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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姚兰失踪了

我在齐仁家住了一个星期,每天和齐仁一起上学放学,现在学校倒成了我和齐仁接触最少的地方了。当我和齐仁两个人一起走那一段路时,很多次我都想齐仁无意中握住我的手,或者我无意中拉着他的手,可惜身后总是跟着郑鸣。

姚兰的情绪也一天天低落,她一天问我好几次,在齐仁家习不习惯。我知道,她想问的是齐仁,想知道我和齐仁之间的事情。我装傻,不厌其烦的回答说在齐仁家住很好,其他的,我没有多说。我变得自私了,可是想到若是姚兰知道我和齐仁之间的小小事情,她会更加难过,我便觉得什么都不说是对的。

妈妈天天打电话,我们的日子看似平淡而又安全。然而,在这一个星期之内,又有一个女生遭到了毒手。那个嫌疑犯还是没有抓到,齐仁的爸爸变得焦急了,绝对不能让犯罪分子继续逍遥法外。警局查出嫌疑犯不是一个人,至少两个人。

不过这条消息是内幕,为了让大家安心,没有公布出来。只不过是我那天从齐仁爸爸打电话回局里的时候,听见的。

我们的日子开始变得惶恐了,尤其是我,听见那个内幕消息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紧张过度,在学校里,我要随时看见齐仁的身影,若是有一刻没有看见,我便会开始害怕。所以我几乎是在可能的条件下,粘着齐仁的。齐仁也觉得奇怪,问我是不是紧张过度了?我说弱者害怕是应该的。这个时候,齐仁就会拍着我头说道:“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警方的行动越加强烈,这多少给了我们这些居民一定的安慰。然而,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谁都没有想到,姚兰一时犯傻,居然在晚上八点又回到了学校……

姚兰的妈妈打电话到齐仁家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她的声音很着急:“兰有没有去你们家啊!”

“没有啊,”齐仁拿着电话看着我,然后瞬间反应过来,他的神情变得紧张,“阿姨,兰不在家吗?”

“刚才兰说好闷,想要散散心,我以为她就到门口站一下,没有想到她,她就跑出门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姚兰的妈妈急得要哭出来了。

齐仁的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安慰着:“阿姨您别担心,我们现在就去找!”挂上电话,齐仁将事情跟他爸爸说了,后者脸色大变,打了一通电话到警局,然后准备开始寻找姚兰。

齐仁也跟着要出门一起去寻找。难道警方的人还不够吗?我有些埋怨姚兰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失踪呢?拉住齐仁的衣服,我小声叫着:“仁,你也要去么?”其实我问这话很不应该的,这样的我多么自私,可是看着齐仁要去寻找姚兰,我的心里又是多么难过,让我分不清,到底谁才重要。

“嗯,我要去。”齐仁很认真的看着我,他揉着我的头,“放心,我会把兰安全带回来的。”

“嗯,那小心。”我松开齐仁的衣服,强烈告诉自己,现在不是自私的时候,姚兰的安全最重要。看着齐仁的背影,鼻尖酸楚得厉害。

齐仁的妈妈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担心,我点点头。转身看见齐义,后者很鄙视的瞪了我一眼。我低着头,心里又多了一道愧疚。

回到房间,我来回走动,很想打电话给齐仁,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可是又不敢。这个时候齐仁一定在和警方忙着找姚兰,我若是一通电话过去,不说齐仁会不耐烦,至少可以肯定他会分心。挣扎了好久,我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我又走到齐仁的房间,玩着他的电脑,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我不断更换着他电脑的桌面,可爱的图片,女性化的图片,我的照片……换来换去,最后还是换回了他原有的桌面。

好不容易等到齐仁和他爸爸回来了,这个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他们的样子很疲惫,齐仁的爸爸将外套交给齐仁的妈妈,说了句“没事了”,就去浴室。

我的心放了下来,可是齐仁却是一脸沉闷,似乎带着自责,他将自己丢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十分累的样子。

我轻轻走过去,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心又悬了起来。不是说没事了么。我张了张口,犹豫了好几次,最终还是问了:“仁,兰怎么样?”

