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晨举剑,食指点剑,剑锋直指黑衣人,英气勃发,巾帼不让须眉,白玉剑在夜空中闪闪发亮。
黑衣人不可置否的看着她,并不在意离他仅有十步远的剑锋。
虽然他蒙着面,她依然能感受到他眼底的笑意。
他似乎对周围的一切还不够了解,抑或是根本就不以为然,皇甫晨猜测道。
而她最不愿意相信的就是,后者。
黑衣人慢慢靠近,皇甫晨举剑退步,“站住,再往前一步,就不会手下留情!”
看到他的眼神,皇甫晨没有来的慌乱,那如宝石般璀璨的眸子,透着诡异的光芒,浑身上下散发的气质竟与周围的一切相得益彰,仿佛他才是豫园的主人而非她。
黑衣人不以为然的又往前挪了一步。
皇甫晨用力一刺,剑竟硬生生的被弹了回去,如同错觉一般。
接着,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刺两下,结果可想而知,好像送出多大的力就反弹回多大的力,皇甫晨捂着胸口,压住涌上来的酸涩,嘴角还是渗出淡淡的血丝。
自知不是对手,却依然倔强的全身戒备。
黑衣人背对着她,似是不喜欢这样的排斥,低沉的声音慢慢响起,仿佛从喉咙里刮出来一样,晦涩暗哑,“不要再白费力气了,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皇甫晨冷笑一声,“就算是拼掉性命,也不会让你如愿。”
尾音与剑同时发出,黑衣人轻轻挑眉,反手一掌,皇甫晨重重的摔到地上,剑竟未靠近其身。
“哈哈……玉凤,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居然能对一个弱女子下手?”一抹白驾着爽朗的笑声飘了过来。
弱女子?躲在暗处的函治和叶阳不禁哑然失笑,她是弱女子么?
黑衣人身体一僵,继而会心一笑,“没想到你居然没有死?”
“你都没死,我怎么舍得先你而去?”白衣站在他的对面,倚风而立。
一黑一白,在夜风中像飘曳的幽灵。
“师叔?”皇甫晨虚弱的吐出几个字,一口浓血喷了出来。
函治只觉心口一紧,就要冲出去,被叶阳拉住,“碰到她的事情,你就按耐不住,她不会有事的,你没见有人出头了吗?”
函治紧张的望向那个妙曼的影子,握紧拳头,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里。
“晨儿,快运功压住气息,千万不要走火入魔!”白玉锦看到皇甫晨吐血,急忙提点。
闻言,皇甫晨运转内力,气息果然平稳了许多。
见皇甫晨脸色渐宁,白玉锦怒声道:“玉凤,你居然对她用【断情掌】?”
真是歹毒!
玉凤赧然一笑,“你可以为她疗伤,只是不知你舍不舍得这一身的内力了,哈哈……哈哈……”
黑衣人狂笑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呵呵”,白玉锦报以淡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断情掌】并非无药可医,要知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任凭它再狠毒强大,也终究逃不过这个定数。”
黑衣人脸上微微抽了一下,“莫逞一时口舌之快,就算有药物相克,短时间之内也不会解除此毒,【黑玫瑰】已令人闻风丧胆,这【断情掌】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活人怕是不能断绝七情六欲的吧?”
玉凤说完,直直的看向白玉锦。
可惜,白玉锦脸上并未出现玉凤所料的慌乱。
二十年前,苍山一战,玉凤和白玉锦双双坠崖,未决出胜负,退隐江湖这么多年,竟在此相见,冥冥之中的牵引或许真的逃不开命运的安排。
今天一切就应该做个了结了。
“这么多年了,那件事你还是耿耿于怀,想不到一时的失手竟让你背负一生的阴影”,白玉锦叹口气说,“当年,错手杀死玉莲,实属意外。”
“废话少说,今天我们就在此地做个了解,活着的人就带这丫头走”,玉凤冷冷的下战书。
白玉锦深深的看了一眼皇甫晨,心里没底,他不能保证做到万无一失。
这二十年来,他虽然内力大增,却因为修复容颜耗掉了一成的内力,玉凤这些年内力肯定也进步不少,要胜他,并无把握。
突然,一阵悉嗦声传来,白玉锦会心的笑了,他们已经来了,月传做到了。
“臭小子,赶快出来”,白玉锦高声招呼暗处隐藏的俩人,“快帮晨儿运功疗伤,只有你能救她!”
叶阳疑惑的看着白玉锦,不知所措的向皇甫晨走过去。
“不是你,是他”,白玉锦用掌风移过函治,凛然的看了他们一眼,“快,没时间了!”
玉凤看到他们两个,并未在意,只是两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有何能耐,能救她的人,就只有他和白玉锦,其他人要想救她只能是害她。
玉凤不屑一顾的说,“少在这装腔作势,看招!”
一时间,飞沙走石,电闪雷鸣。
白玉锦纵身一跃,跳到更远的地方,避免掌风震到他们。
叶阳张大了嘴巴看着刚才的一幕,竟有些痴迷,高手过招,竟是这等的壮观!
函治抱起皇甫晨,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盘腿坐下,叶阳在一边守护。
一切打点完毕,函治深情的望了一眼皇甫晨,四目相对,竟恍若隔世。
双掌相击,内力缓缓的输出。
皇甫晨只觉一股温凉慢慢深入体内,胸口的燥热慢慢平复下来。
她惊奇的望向函治,函治的惊讶绝不亚于她,他觉得体内有一股力量慢慢的回旋,身体竟慢慢腾空。
两人身上渐渐升起一层氤氲之气,淡淡的光环由腕处向外扩散,须臾就将两人包裹其内。
叶阳惊奇的见证这不可思议的一面,仿佛置身人间仙境。
白玉锦不停的变换招数,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让玉凤摸不着头脑。
玉凤也不是等闲之辈,转眼间化身千万,似重影,足可以以假乱真。
这一战,俩人都兴致勃发,忘乎所以,很久都没有这么畅快了。
忽然,一道亮光将这沉寂打破,俩人举掌分开,落回原处,同时向光亮处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