是什么感觉，都说三个女人一出戏，要是若菡来我家，她跟妈妈非得把我逼得撞豆腐才肯罢休。
不管我承不承认，汪翊辰已经无形中成了我的男朋友，一天一个电话，我不接妈妈也会塞到我手上，妈妈跟若菡忙得不亦乐乎，其实我自己心里一点都没底，总觉得不那么踏实。
若菡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她怎么认识辰的，还有许蕊跟汪翊辰之间，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很大度的人，汪翊辰跟许蕊之间是有过去的，我一直这样认为，我不能接受自己喜欢的人有太多的故事，所以对汪翊辰我总是不冷不热，为这我没少挨妈妈的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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