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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荒郊野外的黑暗

一阵风的感觉,又一辆摩托车过去了,我看着心咯噔跳着,转向郑鸣:“那你为什么关车灯啊,他们,不是看不见了?”

“就是要让他们看不见,找不到我们!”郑鸣说的时候,很无所谓的样子。

可是我的心已经到了嗓子了。咚咚咚咚咚……我的心跳越来越快,正想再问点什么的时候,看见第三辆摩托车过去了,我来不及叫住。接着,便没有车往来,没有一点儿灯光。

看着郑鸣整个人几乎躺在摩托车上,我的心开始悬着。

荒郊野外的,郑鸣把车停了,还熄灯,没有往来的车辆。我突然想到了那些强奸案。我赶紧拿出手机,首先想到的是给齐仁打电话,可是手机一旦触动按键,就会有亮光,郑鸣就知道我要求助,那万一他急了,立即显露原形怎么办?不行,我一定要拖延时间,想想办法。

我打着寒战,离摩托车远一点儿。我对郑鸣不是很了解,他做事总不经过别人的同意,突然中的突然,让人害怕,而且他始终都是六中的人,这个时候,我不得不对六中产生质疑。这一切的一切都和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的前兆一样。我恐慌着,我想着,自己要怎么做?呕吐?

对了,一定要做呕吐状,让他对我产生厌恶,我弯着腰,试着干呕,可是吐不出来。用手抠吧……那会不会太明显?我的脑子乱成一团,不断想着各样的自救方法,甚至连最坏的打算都做好了。

万一,郑鸣真的……我是死也不会的!我蹲下来,看着地上有没有什么大块的石头,可以一砸人就晕的那种?我伸手在地上摸索着。

“你在干什么啊?”冷不防郑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一个寒战,全身都僵硬,脑子一片空白,混乱之中,我胡乱答着:“我晕车,胃里难受。”这次慌乱之中的借口总算是没有用错了。

“我扶你到车上坐坐吧。”郑鸣说着,就蹲下身来,扶着我。

我惊吓着,努力克制自己,才没有打开他的手,我摇着头:“不用了,我就这样蹲着,我很想吐。”

“啊?不是吧?”郑鸣显得很惊讶,他起身后退一步,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样的状况。

见他有点儿生厌的样子,我急忙干呕几下,装出要吐的样子。郑鸣转过身去,他真的有点儿受影响:“那个,你……要吐就吐吧……”说着他走到摩托车边上,拿出手机,将音乐放到最大,然后带上耳塞,又听见我干呕的声音,起身又走远了一些。

这个时候,我急忙装作吐出来的样子,又向前走几步,使得距离再远一点儿,故意加大呕吐的声音,背对着郑鸣,急忙拨通齐仁的电话。

“嘟嘟……”声音响了很久很久,齐仁都没有接听,我心里不断祈祷着,同时还要偷偷回头望着,确定郑鸣没有回头看我,还不忘记要装着呕吐。我的心已经到了极限,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我唯一的希望就是齐仁了。仁,你快点接电话啊……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我的心一凉,郑鸣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没事吧?”

我赶紧将手机放进口袋,回头看去,他还是背对着我,我装出痛苦的样子回答:“胃里好难受,我还想吐……”说着赶紧又干呕起来。

我还不想死呀!我继续拨着齐仁的电话。仁,我求求你快点接电话啊……

好不容易,电话终于接通了,我期待已久的齐仁的声音传了过来:“艾爱,你们在哪里呀?”齐仁的声音很着急。

我更着急!尽量控制着激动,我压低着声音,有些颤抖说道:“仁,你快来呀,我快不行了……”听见齐仁的声音,我就忍不住想要哭,偷偷回望郑鸣一眼,确定他还背对自己,赶紧对着电话说道,“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我好怕……郑鸣他突然停下摩托车,然后把灯熄了,我看着你们的车过去,可是就是叫不到你们,这里没有路灯,仁……”

我忍不住抽泣着,那边齐仁万分着急,我听见摩托车发动的声音,齐仁说:“艾爱,你别怕,我现在就过来找你,你一定撑下去!”

“嗯。”我点点头。赶紧挂上电话。听见了齐仁的声音,我安心了几分。知道齐仁现在就赶来救我,我多了几分坚强,二十岁的成熟找了回来,我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一定要等到齐仁过来。我后又向后退了几步,依旧蹲着,而这个时候,我的手上已经抓着一块石头了。

“你没事吧?”郑鸣的语气透露出他很无奈的表情,他不敢靠近我,好像我的身上还残留着呕吐的味道。

我回过头,闭着嘴巴,摇摇头,然后又干呕一下。郑鸣吓得后退两步,他坐回到摩托车上,无奈叹气:“没有想到你反应那么强烈,早知道,我就慢慢骑了,落最后也没有关系。”

我握紧手上的石头,心里想着,郑鸣你要是不怕恶心,敢过来,我就敢砸下去!就算砸不晕你,我也要砸伤你!我不吭声,提着胆子,不断祈齐仁快点过来!

郑鸣不敢靠近我,他继续听着音乐,我继续装作反胃的样子。我们这样保持了十分钟。郑鸣又过来了,他拍拍我的后背,我全身僵硬着,手上的石头被我抬了起来。

“艾爱!”我听见了齐仁的声音,神经一个转动,我向公路上望去。

真的是齐仁!摩托车停着,车灯亮着,他向着边上的小道喊着我的名字,姚兰跟在他的身边。

这个时候我已经管不了姚兰的事情了,也顾不得郑鸣会做出什么反应。我将手上的石头一扔,郑鸣被吓了一跳,我不顾一切地向齐仁跑去。

冲出小道,直奔齐仁的怀抱。

“仁……”我终于是到了极限。抱着齐仁,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嗅着他的味道,放声大哭起来。太好了,终于看见齐仁了!

