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为你上战场
一个月后，金随风又立于玄天山脚。与上次不同，这次准备充足，而且他不是一个人，与他一起的，是西门雪，还有粘着他的苏苒苒。
自上次苏苒苒晕倒被带回，就一直追着西门雪算账。
“是你后面偷袭我，把我打晕的是不是？”
得到的依旧是沉默。
金随风偷笑，撇开两个拉扯的人钻进林子。
“随风哥，你一定知道是他干的对不对？”苏苒苒打破沙锅，不依不饶，金随风没办法，停下脚步，谁叫他没有西门雪的忍功呢。
“苒苒啊，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追究下去不是弄得大家都尴尬嘛，而且打晕你也是出于好心呀……”叽叽喳喳的，还真是有点烦了。
“可是……”苏苒苒还挣扎着，看到西门雪微变的脸，脸面一红，也不再提及，默默上路。
“我们要进迷阵了。”金随风进到那棵怪异的树，心生警惕。
西门雪一声不响走在最前头，金随风自然断后，苏苒苒夹在中间，一路赏景。直到一排排不明方向的暗箭飞来，才全身防备。
金随风不知从哪带了把剑，身形轻快，挑开乱箭，将苏苒苒护在身后，西门雪不知去哪。不久，一阵尖叫，暗箭停了，西门雪终身飞下，雪白的衣摆上明显沾了血滴。
不愧是大侠，从源头断绝。金随风翘唇，收起剑继续上路。随身带着武器还是不错的。
“往左。”
西门雪阻断金随风的脚步，往右才是去鬼王阁，往左做什么。
“我看啊，这条路肯定都布满杀手了！”苏苒苒煞有其事道，满眼崇拜地望着西门雪，西门雪不自然别开脸。
金随风摊手，他没有说话权，照做就是。
“二娘什么时候到？”
二娘，安之提到的另一个亲人。过去一个月里，他们寻遍梧州城，未果，倒是前些日子二娘自己找上门，说是要一起去找安之。只是，她不愿和他们一路，说是鬼王阁再会。
金随风担心她一个人难应付，于是问问。
“二娘做事古怪，我们哪猜得到，以她的功力，不遇着鬼王就没事的。”苏苒苒对二娘没有什么好感。四十岁的年龄，二十岁的身体，她不恼才怪。
金随风暗笑，苒苒那是赤裸裸的嫉妒，嫉妒人家保养得好。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穿梭在少有痕迹的左边林里。偶尔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兽来袭，未待进攻已去投胎了。
一个时辰后，三人看到鬼王阁的入口，几个鬼面人持箭巡逻着。
“安之到底在不在里面啊？”白闯一场，实在划不来。
金随风盯着入口，寻着另外的通路，以免打草惊蛇。
“有没有，一探便知。你留在这接应，我跟寒冰脸进去。”
苏苒苒一听要丢下自己，忙退开一段距离，以免再次被击晕，“无论怎样，我一定要跟你们在一起。你们想想，我一个女子留在这深山里，多危险啊。而且跟在你们身边，我又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两人相视，金随风无奈插腰，“苒苒，你要知道鬼王阁不是一般的玩乐之地……”
金随风苦口婆心劝着，苏苒苒十分坚定地猛摇头，正当他想击晕苒苒的时候，鬼王阁入口有了动静。漆黑的铁门应声而开，走出一群人，为首的正是鬼王与安之。
金随风大惊，脱口而出，“小呆瓜！”
安之闻声看来，将三人的行踪暴露在众人面前。
一时间鬼面人将三人围了个透实，只带鬼王命令一下，一场恶斗便开始。
鬼王对于三人的出现并不感到惊讶，反而大笑，嵌在脸上的面具十分诡异。
“好了，琼云树根呢？”
金随风跟他作了交易，以琼云树根换安之。但他没想到鬼王抓安之为了什么。他从随身的包袱里抽出黄布包着的长条物，扯开黄布，是一嶙峋的树根，年代已久。
鬼王远远望着，“要再拿个假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是假的再算账也不迟。”
他上前，眼里尽是安之的影子，安之定定站在那里，迷茫的眼没有焦距，要不是安之看到他后眼里闪过的异样，他甚至怀疑安之被鬼王下了咒。
一物换一人，一切按规矩。
鬼王拿到的是真货，安之却不是原来的安之，在她走近的那刻，那迷茫的双眼顿起杀意，如着了魔般。
该死的鬼王，果然耍阴招。在鬼王的狂笑声里，金随风狼狈地躲避着安之的攻击，她的长鞭已在金随风身上留下道道痕迹。
西门雪夹在两人中间，化解安之的进攻。
