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府的亭台楼榭是名誉京城,那峰峦不绝的假山伴着各式各样的凉亭,让座座院落掩隐于天然屏障之中,倒也显得别致。
这些天来,吃过中饭的若媚,总喜欢到这西院的假山上走走,倒不是为了那些山山水水,而是因为前几天头次在这溜达之时遇到了一只兔子。仿似女人天生就怜爱这类娇小赢弱的动物,第一次偶然发现,若媚便追了过去,与这兔子嬉戏了一番。以后便经常来寻那兔子的踪影。
今天,若媚午饭一过,又来到了人烟稀少的西院,穿过颗颗珠圆玉润的鹅卵石铺就的小道,若媚弯下腰,细心的翻开两旁的低丛,仔细的寻找着。
“小白,小白”轻唤着自己为那兔子起的名字,却没注意前方急色匆匆跑来的人
“哎哟!”这一撞可好,从那瘦高男人身上落下件件珍物。这可不是别个劣货,而是价值不匪的首饰,金镯子,玉坠子不说,竟有粒粒饱满光亮的珍珠。霎时望见掉落的东西,那男子也呆愣了起来。
“这…?”掉了满地的首饰,这男人竟不快捡反而望着自己发愣。
还没等若媚若媚发问,只见那男人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小姐开恩,小姐开恩阿。”
“这是怎么了?”这男人竟朝着自己磕起头来,就算撞倒了自己,也不必道这么大歉
“小的不是故意要偷主子的东西,实在是迫不得已,小的的老婆得了肺病,因为没钱治,都快不行了,所以才出此下策。”这么一说,让若媚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东西是他偷来的。可自己并非罗府的主人,又有什么资格去管这等闲事,可这么个偷盗之人若是放过他,岂不纵容了他的行径?稍做思量,若媚从容的将头上一金簪取下,望了一眼,便递与了跪着的男人
“把这簪子卖了,替你夫人治病吧,不过这偷来的东西必须归还原处。”若真是惊动了罗府上下,必将他送入官府严办,那他病重的妻子又有谁来照料。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小的给小姐叩头谢恩了。”无法用言语表清自己的激动,跪在地上的男人一遍一遍向若媚行着重礼。
男儿膝下有黄金,若非到了万不得已,哪个男人肯向一个女子下跪叩头,罢了,这么个对妻子情深意重的男人,就饶过他吧。“快把东西捡起来,送回去吧。”若媚示意
那男子快快捡起了地上的首饰,朝了若媚鞠了一躬,跑开了。
“贫贱夫妻百事哀啊!”望着那男子远去的背影,若媚禁不住感叹
“好一个贫贱夫妻百事哀。”一道陌生嗓音自后而来。
若媚惊觉,转身对上了罗子亦跟另一个陌生的男人
“子亦,你太不够朋友了吧,府里藏了这么个绝世美人,怎么不早告诉我。啧啧,还是这姑娘乃仙女下凡,落到了你府中,连你也不知晓?”
这一句诙谐的比喻惹得若媚轻笑,更不由得打量起眼前的男子。这男人不似罗子亦一般挺拔健硕,身子略显微薄。但却生得一双弯眉细眼,也倒是一个俊男子。可惜了这一脸的桃花相,必定引得无数女人流连。
罗子亦听得了自若媚口里发出的娇笑,又见她细细的打量身边的翟允浩,心里竟不是滋味。语气也不由得加重。
“允浩,你有所不知,这位就是花誉江南的名妓——若媚姑娘阿。”罗子亦故意加重那个妓字,让若媚一颤,就算自己真真是个妓,他又何必点穿,在人前不给自己留一点情面。
相比于若媚的羞愧,翟允浩倒表现得不受一丝若媚身份的影响。反而热络的介绍起自己来:“若媚姑娘果然有倾国倾城之容,在下乃是翟允浩,当朝的五王爷。”
若媚没想到眼前的男人,竟是个王爷,才想起宫里的规定,见了王爷要行跪礼,便跪了下来,道了一句“若媚见过王爷。”
这五王爷是个怜香惜玉之人,见到美人下跪竟弯了下身,扶起了若媚:“若媚姑娘不必行这么大的礼,这日后见面的时机不少,若次次若媚姑娘都行这重礼,不折煞了我。”
“王爷严重了。”这王爷倒是个风趣和善之人,不似自己想的那么高高在上。
“子亦,你刚刚提议说要去东院下棋,不如邀若媚姑娘同去可好?”翟允浩确实欣赏江若媚的不卑不亢,这举止言谈,如同一位大家闺秀,哪像一个风尘女子。
“想起还有一事要与若媚姑娘商谈,允浩,你先去东院等我,我一会就来。”罗子亦一脸沉闷,让翟允浩摸不着头脑,刚刚跟自己还有说有笑,怎么现下仿似变了个人,难道与江若媚有关。来不及多想,既然这罗府的主人发话,翟允浩只好相从,看来只有改天,再来罗府,会会江若媚这个美人了。
望着渐渐远去的五王爷,江若媚心里却在思量,罗子亦找自己究竟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