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来的小鬼同事
软件开发部的气氛不同以往，大家都严阵以待，因为今天大老板孙思成亲自来到了这里，他坐在会议桌的正中央，像个君王一样扫视着每个人，脸上带着七分威严三分笑意。
“大家的表现都很出色，任务完成得也很不错啊！到了最后测试阶段了吧？对了，找到可以测试系统的人了吗？”
孙思成侧头向身边的孙睿哲问道。
孙睿哲忙拿出资料，放在他面前，说道：“我这里有两个人选，但是还没有最后确定下来！”
“我来看看吧！”孙思成接过资料随意地翻了一下，说道：“这两个人还可以，但都是学院派的，高学历是好事，但有时候会制约自由的头脑！”
关于系统测试不仅是孙思成重视，软件开发组的人也很紧张，毕竟这是他们劳动的成果，到了最后的验收阶段，老谢跟大韦都一直盯着孙思成没有说话，巩琳的眼光总是若有似无的停留在孙睿哲的身上，其实她也是有点紧张的，只是不想让人看出来。
唯一像个没事人似的就只有苏杏子了，她像小学生一样举起手来，孙睿哲看着她，马上皱起了眉头，这个小丫头，这种时候她想干什么啊？
孙思成却笑着指了指她，说道：“你有话就说吧！”
苏杏子站起身来，笑眯眯地说道：“我可以推荐一个测试系统的人吗？”
孙思成一听这话，马上点头道：“当然可以！”
“其实他就在楼下，我马上把他带上来！”
苏杏子站起身来，忙走向了外面，不一会儿，就领着一个黄毛小子进到了会议室，所有人一看都愣住了，只有孙思成的笑意更深了。
孙睿哲看到父亲的笑意才放松下来，他知道父亲并不会真心地喜欢一个员工，就是聪明乖巧如苏杏子，他最终还是把她当成最有价值的员工而已！不会允许他们有逾矩的行为。
苏杏子踢了姜澄一脚，小声说道：“快点作自我介绍！”
姜澄回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里很憋气，但又没办法！谁让自己那么笨，中了她的圈套呢？那套游戏根本就打不到最高级，最后他才知道这个女孩子有多厉害，现在落到了她手里，也只有乖乖听她的了。
姜澄满不在乎地看了看在座的几个人，含糊地说道：“我叫姜澄，今年十七岁，是个……”他本来想说自己是所向无敌的网络骇客，可是偏偏苏杏子就站在背后，他一时还没词了，苦着脸地回头又看了看她。
“是个流浪少年！”苏杏子接口道：“同时也是个网络骇客，二流的那种！”
“什么二流啊，我可是所向披靡的……”姜澄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在遇到你之前……”
看着这个大吵大闹的怪异少年，在座的几个人不禁都摇了摇头，他们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应该不会让这小子来测试吧，这也太儿戏了吧！
孙睿哲收回视线，望向自己的父亲，却见孙思成笑着说道：“好小子！就是你了！姜澄是吧？欢迎你加入我们公司！”
姜澄还没反应过来，苏杏子已经在他身后高兴地拍手了，她欢快地走到孙思成跟前，说道：“孙总，他虽然未成年，但现在来公司算打工仔对不对？可是工资能不能稍微给得高一点儿！”
孙思成今天似乎心情大好，看着这两个职员就像对两个顽皮的孩子，“好啊，我给他高级职员的待遇，你说好不好？”
苏杏子闻言用力的拍掌，大叫：“太好了！”
姜澄却好像谈论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样，闷闷地看着她，问道：“你干嘛这么高兴？”
对于孙思成这样的决定，软件开发部的其他三个人都觉得太过草率了，巩琳最后忍不住站起说出了大家的看法：“孙总，我们系统就由这个小男生来测试吗？”
“有何不妥吗？”孙思成站起身来，用激赏的目光看着姜澄，正色道：“他就是之前攻击银行系统，把整个银行系统弄到瘫痪的那小子！你说，他有资格测试你们的系统吗？”
孙思成此言一出，其他的几个人脸色都变了变，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那个黄毛小子。