齐仁很用力舒了一口气,抱着我,他抚着我的头,像是放了心一般,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艾爱,不怕,我来了,不怕……”

我控制不住地哭着,听着齐仁温柔的安慰,我没有多余的思想去考虑姚兰的表情,或是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我只知道刚才我经历了一个多么恐怖的时间段。现在,只要有齐仁在,我什么都不怕!

看着我哭得这么伤心,齐仁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他捧着我的脸,十分严肃的问道:“艾爱,有没有怎么样?”

我摇着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声音哽咽着:“没,没有……我就是,就是害怕……”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齐仁真正长长舒了一口气。他将我重新揽回怀中,抱得我很紧很紧,拍着我的后背安慰。

“艾爱你没事吧?”郑鸣跟着过来了,看见我在齐仁怀里哭得那么伤心,他也被吓到了。

我听见郑鸣的声音,双手更加抱紧齐仁。齐仁拍着我的后背,怒气冲冲地瞪向郑鸣,质问着:“你干什么突然停下车,还熄灯啊!”

郑鸣笑着回答:“开个玩笑而已了。”

“玩笑有你这样开的吗!”齐仁生气了,他对着郑鸣发火,“艾爱的胆子不大,你吓到她怎么办!”

郑鸣倒是不说话了,他看着我的样子像是真的被吓到了。他有些懊悔,愣愣说道:“艾爱你不是晕车么?”

“晕车?”齐仁又听见一个让他担心的事情,他将我拉出怀抱,盯着我的眼睛,紧张道,“艾爱,你晕车,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长长缓着气:“没有了。”看着齐仁的眼睛,我紧张的神经全部放松下来,全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什么问题都不想去想了。我说着,“仁,我想回家了。”

“好,我们回去。”齐仁不再理郑鸣。他拉着我走到摩托车边上,先将我扶上车,然后自己再上,对着一旁发愣的姚兰说道:“兰,上车。”

听见齐仁的话,我才记起来,还有姚兰在这里。心里又复杂起来。可是当姚兰上车的时候,她的手一点儿也没有扶着我,我又想起了刚才她和齐仁坐在一辆摩托车上,她的手是抱着齐仁的腰,而现在却不愿意碰我?姚兰,真的那么在意么……

我身体前倾,将头靠在齐仁背上,双手抱住齐仁的腰,几乎是将身体的重量都压在齐仁的身上。我不管姚兰是怎么想的,至少现在让我有点儿安全感吧。

齐仁发动车子,郑鸣站在那里看着我们走了,我闭着眼睛,不去看郑鸣,就算他真的只是开一个玩笑,我也还是不能那么快原谅他对我的惊吓。

摩托车的速度很慢,风吹到脸上是温柔的。齐仁微微偏头,他说:“艾爱,对不起……我不会再将你交给别人了……”

齐仁的话让我很温暖,之前他和姚兰的亲昵也都散去,我知道齐仁还是很关心我的。我笑着轻轻应了一声,双手收紧抱着他的腰。

忽的,摩托车停了下来,我抬起头,奇怪道:“怎么了,仁?”

“车好像有问题。”齐仁又试着发动,可惜总是熄火。齐仁对着我和姚兰说道,“先下来吧。”

我们下车,齐仁检查着摩托车。

这里依旧是郊外,一边是田野,一边是草地和山,公路两旁依旧没有路灯,天色很黑,看不清人的样子。我和姚兰站在边上,看着齐仁修车的样子,只是模糊的背影。

齐仁站起身来,对着我和姚兰摇摇头,说:“不行,车好像被人动过手脚。”说着就拨通了电话。齐仁似乎很不愿意打这个电话,他的脸绷得很紧,一副很讨厌的样子,“郑鸣,我们的车坏了,现在在郊外……可能是你朋友做的……”

听着齐仁不冷不热的声音,我颤了一颤,齐仁是给郑鸣打电话……此刻不想听见有关郑鸣的一切,我转身,看见身边的姚兰,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齐仁身上。

瞬间,心里的酸意又涌了起来。我不喜欢我以外的女生用那种柔情的目光注视着齐仁。可是,一想到姚兰之前差点出事,她被吓得脆弱,我又有些责备自己的自私,姚兰她一定很难过……

齐仁走了过来,他看着我和姚兰说道:“我们在这里等一下吧,他们很快就过来。”齐仁也是没有办法,不得不打郑鸣的电话。

我们站在路边,吹着风,慢慢等待着。齐仁站在我的左边,他看着我问道:“冷吗?”

我摇摇头,对着他一个得到安慰的笑容。齐仁点点头,又问着姚兰,后者同样摇头。我们都没有说话,静静站在夜空下,等待着援助。

姚兰在原地跺着脚,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齐仁,然后表情很为难的说了一句:“我想小解……”

齐仁故作镇定地咳嗽一声,然后很尴尬的背过身去。姚兰看了看我,似乎还是很为难,她说:“我一个人害怕……”

我抿了抿唇,挽上姚兰的手臂,说道:“我陪你去吧。”

姚兰点点头。我们一起向着草地走去,看着离齐仁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姚兰才开始解决事情。我站在一边,背对着姚兰,望着齐仁那模糊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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