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言情妖孽兽王玲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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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嫁给我,可好?”席渺目光迷离,恍觉身似梦。那一句“嫁给我”如最甜蜜的咒语,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回响,如千丝网紧紧网住她的心。眼前,纳兰温柔似水的眉目,愈发地变得不真实起来。

她恍惚地抬起手指,做了件最愚蠢的事,银牙用力一咬。咦,没感觉?莫非真的是在做梦?

却听得纳兰阕低低的笑,“水儿,莫非是饿了?竟啃起我的手指。”

闻言,席渺蓦然清醒,低头看见唇边那跟晶莹剔透的手指,上头清晰的牙印子,方知自己咬错了人,顿时尴尬不已,窘迫地低下头,恨不能,地上豁开个洞,立时钻进去,再不见人!

纳兰阕却捧起她的脸,不容逃避地直视着她的眼眸,字字清晰地说道,“嫁给我。”

他深邃的眸,如宇宙空茫,又如星辰萃亮,隐藏着古老的谜团,深深吸引了她,席渺彻底地陷进那无边的深邃与娟丽里,凝眸许久,轻轻地点头,应了这美好的誓约。

“水儿……”纳兰阕动情低呼,冰雪容颜一瞬如花绽放,明光璀璨,摄人魂魄。

心,似渗透了蜜糖,甜腻而暖昧,席渺亦笑开了眉眼。此一刻,她仿若看到春花千放,幸福绵长。决定、无论情路如何艰辛,她都要陪着他、一直走下去。

纳兰阙轻轻握住她左手,变魔术般摸出一个镯子,瞬间滑入她的皓腕。一股炽热,如火烫上她的肌肤,席渺惊了一跳,低头一看,只见雪腕上,一只剔透的血镯,似玉非玉,红透如鲜血,隐隐泛着红色的微光,剔透的材质,里面的血色恍若流动,竟似血液。红的妖艳而诡异的镯子,套在白皙如雪的手腕上,鲜明的对比,有一丝诡秘的骇然。

席渺却丝毫不觉得害怕,反而隐约有种熟悉感,觉得这个镯子本该就是她的,曾经丢失,而今不过是物归原主。仿若感应到她心中所想,那血镯愈发地滚烫,颜色益发地潋滟,红光愈盛,席渺内心隐约有种喜悦在细微地流淌,很奇妙地感觉。

纳兰阕轻啄她的唇,低语,“水儿,此镯名曰‘轮回’,如今可谓物归原主了……”后面半句物归原主,很是轻微,如同梦呓。席渺没有听清,她此刻的心思全在那句“轮回”,二字如同一道惊天霹雳,瞬间劈开她混沌的记忆,神思如陷入迷雾,恍惚起来……

隐约忆起,那一夜,听得魔音般的召唤,在梦中惊醒,当窗外的月光射入,打在手腕间血红的镯子上,血色流淌,辉芒灿丽,光芒大盛之际,她便陷入了混沌的黑暗中……

啊!莫非……是了!她当时便是因为这个无意中淘来的怪异镯子而穿越过来的,依稀记得梦里那个召唤的声音叫的是“水儿”……

那个水儿,与她到底有什么关系?这个镯子与她又有何渊源?

“在想什么?”纳兰阕的冰指溜过那只轮回,漫不经心地问道。

席渺迷茫地摇摇头,心内疑问重重……

无力地趴在窗口,无奈地望着庭院中凄零的秋景,席渺恨不能长了翅膀,飞出这高墙大院,自由畅快地去自己想去的任何地方。

吃了纳兰阕的神秘药丸,不过两日,身体竟已好全了,真真神药也,比仙丹还灵!她是个坐不住的人,可偏偏纳兰阕下了禁足令,不得踏出房门半步,还命可以冻死人的霜音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外。极度郁闷啊……

当席渺第一千零一次叹气的时候,忽然一抹红云天外飞来,降落在院中,万般萧瑟中,平添一株绝世的娇娆。

人未至,一双媚态横生的眼已抛了一记菠菜过来,席渺登时瞪大双目,嘴巴成O字型,“狐狸?”

