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晚会散去。
安楚芸却还愣在原地。
我选你,我选你……三个字不停地闪现在她的脑海之中,那么她是不是离自己的计划又近了一步呢,她要的荣华富贵正慢慢向她走来,慢慢向她伸出双手。
“啊!”是谁,谁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谁的胳膊攀上她的腰,她猛地甩开那只在她身上四处游走的手,怒嗔道,“滚开——”
“安小姐的脾气倒是不小!”是一个老男人的笑声。
楚芸听着那声音就觉得恶心,抬起眼,更是忍不住要吐出来,眼前的人正是大学士张大人。混到大学士这样的官位花了他数十年的时间,如今都已经白发苍苍了,还要跑到这凤筱阁里来玩女人。
他的手再次攀上她的双肩:“安小姐说过,晚会完了,要单独陪本官的——”
他就像一个缠人的蚯蚓,死死将安楚芸缠住,叫人无法挣脱。
“你放开——”安楚芸恼了,和这样的人呆在一起,一刻也呆不下去,“我什么时候答应单独陪你了!”
安楚芸今晚穿的是一袭白色的衣衫,脸上的红晕清晰可见,微微蹙起的眉头,足以可见她此时的怒意。
“呵——”那个老男人用自己乱糟糟的胡茬儿贴上安楚芸的左侧脸颊,右手死死捏住她的下颚,“你以为你逃得掉吗?夜之魂把你送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你享受享受你姐姐的过去——”
夜之魂三个字落尽她的心底,至于安紫烟,自己对她确实心怀愧疚,虽然是亲姐妹,但她从来没有承认过有这个姐姐。
“我告诉你哦——”那个老男人凑到她的耳边,“你姐姐安紫烟,也得过我的临幸呢。只可惜,那个女人什么反应都没有,压在身体下面,跟具尸体似的。我就喜欢你这种泼辣型的……”
那个男人的声音若有若无,渐渐化为低低地喘息。
安楚芸被抱得越来越紧,几乎无法继续呼吸。
她讨厌这个恶心的老男人,却又没有力气挣脱。
她从小生在官宦世家,学习琴棋书画,对于武学实在是一窍不通。跟在东太后身边之后,稍稍了解了一点用毒之术,但是此刻哪儿来的毒可以让她用呢?
她只能任由那个老男人死死地抱着自己,突然间明白了当初安紫烟的心如死灰。
难怪这个老男人会说,安紫烟被压在他身体下面,跟具尸体似的。此刻的自己,不也是只能做具尸体吗?
安楚芸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死,二是心死。
当初安紫烟选择了第二种,却又命中注定,让她再次遇上了自己的真命天子,自己会不会有这样的运气呢?
活着终归是有希望的吧。
那个老男人已经将她拽入了房间,软软地丢到里床。
再接着,他那副肮脏的躯体压上来,使得安楚芸动弹不得。
“你想哭吗?”那个老男人这样问她。
“不。”安楚芸不会哭,因为她要报仇,夜之魂害她至此,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有苦涩的液体从她的喉头滑下去,那是被生生忍住的眼泪。
可以占有她的身体,可以糟蹋她,但是没有人可以践踏她的尊严!
安楚芸的泪不会流,安楚芸的泪决不流。
只是,为什么会有苦涩的液体萦绕在自己的咽喉,为什么身体会不住地颤抖?
“我求求你,放开我——”原先的肆意怒骂,终于被低低的哀怨声所取代,她不可以就这个样子被这样一个老男人凌辱,她不要就这个样子输掉自己的一生。
夜之魂可以不介意安紫烟的身体被别人碰过,那是因为安紫烟于他而言,还有可用之处。可是,自己呢?自己如果被这个老男人碰了,夜之魂还会愿意要自己吗?当然不会愿意,就是他把自己送入虎口。
安楚芸的心底生出丝丝恨意,是的,此刻的她,对于夜之魂,只剩下恨了。
为什么自己可以救他一命,他却要这样糟蹋自己?
原以为可以受到他的册封,成为他的贵妃,从此高人一等,那么自己冒险为他所做的事,也算是有个好报。为什么要突然撤销册封仪式,仅仅是因为那个红衣舞姬的离开吗?
安楚芸的心底只剩下恨了,恨夜之魂,更加恨那个红衣舞姬。
那个老男人的手,已经解开了她腰间的黑色衣带,扯下了父亲留给她的唯一一件东西,红菱玉,一块血一样的玉佩。
安楚芸想要挪开他那双在她腰间四处游走的手,实在太肮脏。
原来就是做一具尸体,也需要那么大的勇气。被这样一个老男人凌辱,她不甘心,不甘心。
她突然间开始同情自己的姐姐,那个深锁后宫的安美人,曾经的她也不过是凤筱阁的一名歌姬,她也受过这个老男人的凌辱。
如果安楚芸很多年前没有向父亲一样敌视安紫烟,是不是,安紫烟就不用去凤筱阁,就不用遇上这个老男人,更不会遇上嘉裕帝夜之魂。那么安楚芸不会进宫,不会对那个邪美的男人下毒,不会因为舍不得而少下一半的分量,更不会因为自己长得像焰蝶而要被册封,最后也不会因为焰蝶的出走而取消册封,被送来这样的烟花之地。
安楚芸看着眼前这个老男人近在咫尺不满皱纹的额头,她开始低声地抽泣,原来自己的今天都是自己害的,怪不得别人,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连自己的姐姐都不放过,老天大约就是为了惩罚她吧。
“我求求你,放开我……好吗……”她已经渐渐泣不成声,她不要这样被糟蹋。
她突然想起那个金色头发蓝色眼睛的异族男子,是啊,只有他说自己比焰蝶好。才刚刚有人认同自己而已,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被这个糟老头子糟蹋了,焰蝶和安楚芸之间,他还会选安楚芸吗?
毓幻秋泽,将来必是一国之主,要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利,要成为他的王后,怎么可以拖着一副肮脏的躯体?
不行的,绝对不行的。安楚芸对自己说。
那个老男人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哭泣,继续肆意的亲吻着她的身体。
那样恶心的唾液,弄得她满身都是。
安楚芸捏紧了双手,既然如此,只能拼死一试了。
她开始回应那个恶心男人的吻,她开始发出低低的喘息,她的双手顺势勾上那个人枯老的脖子。
“咔嚓——”是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