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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公子南风一脸深意的望向杵在原地的焰蝶:“抗旨,不是明智的人该做的事。”一字一顿,异常有力。

焰蝶回过神来,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是希望自己进宫吗。留下一脸失落的表情,转身走入内堂。

养心殿。

内堂的门紧闭着。

里屋,不时有“砰砰”的,花瓶摆设摔碎的声音。又一阵巨响,似乎有什么重物摔落到地上。刚刚走近养心殿的安美人,显然被那怪声吓到了,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

回过头,撞上正向这边走来的羽贵人。

“羽姐姐。”一向嚣张跋扈的安美人,对眼前这个紫衣女子却是十分敬重。

“主上练功的时候,不让外人靠近,你先回吧。”羽紫函淡淡吩咐,眼神根本没有注视眼前这个女人。是的,两年来,这样姿色的,她见得多了。不是鼻子像那个红衣舞姬,就是眼睛像,至于个人,那个男人一点都不在乎。就连羽紫函自己,只怕,他也不在乎。

“可是他今天翻了我姐姐的牌子。”一边的楚芸显然沉不住气,凡是可以接近那个男人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尤其是此刻那个男人正在散功。他中的是三魂七魄的毒,现在一定是在散功解毒,否则里屋不会有那些声音。楚芸很清楚,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这个小姑娘留下,安妹妹,你可以走了。主上今日累了,在养心殿住下了,明日再去轩阳殿。”羽紫函瞟了一眼说话的女孩,倒是比她的姐姐强些。

楚芸跟着羽紫函进了内殿。看到卧榻上的男子,面色惨白,嘴角有丝丝鲜血沁出。绛紫色的袍子,衬得他的面容异常邪美。这样的男子,如果不是那个女人的儿子,自己也会动心的吧,楚芸想。她抬眼,看看身边的羽紫函,难怪丞相之女,南城才女羽紫函也会为之倾倒。自己的姐姐会爱上这个男人,只怕也是躲不过的事情。

楚芸看得出他此刻的痛苦,三魂七魄,不可能对他毫无用处的,即使不致死,也足以重创了。那是上古的巫族的毒,如今也只剩下那个红衣舞姬能够配制了。楚芸知道,她是巫族的医师,进宫的唯一目的,不过是取眼前这个男子的命。为此,她甘愿留在东太后身边做一名身份低贱的舞姬。

两条白色的丝带突然间勾紧了她的腰身,整个人都被带向软榻。

楚芸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贸然的出手,根本来不及反击,只任由他把自己抱在怀中。明明那么恨他,在他的怀里却有着难以诉说的平静。

“真像!”夜之魂摇摇头,又转过身问紫函,“你说,她的眼睛像吗?”

“像。”羽紫函就像是他唯一信赖的人,每次的回答都不会叫他失望。

夜之魂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刚刚痛苦的神色都消失了,露出一个干净的笑容:“十日后,朕要一同册封她和焰蝶。传朕的旨意,即刻修建芷芸殿和蝶衣阁。”

区区一个丫头,便封了贵妃的头衔。进宫已有两年的羽紫函却依旧只是个贵人。羽贵人的表情很平静,似乎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又或者说,那个人的命令,不必要问为什么,只需要服从。

南城,筑水阁。

院落中,有清水,有假山,花草树木,错落有致。

一排黄叶树修剪成‘人’字形,看得出主人的闲情逸致。

院落西南方,有一处凉亭,砌成六角,曰:观水亭。亭前有荷花池,顾名思义。

亭中,摆一石桌,一白衣公子,一手执黑,一手执白,双手对弈。这样的下棋方法,别人看来可能寂寞些,他却钟爱。

远远地有一名青衣小厮向这边阁楼走来,走至亭台处便不再向前。公子不爱被打扰,作为下人,主人的喜好是时刻谨记的。

“禀公子,焰秋姑娘来了。”他的身后站着一个身穿橘黄色露肩裙的女子,分明是前不久刚刚过世的歌姬顾焰秋。

公子放下手中的棋局,抬起头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子。噬心草的毒至今还未伤她分毫。当初就是及时给她喂下了噬心草,才能保住她的一条小命。

顾焰秋欲言又止。

“不必谢我,我救你只是为了焰蝶。”公子仿佛猜透了她的心思。

顾焰秋狠狠扯了扯自己的衣袖。他救她只是为了姐姐,他难道忘了,站在他眼前的人,才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顾焰秋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她明白,只要姐姐活在这世上一刻,公子的心里都不会有自己。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姐姐死。

“谁都不可以伤害焰蝶。”公子的语气很平静,但是表情里满含着决绝。

顾焰秋猛地低下头去。那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他可以看透别人的心。

‘嗖’的一声,有一支毒标以闪电般的速度,插入了顾焰秋大脑后心的风池穴,刚刚还鲜活的女子,应声而倒。

“这样的女人,留不得!”空气里弥漫着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南城公子,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我说过,要除去一切会伤害到她的人。”