苏苒苒在一旁干着急，围着他们的鬼面人完全是在看戏，“随风哥，你快想办法让安之恢复神智啊，她肯定被鬼王下咒了！”
这谁不知道，只是要如何唤起她的神智。
“对了，你说一些你们一起的事，或许她会想起也说不定。”
金随风凝眉，心里乱成一团，哪有心思回忆，只是焦急地喊着“小呆瓜”。
安之攻势愈猛，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迹象，西门雪只能寻着机会点了她的穴。几招下来，西门雪也是挂彩，只能先解决了围着的鬼面人，以便撤退。
如此一来，众人进攻，三人陷入被动的局势。安之转身朝苏苒苒攻来，金随风大惊，飞身挡在前面。
银鞭狠狠甩在他的背上，金随风深吸气，扑在苏苒苒身上。
“随风哥，你没事吧！”苏苒苒慌张地扶起金随风，对呆立在跟前的安之十分恼怒，“你看清没，她是你口口声声说喜欢的人啊，难道你就一点意识也没有吗？”
安之的确有意识，当金随风不顾一切为苏苒苒挡下那鞭的时候，她的心被揪得疼。
下次再见，我们只能活一个。
她该杀了他才对，只是手上的长鞭再也甩不起来，一道气流在她身体里乱窜，模糊了她是意识，她软跪在地，捂着胸口，脸色更是苍白。
金随风忍着痛爬过来，揽过安之的身子，却被她推开。
“小呆瓜，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问得急切，完全不顾自己的伤，也不顾及安之是否会再伤他。
鬼王见情势变化，沉脸，一个跟斗上来直攻地上的两人。西门雪侧身挡来，两股气流对立着。
“带她们走。”
西门雪应对着有些吃力。
当下，最清醒的算是苏苒苒，可她担心西门雪，竟提剑上来攻鬼面，还未近身，就被他周围的气流震飞，撞在树干上，狼狈倒下。
笨蛋，西门雪嘴角抽搐，“我等会就跟上，你们快走。”
只是，三人中，已无人能支起身子，鬼面人可以轻易将他们擒获。
“丫头。”空灵的声音自远而来，一袭红衣的妖媚女子飘落安之身前，安之明显一怔，似乎想起什么，又什么也没想起，只是脸色更加难看。
“二娘。”金随风唤了句，又看向安之，不能接近她，他心力交瘁。
二娘看了眼对决的两人，长袖一挥，暗器飞向鬼王，鬼王深知其利害，不得收掌躲避。巨大的爆炸声响起，西门雪不由得后退几步，暗惊鬼王的内劲。
鬼王因强迫收掌，受的内伤不小，待恢复过来，四人已走。
“混账！”他十分恼怒，此番交易，他损失惨重，琼云树根算什么，安之才是他的宝，本想借刀杀人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二娘，害他赔上自己。
“传令下去，全山搜索，一定要找到他们。除了安之，其他的全都杀了！”
阴冷的声音传下，整个玄天山都变得诡异。
清冷的山洞，滴答的泉水自洞顶掉下，洞里闪着火星。
金随风坐在火堆旁，撩拨着柴木，使得火势旺些。在他身旁，用衣物铺着，安之睡在上面，她睡得不安稳，每隔一段时间就抽搐一会，紧皱的眉绞痛他的心。
金随风坐上前，将安之揽在怀里，更靠近火堆。安之碰到他温暖的身子，不禁紧紧环住，贪婪地吸收他的热，好久才静下来。
轻轻抚平她的眉，金随风苦笑，为什么只有在梦里她才会依赖他。
安之被鬼王用药物控制了心智，二娘点了她的穴，出去寻药。西门雪也出去找吃的了，苏苒苒当然逮着机会就缠着他。说这丫头，他还真佩服，能将寒冰脸收拾得无可奈何，将他降伏的日子也不远了。
那么，小呆瓜呢。
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回原来的自己……
橘红的火焰动了动，苏苒苒的笑声传来，西门雪提着几只野兔回来。
“安之还好吧？”苏苒苒刻意放慢脚步坐到金随风身边，看了看他怀里的人，轻声问道。
金随风温柔地看着安之，将她额际的发丝拨到耳后，“现在睡得安稳些了。”
“随风哥真温柔，安之会好的。”苏苒苒嘻嘻笑着，帮西门雪一边弄兔子。比起西门雪的利索，苏苒苒笨手笨脚，反帮倒忙，西门雪不让她弄，她反跳脚骂他好心没好报，弄得西门雪求神拜佛地让她帮忙。
金随风笑着看他俩打闹，应该说是苒苒一再挑战西门雪的底线，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赶忙回神，对上那双朦胧的眼。
“小呆瓜，醒啦！”
安之只是被那阵阵轻盈，遥远的笑声吸引了，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还有那双柔情似水又是惊奇的眸子将她吸了去。鬼使神差的，她抽出右手，轻轻攀上他的眸，慢慢摩挲着，感觉手下的肌肤迅速升温，温暖了她的指。