姜澄这时候才挺了挺胸，这阵子都被苏杏子压得抬不起头来，原来他早就已经名声在外了，所以说嘛，由此证明，他还是个天才！
会议结束后，孙思成跟孙睿哲一起离开了会议室，看到父亲很高兴的样子，便问道：“爸，你怎么知道姜澄那小子就是攻击银行系统的人呢？”
孙思成坐到自己的办公椅上，看着孙睿哲说道：“姜澄这小子来头可不小！你知道他父亲是谁吗？就是姜海铭市长！应该说是前市长了，他现在已经退位让贤了！他就是为了这个儿子让人家给拉下马了！他哥哥姜志朋友如今也在市委，这样的背景人我们都不要是不是傻子！”
这是只有少数人才知道消息，一般的商人都不可能跟政界有紧密的联系，只有像孙思成这样的大商家有这样广的人脉，但他也只是在这个圈子里听说，这是第一次见到其人。今天意外地能把姜澄收入旗下，对他来说是算是一个惊喜了！
孙睿哲没想到姜澄有这么显赫的家世背景，可是他为什么一副对苏杏子服服帖帖的样子呢？他应该是个任性的小皇帝才对啊！
“我早就听说这小子是个天才，今天见到果然还是跟一般人不一样啊！”孙思成有爱才之心，他若有所思地感叹道：“谁要是有个这样的儿子真是做梦都会笑醒啊！”
孙睿哲闻言没有出声，黯然地离开了父亲的办公室。这种灰暗的心情一直陪伴了他一整天，他望向窗外，发现有人三三两两地从SC大厦走出来，他才意识到下班的时间到了。
苏杏子从SC大楼里走出来，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好像很累的样子。她一转头，看了一眼姜澄，说道：“你怎么还跟着我啊？”
“我不跟着你能怎么办？公车已经没有了，不能回福利院了！”姜澄拉了拉电脑包肩带，愁苦地说道。
“什么？你还回福利院啊？我不是帮你找到工作了吗？”苏杏子想想又说道：“对了，你的工作是我介绍的，你得付我介绍费！知道吗？”
怪不得她拼命地为他争取工资呢！原来是为了这个！贪财女！他暗暗地骂了几句，可是对于她的要求姜澄觉得自己就像是苍蝇掉进浆糊里一样，软软的没力气挣扎，只有点头的份。
“可是，可是我不回福利院，那我去哪里啊？”
“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啊！”苏杏子直翻白眼，这小子还是天才呢？连这都想不通，福利院可以呆一辈子吗？他竟然还赖着不想走了！
说实话，姜澄呆在福利院这些天以来，感触实在太多了，他终于发现每次自己吃完饭以后，都是独臂的小胖帮他洗碗，觉得惭愧之余更多了几分感动。他在福利院也没帮上什么忙，吃得倒是不少，以前他也没发现自己那么能吃！
回家，他也不是不想，那些福利院的小朋友多渴望有个家啊，他却有家不回！可是，回家……老爸会原谅他吗？一想到这里，他就没有了勇气！
苏杏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地说道：“身为男人，你是男人吧！“
“当然了！”这还用问！姜澄挺直背，大声回道。
“好！身为男人，就是要勇于面对！勇敢地承认错误！这才算是个男人，你能做到吗？！”
盯着苏杏子透彻的眼眸，听着她那些充满鼓励的话语，姜澄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我能！”
“好！勇敢地去吧！”苏杏子扳过他的身子，一把将他往前面推去！
姜澄促不急防地往前跑了好几步才站住，他回头看了苏杏子一眼，深吸一口气，大步地往前走去。
孙睿哲开车经过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他想了一下，最后还是将车子停了下来，他刚打开车窗，还来不及张嘴，苏杏子就欣喜地跑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坐在了他身边。
苏杏子很高兴今天没偷拿零食，坐在他身边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头笑着说道：“我们去城北市场吧！我请你吃饭！”