公子笑了笑,接下那个人的话:“不错,会伤害她的人,都得死。可是太子,未免太过于心急了。这位姑娘早就中了噬心草的毒,不过剩了半个月的命。”

“连丧事都已经办了,何必等那么久。”那个男子回答得很是干脆。

“太子可知这位姑娘乃是南某人未过门的妻子,您欠下我一条命了。”公子笑看着地上的尸体,轻轻将她抱起,露出一脸怜惜的表情,又无奈的放下,捡起未下完的棋局。看上去真切,只有他心底知道,那是在演戏。

焰秋的死,对于他毫无影响。

“那又如何,总会还你的!我可不喜欢欠别人东西。尤其是,像你这么精明的人。就是你身边飘过的桃花也足够砸死我了。”那个男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刚刚肃杀的气氛,一瞬间,像变魔法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哪里的话,说起女人,南某人甚是惭愧,怎么敢跟太子您相比呢?”对付这样不要脸的人,只怕也得用不要脸的方法,公子奉承道。

“哈哈,想不到,城南公子,也是这么会说笑的人!”一身玄衣的男子从东墙一跃而下,走到公子身边,一把夺走公子右手的黑子,“怎么?下棋,也不叫上我?”

“你的武功又进步了。”公子没有抬眼看来人,捏起手中的白子,在天元处,又要落下一子。“没听见一点风吹草动,你就来了。”

“是你耳力退步了。”岌墨面对他,向来都是毫不客气,忽又出其不意地伸出右手按住公子刚要落下白子的手,一双清亮的墨绿色迷人的眸子望向公子,“这一子落不得,第一步未落,到现在才落未免有些迟了?”

“你说得在理。”公子笑笑,面对这条虫,他还是退让为妙,“若是被对方落了天元,又该如何?”

“何必要给对方这样的机会。”岌墨翻了个身,半躺在石椅上,整个人透着慵懒的气息,“除去那颗子,不就谁也用不了了吗?”

岌墨只是玩弄的口吻,公子却听得分明,他说,除去那颗棋子!

难见得楚国的这位太子倾倒红颜,相貌出众只在其一,武学造诣亦是达到顶峰,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最要命的是,这国家之事,三国时局也被他分析得这般透彻。

两年前,相见时不过顽童,如今已有这般谋略,公子佩服得很。

同是师承北漠赤炼子,两个弟子之间竟有着这般差异。

一个风度翩翩、气宇不凡,国仇家恨静静藏在心间;一个风流倜傥、嬉皮笑脸,不正不经,却理得清万千国事。尽管行为作风相差很大,但有一点是相同的,这两人都是命中注定的,桃花运连连。

这南城之中,试问有哪一个女子不想嫁与公子南风为妻;楚都之大,又有哪位女子不想得太子岌墨的真心。

怎么说得好呢,都是继承师傅的魅力。当年北漠赤炼子也算得上名满天下,风流成性。

“怎么想到来南城玩啦?在楚都呆不下去了?”公子见他风尘仆仆的样子,随口问道。

“就是呆不下去,也不会轻易来南城的,这个不要命的地方,哪里比得上我的‘醉烟阁’啊?”岌墨收了左手的佩剑,从腰间取出一把折扇,啪——清脆得一声展开,放到公子面前,“怎么样?这画上的女子够不够味儿?”

公子接了画扇,画上是个红衣舞姬,神情和焰蝶倒是有几分相似,犹是突露的锁骨别有韵味,他干笑两声:“早听说,你在楚都建了‘醉烟阁’,搜罗人间女子之百态,原来不过都是照着焰蝶的模子挑出来的,你这做法倒是有点像宫里的那位了。只是——”

“只是,宫里的那位连真人都收藏了。”岌墨接了公子的话,“你是要说这个吗?飞鸽传书急召我来南城,无非是为了此事。”

“是。”公子说话从不含糊,阻止焰蝶封妃,只怕,只有眼前这个人做得到。

“来不及,我是快马加鞭赶过来的,我的十万精兵还要十天才能抵达,到南城外扎营。”岌墨倒也实事求是,什么都不隐瞒。

“那……”公子不在说话,只是直视着那双墨绿色的眸子。

“我敬你是我师兄,何必跟我耍心眼?”岌墨本不是那样的急性子,但一扯到和那个红衣舞姬有关的问题,总是毫不退让,“我想,你知道该怎么拖延时间。”

“呵,知道。”公子笑得比往常张扬,心里又不免有些担心。

“好了,我也累了,睡一觉,去皇城溜溜,看看宫里所那位收集的宝贝们……”刚刚的正经又突然间消失了,此刻已经闭着眼睛假寐。

公子无奈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