“小呆瓜？”嘶哑的声音，似受宠若惊。苏苒苒停下手里的事，伸长脖子探来，一脸贼兮兮的，竟忘了她抓着西门雪的手，因兴奋而越抓越紧，西门雪唇角抽动，却没抽开，只是呆呆地望向金随风，好久没有看到这么高兴的脸了。
安之十分虔诚地做着她的事，其他声音似乎与她无关，从眼到鼻尖，再到唇，在那久久停留，仿若过了一个世纪，她轻喃“我困了”，又渐渐合了眼，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梦。
“嘎？”苏苒苒十分失落，还以为有好事发生的，才这么点就没啦……
金随风轻轻应了声，任她挑了个舒服的位置睡去，还对苏苒苒做了噤声的手势，此时此刻，他的小呆瓜最大。
二娘进来的时候，满洞兔肉香，苏苒苒一手抓着一个兔腿，一面还抢着西门雪手上的。金随风抱着安之，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苏苒苒看见了她，招呼她坐下吃兔肉。她走上前，摊出一些草药，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瓦罐，利索地支起来。
“这是要给安之熬药么？”苏苒苒轻轻问着，金随风不许她大声说话，只好偷偷摸摸似的，而且二娘身上透着一股冷气，不同西门雪的那种，让她不愿靠近。
“给丫头喂完药就走，鬼面人已经在附近。”她道，一面问金随风安之的情况，听得她一直睡着，不知是喜是忧。
考虑到安之身子冷，不能再受风寒，几人还是在洞里过夜。
二娘给安之喂了药，又点了她身上几处穴道，几人围着篝火闭目养神。苏苒苒定力不足，闭着闭着，头一歪，靠在西门雪肩上沉沉睡去。
第一缕阳光射进洞里，苏苒苒醒了，伸手挡去过量的光线，她慢慢爬起，盖在身上的衣服滑落，那是西门雪的大衣，白衣甚雪，却温暖似火。
洞里别无他人，洞外传来打斗声，苏苒苒抱着大衣出了洞口。水蓝衣的安之正追着金随风，招招发狠，犀利的眼仿若要将他打入地狱。奇怪，安之不是好了吗，怎么又发起疯来了，难道昨晚的都是假象？
一道白衣飞来，苏苒苒的视线被挡住。
“里面呆着。”
苏苒苒心头一热，将手里的大衣伸前，“衣服还你。”西门雪没回头，声音却有些结巴，“放里面吧，没叫你别出来。”
“哦？你关心我呀？”苏苒苒逗着他玩，“好友有难，我怎么能躲着哇……”
话没说完，打斗的人已越向这边，西门雪将苏苒苒推进洞里，挡下安之的攻势。两男对一女，却打得狼狈。
二娘在一旁看着着急。
“丫头，别打了，你师傅的死跟他无关！”
“害死你一家的狗官已经死啦！”
“丫头，你到底听不听话？”
二娘见安之没反应，飞身一掌打在了安之胸前。
“安之！”金随风大惊，上前要拉她起来，被二娘挡下。
她知道金随风不舍得打她，西门雪也不会伤她，所以，这样打下去，只能是他俩受伤，再遇敌的话他们就没战斗力了。
她是安之的二娘，这事应该由她来做。
二娘蹲下身，看着安之迷茫的眼，抓紧她的双臂，“丫头，我是二娘，你不记得了么？”从小到大，应该算得上安之半个娘亲吧，虽然是欺负她的时候多点。
安之眼皮动了，似乎想起什么，“二娘？”
二娘欣喜，“是啊，那个每天都欺负你的二娘啊，想起来没有？你死鬼师傅的冤家对头啊，知道了吗？”
“二娘……二娘坏，害我被师傅罚……二娘……”安之想起师傅叫她买酒，结果被二娘抢了去，她空手而归，被罚站了一下午，“二娘坏……”
想着想着，安之扑到二娘怀里，声音哽咽，眼泪沾湿了她的红衣。
“二娘……师傅死了，师傅不理我了……二娘去抓他回来好不好……二娘，师傅不要我了……他死得好丑，他一定不开心……师傅最爱美了……师傅……”
二娘拥着安之，眼角湿润，轻轻拍着哭泣的安之，任她发泄。
“丫头乖，二娘为丫头做主，二娘去找他算账，叫他不理我们，自个快活去……”
“嗯……”安之抽泣着，顶着通红的眼眶坐起，“二娘不要给师傅做新衣，叫他穿着破烂衣服回来找你，罚他倒立一个时辰！”
她说得十分严肃，无比认真，二娘再也忍不住，将安之搂紧怀里，哭着道：“丫头，以后就我们娘俩了，你别再叫我伤心了，好不好？乖乖的，不要再做傻事好不好？我们去找神医，将你体内的冰玉取出来，回我们的老窝，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好不好……”
“要带师傅回去……”
