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坐在玄樱特意为他准备的秋千上,百无聊赖的打着晃晃。恩,这东西没有家里的摇篮椅实用呢。摇篮椅可以让落落整个儿窝在里头,一下下晃着。和离儿一起晒着太阳,太阳落下了,又升起,好想念离儿啊!离儿不想落落吗?落落不见了,离儿不担心吗?
“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玄樱看着落落似乎很心不在焉,这可是自己亲手做的秋千,被属下们笑也就算了,落落还嫌弃。带着十足的怨气。
“恩,做的很粗糙呢。”落落如实地说。
可这话明显挑出了玄樱的怒气,骄傲如他竟会被人嫌弃。走到落落边上,轻轻晃着秋千。落落也任其摇晃,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还可以再高一点吗?”
玄樱宠溺地摸摸落落的发,“当然可以啊。”用力推高。
落落脸上的笑容荡漾开。看来还有点可取嘛,比摇篮椅好玩。银铃般的笑声,声声动人。
玄樱看着落落不断放大的笑容,兴奋得有些失态。脸上跟着不禁扬起的微笑,美得像是妖精。用力使秋千能够飞的更高,只为搏美人一笑。
“啊。”落落尖叫出声,秋千断了。玄樱怔愣,这是怎么回事,飞身抱住落落抛出的身体。两人滚做一团。
两个身体交缠,如此美丽的画面。只是,对,忽略那有点显得狼狈的样子。一旁暗守的士卫诧异非常。他们的主子,也太不靠谱了,用如此力量去推秋千,不断才怪。天下间能把秋千玩成这样的也只有这两个人吧。拿出去都是惊天动地的人物,却被这小小秋千难住,着实让人难以想象。
落落看着眼前一向同样淡然的男子,如此狼狈,笑得开怀。这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如此肆无忌惮的笑容。拂去自己和玄樱身上沾到的草,如此自然和谐的动作。落落的笑僵在嘴边,悬在空中的手正要缩回。玄樱更快地捉住那欲缩回的手。玄樱浅浅一吻落在落落的手心。
落落本是慌乱的动作,脸上更是一片殷红。为了掩盖自己的那抹羞红,“看来秋千不是很牢靠。”感觉到玄樱的僵硬,迅速抽回了手。
玄樱握着空空如也的手掌,一阵尴尬。最终他的秋千还是被嫌弃了。
而另一边呢?镜头拉转
莫离站在屋顶,注视着王府内的一举一动。抚着依然系于腰间的‘红霜’,这样看着他已经有多久,六年了吧。很短又很长。
书房内的梓夜注视着窗外那抹身影,这个身影出现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开始以为是太子的人,曾也派人调查过,结果毫无发现。最终因为发现这人并没有对自己造成威胁,反而是想要保护自己,也不再多注意这批人。无需报酬的保镖也算不错啊。
只是这个身影,每年仅会出现四到五次。这个淡淡的身影,总是莫名的让自己牵挂。看身影分明是个女人,很瘦,站在屋顶的她似乎风一吹就会跑掉。
梓夜身边的管家,看着梓夜难得心情舒畅些“王爷,那个姑娘又来了啊。”
梓夜笑着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是啊。”
“王爷,縷回来了。”老管家严肃道。
“让他进来吧。”梓夜关上窗,他不在意窗外这些不明的保镖,也不代表什么都让他们知道。
门外走进一位身着青衣的男子“参见王爷。”看到王爷点头又继续禀报“我们已查探到,一直帮太子的是煞楼楼主。”
梓夜皱眉“煞楼?这等江湖之人怎么也管起皇家事了。縷,去查一下这煞楼楼主,究竟是何人?”
