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我们回到了半山别墅,屋里的佣人已全部焕然一新,大门口乃至花园各个角落都安装上了摄像头。腿上的伤已经痊愈,阿威也不准我外出,闲来无事时,我都会到百合园逛逛。或许因为没有风姨的照料,园里的百合间或的有一两株已经开始枯萎。我记得凤姨说过,香港是亚热带气候,种在这里的百合三天之内必须浇一次水,算算时间,从我被抓走那天起也快大半个月了吧!
杂物房在花园深处,离它不远处是凤姨和小璇曾经住过的地方。房间外摆放着一个大大的纸箱,新来的佣人阿历正把一大推衣物朝纸箱里装。阿历是king从菲律宾带回来的女佣,看上去二十出头,脸上总是堆着笑容,或许因为她皮肤很黑,她笑起来时牙齿异常白。
“阿历,你在干什么?”
见是我,阿历对我笑笑,“小姐,何伯让我把这间房间收拾干净。”阿历虽然是菲律宾人,却说的一口流利的粤语。
“哦!”我点点头凑上前往纸箱里看了看,竟发现阿历清理的全是凤姨之前留下的东西。除了一大堆衣物外箱底还有一个紫色缎面锦盒。锦盒是一个手掌宽长的正方形,紫色的缎面上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看样子像是清朝时期女孩子用的首饰盒,盒沿因为年代的久远已经磨的发毛。我小心翼翼的打开,淡淡的檀香味扑鼻而来,盒子里的东西被一层金色的绸布包裹,我把包裹从盒里拿出来,慢慢解开,绸布里裹的竟是一叠厚厚的照片。我一一翻看,照片只有一个人——念哥。从婴儿时期到二十多岁成年,这仿佛是他的一部成长史,照片全是独照,背景大多在孤儿院。
“阿历,这些东西你不要扔,帮我找个地方放好。”对于凤姨我有着复杂的情感,我无法恨她,而对于她伙同小璇绑架我却也无法释怀。我知道这些照片对她意义非凡,或许我无法再和她见面,可她的东西我应该交给她唯一的儿子。
我把照片包裹好装进锦盒,却在关上锦盒的刹那看到盒盖内侧的夹层,一张三寸宽的黑白照紧紧贴着夹层内的绒布,照片因为年代的久远已经泛黄,上面的男子二十多岁英挺俊朗,照片的左角处用钢笔写着几个字:吾爱,祥哥!我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照片上的人和字似乎通过我的眼睛直接印在了我的心底。祥哥!凤姨!还有黄念!世间竟有如此巧合的事!原来凤姨就是祥叔口里的阿凤,而黄念则是祥叔和凤姨的儿子。对,就是如此!
“太好了!”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我竟抱着锦盒大叫起来!为什么我才发现?现在的念哥和年轻时的祥叔简直长的一模一样!
“怎么了?小姐!”或许是被我的表情吓倒,阿历一脸诧异的看着我。
“谢谢你,阿历!”
阿历一脸不知所措,“小姐……谢我什么?”
我拉过阿历的手,冲她神秘一笑,“以后再告诉你!”
抱着锦盒,我小跑着去找阿威。我好高兴,我要把我的发现告诉他。
“小姐,你慢点儿!”楼梯口,何伯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我无所谓的笑笑,“何伯,阿威呢?”
“少爷在书房……”
“谢谢何伯!”不等他话说完,我已快步奔上楼去。
书房在二楼,推门而去,阿威果然在这里,“阿威!”径直朝他走去。
阿威温柔一笑,“怎么了?”伸手拦腰让我坐在他腿上。
“你猜我在后花园发现了什么?”
“什么?”
我把锦盒举在他面前,“你看!”
“这是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我对我说过,我和子盼偷渡来香港时被凤凰山的一个守林老人所救。”
“嗯,记得!”
“祥叔的爱人阿凤在三十年前离开了他,离开时阿凤还怀着他的孩子,祥叔这些年一直放不下阿凤,到现在也是单身一人。在来屯门之前,我曾答应过他要帮他找到阿凤,可因为之前生活所迫加上要供子盼上学,一直没能行动。刚刚阿历在整理凤姨东西时我发现了这个,原来,凤姨就是祥叔当年的爱人,而念哥就是他们之间的孩子!我猜凤姨也一定爱着祥叔,黄念,黄念!意思就是对祥叔的思念。”
阿威淡笑不语,只是静静看着我。
“你说,要是祥叔知道这个消息该有多高兴!”
“子雅,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等下就打电话给祥叔,让他马上来香港,虽然我不知道凤姨在哪里?可找到念哥就一定找的到凤姨!”
“阿威,你说好不好?”我似乎已经憧憬到祥叔一家三口团圆的画面。
阿威笑着点点头,“你说好就好!”
“那我现在就去打电话!”说着起身准备离去,“子雅!”阿威伸手搂住我。
“怎么了?”
阿威拢了拢我额前的刘海,“把眼睛闭上!”
我疑惑的望着他,“为什么?”
“听话!”
手被阿威轻轻握了握了起来,指间一处冰凉,“子雅,嫁给我!”
我缓缓睁开眼,无名指间那颗绚烂无比的钻戒让我的微微颤抖。
“答应我,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心瞬间冻结,我似乎失去了言语能力,只能傻傻望着他。
阿威让我斜靠在他怀里,额头与我相抵,“你不回答我当你答应了……”说完似有若无的在我唇边撩过。
我浑身一个机灵,咚!锦盒掉到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我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狂热,抚着他的脸,热烈的回应着他缠绵炙热的吻。是的,我愿意!可是我无法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