这家伙不怕死地又来了……还是他瞅准了纳兰上朝的空当……

未待近前,一个黑色的矫健身影已飞跃上去,利剑出鞘,冷芒四射,一声未吭,直接向狐狸招呼过去。

徒手迎上去,狐狸咬牙冷笑,“好狗不挡道!想来纳兰底下,养的都是赖狗!”

席渺的心揪了起来,想起狐狸身上的伤,担心他不敌霜音,急忙出声喝止,“霜音,住手!”那霜音自她换了身体回来,对她的态度大为恭敬,除却纳兰别有吩咐外,可谓得上是言听计从了。听她此言,竟生生收了剑势,却反被狐狸拍了一掌,吐出一口浓腥。

“狐狸!”席渺大喝,看着霜音抬袖擦去嘴角边的血迹,转身对自己恭敬一揖,旋即默然退下。心里,不免有些歉疚,若非因她,他也不会受伤。

“在想什么?”失神间,狐狸已到了窗前,隔着窗棂,抬起她秀丽的下巴,一双流波的桃花眼直勾勾地凝视着她,别样的温柔隐约流现。

席渺面无表情地拨开他的手,“太子来此作甚,莫不是又要将我掳去折磨?”

狐狸拉过她的左手,把玩着她腕间的轮回,嬉皮笑脸,“本太子看上你了,决定将你带回去当我的第一侧妃。”

侧妃?正妃还没娶,竟想着娶侧妃?席渺冷冷轻嗤,心里为那个不知是微渺还是谁的女子感到悲哀。原以为,狐狸会是那个可怜女子的良人,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风流种子罢了。一时间,席渺的心有些冷了。或许,她从未看清他。

她那时认识的不过是只落难的狐狸,如今在眼前的却是幻海国的皇室贵胄。

看她冷漠疏离的神色,狐狸灿丽的眸中掠过一丝阴沉,轻轻眯起眼,瞬间扣住她的手腕,席渺吃痛,怒视他,“做什么!”

狐狸不顾她的挣扎,却钳得更紧,眯眼笑道,“你不出去看热闹?”

闻言,席渺以为他说的是纳兰阕的大婚。明日便是大婚之礼,名动天下的少相与天神眷顾的圣女结合,自然场面盛大,热闹非凡。又曾闻,皇帝非常重视,颁下旨意,举国同庆,想来外头自然十分地热闹。

心下有些黯然,无怪乎纳兰要把自己禁闭在这个房间内,定是不忍她看了那场景伤心罢。只是,他的承诺,为何还没有兑现?虽然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只是他保证过,绝对不会以性命冒险,更何况以他的深沉心机和冷漠性情,定然不是那冲动行事的主儿。

他说过,定不会娶圣女,可明日就大婚了,为何还没有动静?还是、他又骗了她?一时怅然,席渺幽幽叹息。

却听狐狸意味不明地笑道,“也对,以你胆小如鼠的性子,砍头的热闹你定不敢看的!”

砍头?席渺惊异地瞠目,不解地看着他。砍谁的头?谁的脑袋才值得他堂堂太子前来特地告诉她,莫非……是纳兰拒婚抗旨?!思及此,席渺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刻跳了起来。

狐狸冷笑着扯住她,“放心,天下人都死绝了,也不会是他!”

席渺回头,“不是纳兰……”低喃着,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缓缓地晕开一丝笑意。只要不是他,就好。

狐狸却要告诉她答案,“是天曜圣女。”

什么?这个消息又刺了她一跳。竟然是她?!大婚前夕,她却要被砍头……怎么回事?

狐狸斜眼睨她,嘲弄般笑,“大婚之际,圣女在净身祭神的龙神庙里被人发现与男子苟合,又被发现私下供奉魔神,皇帝盛怒,欲处以极刑,幸得丞相宽厚仁慈,多番为其求情,才免了极刑,处以绞刑。天下痛骂圣女****,独赞少相高华,纳兰阕如今声明远播,揽尽天下人之心。呵呵,你说这一箭双雕之局,可是精妙……”他轻笑着,贴近她,与她眼对眼,鼻对鼻。

席渺心下颤栗,双目微睁,这是纳兰设的局?除去兰陵景,应了他的承诺,又全了自己的声名?