“属下知道。”迅速隐去了身影。
重新打开窗,屋顶上的女子已经不见。太子开始行动了,天下开始不太平了啊。
莫离回到自己在京都的居所,推开屋子,一个男子坐在屋里。莫离也是愣了愣,不过没有任何危险气息。也收敛了杀气。
男子狭促一笑“离儿不记得我了吗?我在家里可是等离儿等得好苦。”
这语气,轻佻的话语,除了萦寒,还会有谁“离开我的房间。”没有任何回转余地。这男人,怎么摆脱不掉。
男子状似幽怨地说“我可是日夜兼程赶来的,离儿怎还是如此冷漠呢?”
离儿仍是忽略他的存在,绕开他。萦寒笑容僵住,拉住莫离的手“真的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
离儿拂开他的手,“萦寒,我说过的话不会再说第二遍。”转身走到床边。
姚天却是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萦寒,你个臭小子,敢绑我。”注意到屋内的气氛不对,后面的话语也越发的小了。这小子又怎么惹到离儿了,遂说道“寒,我们去喝酒,这天冷呐。”
萦寒一阵汗颜,大夏天的,也只有你会说这种话。不过,也好。这屋里还真冷,“好,好,咱兄弟聚聚,喝几杯。”说着,搭着肩出了屋。在关上门的瞬间,对着屋里,低低说着“我不会放弃的。”这话语足以让莫离听见。
姚天拍着萦寒的肩膀“你,这又是何苦啊?”
萦寒无奈地笑着“你不是也一样。”姚天苦笑,是啊。自己何尝不是,自己对落落的那份心旁人都可以看出,怎的落落一点也不明白。也许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想明白吧。
屋里的莫离清晰听到萦寒的话,身子一震。该说的已经说了,究竟怎样,你才肯放弃呢?附上‘红霜’轻柔地抚摸着。她害怕温柔的眼神,姚飞的,沁钰的,还有梓夜的,甚至是爹娘的。那是自己的罪,摆脱不了。她承担不起这温柔,换来的只会是自己的背叛。
离开将军府的最后一晚
莫远把挂于脖间的玉佩递给莫离“离儿,这是莫家军兵符,不能给其他任何人,记住。你快走,出去后,去澜城找姚家庄。”莫远将小离儿推出房外,叮嘱:“从后门逃走。”他不能离开,离儿年纪小,说不定还可以混出去。最后温柔的看着小离儿,宠溺一笑,关上门。
小离儿定在原地,母亲急忙赶来的身影迎面而来,扑倒在母亲怀里“娘亲和离儿一起离开。”娘亲轻轻拨开小莫离,用最柔软的声音诉说着“我可怜的小离儿,娘亲以后不能再陪小离儿了,娘亲会陪在爹爹身边,小离儿快些离开,可好?”最后的话语带着哭腔,泪滚落,“小离儿要听话,小离儿是将军,是莫家的将军。”
小小的人儿坚定地点点头。从小在军中长大,她具有所有军人的特质。她是将军,没有了父亲的莫家军,她就是莫家军的主人。娘亲推开自己,笑得极是温柔。
小离儿,转身疯狂地奔跑着。任凭自己拼命在冷风中奔跑,眼睛开始看不见,累了,却不能停。可以清晰听到自己的喘息,好想就这样躺下不再起,寒风灌进口中,第一次发现,原来呼吸也可以成为一种痛,痛到像要裂开。口中一片腥甜,是血,很甜,很腻的甜。直到再也跑不动,晕厥过去。
身后一片火光,将军府一夜之间化为尘土。莫家军全数转移,没有了莫家军的将军府,如此不堪一击。
火光中映着两个温柔的笑容,那是小莫离的爹娘啊。
我讨厌那个笑。在每个午夜梦回,那种温柔就是最痛苦的煎熬,会让人喘不过气,会让人想要逃避。床上,一个清瘦的女子蜷缩成一团,漆黑的夜,好冷,好凉。泪无声滑落,黑白分明的眼中满是痛苦,却笑得温柔。这种温柔,有谁问过她接不接受。
慢慢让自己从回忆中离开,明天继续面对那份原始的罪。
身旁的红霜,闪着红白相间的光芒,它也能够感觉到主人最深的痛吧。绕于剑身的流光,就似红泪般流淌。那份痛,她已承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