齐仁睁开眼睛,他侧头看着我,抬手抚着我的头。齐仁的手似乎没有力气,整只手的重量都压在了我的头上。齐仁的声音很无力:“兰,她没事,不用担心。”

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齐仁和他爸爸都不会有这么疲惫的表情,可是他们又都说没事。我有点儿着急,看着齐仁的样子,又不知道该怎么问才好。

我起身,想去给齐仁倒杯水,忙了那么久,他一定累坏了。就在我转身的刹那,齐仁突然从背后抱住了我。

我惊讶着,心脏跳得厉害,来不及思考,却猛然发现齐仁在颤抖。仁的身体在颤抖。

“仁……”我小声叫着,抬手握住他颤抖的手。我的心也跟着颤抖了起来。齐仁这样的颤抖,我是第一次看见。我的王子,为什么会颤抖呢。我心疼。三十五岁的我,母性觉醒,紧紧握着齐仁的手,安慰着,“仁,没事了……”

齐仁环着我肩膀的手更加收紧,他将头抵着我的头顶。良久,齐仁才缓缓说道:“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兰她差点就被……”齐仁说不下去了。

我的心咯噔咯噔跳着,依旧握紧齐仁的手,可是,我的心,凉了。

姚兰对齐仁来说是很重要的……那么,他这样抱着我,又算是什么……我的心好疼,仿佛要裂开一般,生疼的感觉将我拉扯得想要哭泣。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松开手,想要从这个不属于的我怀抱中出来。

齐仁紧紧抱着我,他的声音很乏力很乏力:“艾爱,不要动……让我抱一会儿……”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听着齐仁的声音,我竟不忍心拒绝,记得曾经有前辈跟我说过,感情其实是很伤人的……没错,现在,我就在伤害着自己……

齐仁的呼吸不稳,他的声音缓缓的:“兰差点出事,她,她是全国跆拳道大赛的第二名,都……我真的好怕,艾爱,我好怕自己不能保护你……”

我的眼泪流了下来,因为齐仁的这句话。

齐仁他,害怕的是不能保护我……

眨眨眼睛,我带着抽泣的声音说道:“仁……我向你保证,我不再做弱者了,我要学会保护自己!”

“嗯。”齐仁突然将头低下,埋进我的颈间,呼吸全部撒在我的脖子上,痒痒的,却是酸酸甜甜的味道。他轻声说着:“艾爱,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第二天,我和齐仁顶着黑眼圈去上课的,在课堂上,我和齐仁两个不断打着瞌睡,被老师点了几次名。放学后,我和齐仁去看姚兰。齐仁带着我走了很多小道,这才把郑鸣甩掉了。

途中,齐仁告诉我说,昨天抓到了那一个犯罪分子,但是还有同伙。我想到了齐仁爸爸打电话说的话,全身又寒战起来,伸手环住齐仁的手臂,就像昨晚齐仁抱着我一样,暖暖的。

来到姚兰家的时候,姚兰的妈妈一整天都请假没有去上班,在家陪着姚兰,看见我和齐仁来了,这才安心去做饭。

走进姚兰的房间,灯全部都亮着,就连台灯头是开着的。窗户是关着的,但是窗帘没有拉上。整个房间明亮得有点刺眼。姚兰坐在床上,头发散着,她双手环着膝盖,样子有些颓废。

“兰……”我轻声叫了,看见姚兰这样,我的心里特别难过。走到床边,我伸手想去握住姚兰的手,但是后者条件反射性的躲避着。

我收回手,看了看站在身边的齐仁,后者点点头,示意我不要在意。我看着姚兰继续说道:“兰,是我,艾爱呀,我和齐仁来看你。”

姚兰缓缓抬头,她的视线定格在齐仁身上,看得很仔细很仔细,齐仁的眼睛,鼻子,嘴巴……全部映入眼睛,姚兰确定是真实的之后才安心,再看看我,似乎确定是艾爱之后,姚兰才低声叫着我们的名字:“仁……艾爱……”