狐狸眨眨眼,轻笑,“害怕吗?”

害怕什么?纳兰么?不怕!席渺摇头,记忆里那被撕裂的痛又涌上心头,恨意决堤,如潮水湮灭她的理智。她忽然红了眼眸,冰冷极致的语调说道,“只是绞刑,太便宜她了……”

狐狸一愣,眼里闪过一丝流光,“你想她如何?”

“生不如死……”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恨到极致,皓腕间的血镯诡异地亮了下。席渺的心智,仿佛被魔魅控制,有一种残忍的快意随着语调发泄。

狐狸推开她,凤目中迸出一丝锐利,直直打量着阴冷的她,眸光渐趋深沉。

怔立片刻,忽而又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调笑道,“爱妃,随我回幻海罢。”

席渺挣脱,冷笑,“太子自重。”

一句话,让他笑得花枝乱颤,“自重为何物?奴家只知,遇到喜欢的物事,便要抢,抢不到,便偷,偷不到便拐……”桃花眼睨着她,妖媚绝伦,声音娇嗲让人酥到骨子里去,说出的话却让人遍体生寒,“若果真无法,宁毁之!”

席渺打了个寒噤,骇然地望着妖娆绝魅的他,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挪去。

看穿她急欲逃跑的意图,狐狸只眸光一略,笑得分外妖娆,果真如只千年的妖孽,窥破人心,一语中的,“你以为,兰陵景死了,便可以与纳兰阕相知相守,却不知死期将近。愚蠢!”语毕,似转身欲走,却又猛然回头来,抛出一串让席渺心惊的话,“当真以为,赭月的皇帝如此好愚弄么?纳兰阕的所为,他果真一无所知么?兰陵家本是制约他的最好的棋子,如今这一步棋亦被毁了。你猜,下一步皇帝会怎么做?”

自然是对付纳兰,席渺瞳孔一缩,骇然吸气。狐狸火红的身影已飘然消失于静美的天光外……

是夜,纳兰阕被留在了宫中,席渺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想起狐狸的话,心中耿耿,焦虑如焚,几次欲冲出到微家寻求帮助,却被霜音一径阻止,直说爷不会有事,甚至以死相要挟。

席渺被他气得不行,对他这样一根筋到底的人却没有办法。纳兰的话,对于他便是圣旨。

气鼓鼓地窝在被子里,席渺翻覆无眠。翻个身,眼望着窗外的明月发呆……心中愈发惴惴不安,总觉得,今夜似有什么事情发生……

圆月当空,银辉流泻,静静洒在城郊外一座占地宽广却十分破旧的祠堂上。此祠堂,乃是专门为暂时收容被处以死刑的罪犯的尸首存放而建立。赭月国人尊重死者,尊重尸体,有专门的为死者化妆的习俗。即使是罪犯,只要尸身还可还原,也要经过点尸人的装点,方才火焚或土葬。

祠堂内,染满血迹的稻草上,横七竖八地堆着尚未及处理的尸体。被斩了四肢的、被砍了头颅的,被车裂支离破碎的……浓烈的血腥,伴随着尸臭,让人窒息。

月光透过窗子,洒在那些残缺的肢体上,照着那些混乱的断臂残肢,掠过那些不甘死亡而暴突的双双眼睛,在寂静的夜里,诡异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月光里,一双瑰丽的眼睛蓦然睁开,一颗女性的头颅忽然蹦了起来,在杂乱的残肢尸体间跳来跳去,最终停留在一个白衣染血的尸身上,看着那无头的尸身,惨白的唇边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旋即头颅跳到断颈处,奇异般粘合起来。

“咔咔咔”头颅扭动几下,似是磨合,听得一声毛骨悚然的轻笑,那重新组合的身体一下子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