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这个国土上没有四季之分,这里唯一的季节,炎热而单调,没有春天,没有更新。空气停滞,使人觉得被关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而非置身大海;深色的云朵,没有风去扰乱其平衡,只受到地心引力的影响,慢慢地解体往海上掉落……
地窖的出口在临近海边的沙滩,两百米外,海水翻卷着浪花轻拍沙滩。如陈予所说,兰卡威岛上住着大量的原住民,虽然天色已暗,仍旧可以看到不远处穿着白色长筒裙的妇女,三五成群的围坐在一起嬉笑谈天,几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也在不远处仰天畅饮。我突然明白阿威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离开,而不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在这样悠闲自得的环境里大大方方穿梭,在夜幕的保护下,没人会注意到这幅宁静画卷中的异色。陈予背着我的走在前面,阿威在我身后。
“什么人?”离海边五十米远处,一个手握长枪的男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或许因为这里的老板本是华人,来人并未说马来语。
陈予的身躯明显一愣,我低埋着头,一动不动伏在陈予背上,怎么办?眼看就要到快艇了,半路居然杀出了个程咬金。
“暗语!”男人再度出声,手里的枪直指我和陈予,语气也比刚才更强硬了些。他说的暗语应该是所有随扈之间彼此辨别对方的暗号吧?
“Bagaibulanpenuhmengambangdikakiawan”说话的竟然是阿威,从来不知道他竟会说马来语。
“走吧!”男人收起手里枪,指了指前方。
听到男人叫我们走,我长长的舒了口气,看来阿威的暗语说对了,只是不知道刚刚他说的是什么?
身后一阵男人的闷哼声,我一惊,回头看时,只看见男人倒下的沉重身躯。
待收好男人手里那支笨重的长枪后,阿威快速的朝我们跑来,“赶紧上快艇!”
拨开海边厚实的棕树叶,一艘白色的快艇静静躺在海水里,陈予背着我率先上船,摘掉岸边的缆绳阿威也迅速的跳上船,只听刺耳的马达轰鸣声,快艇便如离玄剑般朝深海驶去。海风瑟瑟吹的我脸颊微痛,身后的岛屿瞬间灯火交映,耳边不时响起阵阵枪响,看来我们的离开已被岛上的随扈发现。
“威哥,他们追来了!”海风很大,陈予的声音有些零散,似被风吹散了般。
阿威在前驾着快艇,头也不回,“包里有子弹,你先撑一下,子雅,到我身边来。”
我挪动着身躯,移到阿威身边,在他腿边坐了下来。
“子雅,闭上眼在这里待着,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睁开眼。”我蜷缩着身体,默默点头。
“威哥,再开快点,他们追上来了!”
“砰!”“砰!”身后是巨大的枪响,我赶紧闭上眼,“砰!”“砰!”枪声很凌乱,我分不清是陈予的还是敌人的,只听到子弹穿过冷风的“嗖嗖”声!
“威哥,没有子弹了……”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公海了!”
“……”
我移开指缝,却看见趴在船尾的陈予,“陈予!……陈予,你怎么了?”
慌乱中,我爬到陈予身边,他的身上好多血,“陈予……陈予……你醒醒……你不要吓我,你快醒醒!”
“子雅,快过来,危险!”
抱着陈予毫无生气的脸,我不知所措的呜咽:“阿威,你快救救陈予,快救救他……陈予,我不要你死……你不要死……”
“子雅……”陈予幽幽的睁开眼,“如果我死了……不要为我难过……看到你幸福我很开心……咳……咳……”紧接着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里涌出。
“不要啊……陈予……”我大哭起来,“你别说话……你不会死的,我不准你死,我不准……”
“子雅……我好冷……”
我把陈予揽在怀里,紧紧捂着他汩汩冒雪的胸口,“陈予,别怕……我抱着你就不冷了……”
“砰!”“砰!”又是一阵凌乱的枪声,似乎比刚才更密集了些,感觉身下的快艇似乎正在减速,抬眼望去时,前方几只快艇正朝我身后驶去,船上的人让我有些眼熟,是k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