二娘用力点头，擦去眼角的泪水，强迫自己笑着，将安之扶起，却不想自己没力，俩人差点栽倒，幸亏金随风扶起。
金随风眼睛红红的，两手微颤，极力隐忍着什么，苏苒苒躲在西门雪怀里，肩头抽动，还没止住哭泣。
透过朦胧的视线，安之看到金随风的脸，柔和的曲线，让她想起师傅，也是那么温柔。
再见，我们只能活一个。
她记得，她要杀他。
“是他害死了师傅……”
二娘扳过安之的身子，强调着，“你师傅是被那鬼王一掌打死的，跟他无关……要你师傅在的话，他会感谢随风的……难道你不记得你师傅的心愿了吗……”
记得，师傅说，神药，是个害人的东西，他必须毁掉。
所以，他出山，他要寻得琼云树根，跟鬼王换回冰玉，再毁掉。
现在，冰玉植入了她的体内，只要她死，那冰玉就一起没了，那是不是就圆了师傅的心愿……
安之笑了，一掌击上脑门。金随风心都跳到嗓子口，一把将安之揽在怀里，“小呆瓜，你干什么！你都不想想我吗，你有没有想过，你没有了，我该怎么办……”他还要叫谁小呆瓜去，还找谁欺负去，还有谁会对着他说喜欢两字。
“安之，你怎么可以轻易结束自己的性命。你不管随风哥，但你想过二娘没有？你师傅去了，二娘应该是最伤心的那个，要再失去你，你如何对得起他们的养育之嗯！”苏苒苒冲着安之吼着，最不愿有人看轻生命，“你要死了，我们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难道随风哥为你做的一切，你都没有一丝感觉吗？你对他的喜欢就这么没了吗？他不顾一切地救你，千方百计找你，为李家平反，还你全家清白，为你洗去罪名，这一切，难道你都没半点感动吗？”
李家沉冤得雪了么……安之愕然，她从不知道他已为她做了那么多，那么多。清凉的触感滴在脸颊，那是他的，第一次，看到那么脆弱的他。
金随风紧紧抱着安之，在她耳边低语，“我认输了，我的命你随时可以拿去，但是……你不许再伤害自己，不许再做傻事，不许再让我担心，不然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缠着你。我会买通阎王，叫他让我们一起投胎，一起长大，再做我的新娘，做我唯一的小呆瓜……”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永远远的小呆瓜。
那该是件多美好的事啊……
只是……
“好，好一场感人肺腑的表演，我差点都掉泪了！”狂妄的声音，突兀的掌声，鬼面站在洞顶，居高临下，四周全是弓箭手。
西门雪首先反应过来，挡在四人前面，掌间凝气，形成一圆球罩着五人，以挡乱箭。
“老怪物，别再做白日梦了，什么神药，不过是谣言罢了，你当真以为世上有这样的奇物？”二娘凛然，发功助阵。
“哈哈，有没有一试便知！”鬼王大笑，对安之道：“小妖女，我劝你为大局着想，自愿跟我走，我可以考虑放过这群人。你也知道，我这人不喜欢打打杀杀的，闹心。”
“死老鬼，别假仁假义的！”苏苒苒骂到，“安之，别听他的，就算你跟他走，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金随风抱紧安之，坚定的眼神告示着他到死都要护着她。
安之轻笑，冷若仙子，让他心慌。
她叫他放手，她要同鬼王去。他不愿，死都不放手。
“你不放开，我便死在你怀里。”她坚定道，强迫他放手。
苍白的笑并不能安慰众人，她轻拥二娘，“二娘好好照顾自己……”
“丫头，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安之笑，回身对鬼王道：“我要亲眼看他们离去，否则我会让这冰玉永远消失……”
鬼王爽快答应，撤退手下，静待安之一步一步向她走来，他大笑，终于，他将材料集全，武林至尊，容颜不老离他不再遥远。
阳光普照，满地凄凉。
假若时光倒流，我不会后悔。
第一次，你灿然一笑，对食物的渴望，深深印在我的心里；你很自然地唤我小呆瓜，没有一丝贬义，我听着如此亲切，于是，我不由跟着你的脚步；靠着你的背，我感到十分安宁，你宽大的手，是我不愿放开的；毫不掩饰，我说出了我的喜欢，对你的爱恋，全部散开……
我不后悔，只是可惜，遗憾。多想再听你唤一声，小呆瓜，或者再多一句，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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