为什么每次跟她在一起，她都要自作主张自说自话呢？孙睿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发动了车子，脸上不自觉挂起了一丝的笑意。
城北大市场到了晚上就变成了夜市，各色的小摊都摆了出来，一时间变得热闹非凡。秋夜里，孙睿哲看着吆喝的小贩，小吃摊上冒着的热气，还有来来往往的人们，这种感觉对他来说还真是有点特别。
这个地方他真的很少会来，就算是偶尔开车经过，也从没想过要进来看一下，他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看着苏杏子把背包从身后放下来，铺上一块塑料布，摆上一地的光碟，然后边拍手边开始叫卖。
“不是说请我吃饭的吗？”孙睿哲站在她身边，侧身问道。
“是啊，得先赚到钱才行啊！”苏杏子笑着回了他一句，然后又抓住一个路人，热情地介绍着光碟，在她叽叽喳喳的介绍下，那人终于掏钱买了。
孙睿哲知道他应该生气的，他的时间有多宝贵啊，为什么浪费在这里陪着这个小丫头呢？他还可以大步走开，不再理会她的无厘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移不开脚步，他更知道他跟这个地方有多么不和谐，从路过的人们的眼光中就能看出，他甚至比苏杏子的光碟还能吸引别人的眼球。
也不知道是第几个站在小摊前，眼睛却盯在孙睿哲身上的女孩子不肯走时，苏杏子终于忍不住了，她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孙睿哲说道：“小姐，这是非卖品！不对！多看都不行！得收钱！知道吗？”
那几个女孩子骂了她一声神经病以后走开了，苏杏子回头看了看孙睿哲，说道：“不如你也帮我卖吧，这样我就能请你吃好吃的了！”
孙睿哲却不受诱惑，摇摇头道：“你也知道我们IT行业最恨盗版了，我为什么要在你卖！”
“这你就不懂了吧！盗版反应的是民意！比你做市场调查要划算多了！人家为什么买盗版，那是因为正版太贵了！正版很了不起吗？比尔盖茨很了不起吗？真正伟大的是爱迪生，科学发明是属于全人类的！想想看，要是爱迪生的每项发生都收钱的话，那我们现在买个灯泡都要上千块钱吧……”
任凭苏杏子苦苦劝说，孙睿哲就是不为所动，只是闲闲地问道：“不跟你扯这些了，我只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请我吃饭？”
“哎，真拿你没办法！”苏杏子看着他，摇摇头丢下这句话就跑开了。
“这话应该我说吧！”
孙睿哲看着苏杏子走到不远处一个小摊位边，一会儿就拎着一个纸袋回来，从里面拿出一个地瓜掰成两半，把一半递到了孙睿哲的手里。
金黄色的地瓜冒着热气，咬在嘴里更是绵软香甜，据说人们对一种气味的记忆是最难忘记的，孙睿哲知道，这个味道他以后一定不会忘记，身边的苏杏子甜甜地笑着，也许这并不是在浪费时间，也许这才是最值得珍惜的一刻！
边吃着可口的地瓜，孙睿哲边问道：“对了，你为什么来这里买光碟？公司付给你的工资还嫌少吗？”
苏杏子呵呵笑道：“当然嫌少了！你连这都没看出来，我就是个贪钱的女人哪！”
这个丫头总是这样，不会跟人说实话！对于这一点，孙睿哲很不喜欢，看到他的脸色变了，苏杏子正色道：“其实也不是啦！你不觉得这里很有意思吗？跟形形色色的人们混在一起，感觉这就是生活，很真实的生活！”
孙睿哲皱起头，说道：“我不喜欢听你说这种话，这可不像是个十八岁的女孩子说的，太深沉了！”
这应该是活了一辈子的人说出的话才对，她是不是也太过老成了？小孩子说这话真不可爱！
苏杏子仍只是笑，孙睿哲看着她可爱的脸，明明近在眼前，为什么看起来会觉得渺远呢？难道是夜色的关系？
他伸出手来，轻轻抚着她的脸，如剥壳的鸡蛋一样的触感，温热的温度传到手心时，那种缥缈的感觉才消失，这是真实的，她还在他的手心里！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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