“兰,是我们……”我应着。齐仁站在身边,看着姚兰。

“艾爱……”姚兰扑了过来,她放声大哭,在我的怀里哭得好伤心好伤心。她的双手死死抓着我的肩膀,扣得我生疼。

姚兰经历了那么大一场的惊吓,她害怕得到了极限,全身都在颤抖。我轻轻拍着姚兰的后背,安慰着:“没事了,兰,已经没事了……”

“强奸”,一个多么可怕的词语,能不说就不说,兰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学生,正值花样年华,遭遇这样的事情,她一定害怕极了,精神上受到很大的打击和压力。

想到这些,看着安全的姚兰,我也忍不住跟着一起哭着:“没事的,兰,一切都过去了,不会再有事……”

看着我和姚兰抱着哭泣,齐仁沉默地低下头了。

这天晚上,我和齐仁住了下来,一直陪着姚兰。

姚兰在家休息了三天,我和齐仁每天都去探望她,不过晚上没再留宿了。至于那晚,姚兰为什么要去学校,我们都没有问了,只要姚兰没事儿就好。从姚兰家到齐仁家的路上,天都有些暗暗的,齐仁握着我的手,很用力,我欣喜着,可是看见齐仁不说话,抿唇的时候,才知道齐仁真的在害怕,他害怕自己保护不了我。

而后干妈来了电话,她说要郑鸣每天放学接我。干妈听见姚兰差点出事,吓得几个晚上都睡不好,干妈说为了我的安全,还是让郑鸣送我回齐仁家,多一个人保护总是好的。

我拒绝了干妈的建议,我不想再和郑鸣有什么瓜葛,不想让郑鸣难过。就在我要挂电话的时候,齐仁突然接过电话,答应了干妈的建议。

我惊讶的看着齐仁,几乎不敢相信。齐仁不是很反对郑鸣来找我么,他不是极力制止郑鸣在我的面前出现么……

“艾爱。”齐仁叫着我,头低着,刘海遮住了眼睛,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齐仁说,“多一个人保护你的安全,我也放心些。”齐仁抬手抚着我的头。

齐仁的手插在我的发丝之间,头顶暖暖的。我低着头同意了,听见齐仁一声似自语的话:“我也是没有办法……”

到后来,我才明白齐仁说的“没有办法”是指什么。

之前,姚兰来上学的时候,我和齐仁一起先送她回家,然后再回去。可是现在天气逐渐转凉,天黑也越来越早了,齐仁再和我回去的话,那危险系数就要增高。所以,放学后,我们四个人并肩走着,但却不说话,很多次,我都看见姚兰拉着齐仁的衣角,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想着姚兰受到的惊吓,也就装作没有看见,酸酸的味道往自己肚里吞。

到十字路口的时候,齐仁叮嘱郑鸣,一定要保护好我。郑鸣笑着答应。然后齐仁和姚兰走了,我看着他们的背影,特别难过,往往都是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我害怕他们第二天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是手牵手。

再到后来,我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心情,反正看见姚兰和齐仁的距离越来越近,看他们几乎要把我排除在外的时候,我就做了一个决定。

我对齐仁说:“我还是回干妈家住吧。”

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齐仁瞪着眼睛看着我,他的表情很平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齐仁在等我说出理由。

我低着头,心里想的全是齐仁和姚兰的画面:“郑鸣只能把我送到小区门口,到你家,还要走三分钟,要坐电梯上楼,我有点害怕。”

“唉……”齐仁仰头叹气,我心里打着鼓,自己赌气非要如此。齐仁是很少叹气,他现在定是无奈极了。那夜姚兰犯傻去了学校,现在,我又神经,要回干妈家。

“也好,这样,郑鸣就可以直接将你安全送到家了。”齐仁说话的声音很平淡,有点儿像是看破红尘。他抬手揉揉我的头,笑着,“我也放心些。”

头顶依旧是暖暖的,但是心里却是凉凉的。我不敢去看齐仁,自己这是无理取闹,但是,我也是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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