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侧的红光透着异样的妖娆,滚滚而来浓烟渗透进原本宁静的寒夜给那些依然熟睡的人带来无比恐惧的慌张,位于皇城的韩府是在整个皇城的最南面毗邻皇室的紫金宫殿,紧挨着的是那些朝廷的贵胄和高官们的府邸,那团团的黑烟和凝结的冰霜以及那变成了黑色的鹅毛大雪蔓延开来的洒下整个国家的权利中心。
他快速的挥开马鞭不是朝着出事韩府而是不停歇的往皇宫的方向而去,宫门口依然是那些整装的士兵满是严谨的把守着厚重的青铜练铁制成的拱形门,“传令……集结皇城铁卫速往大殿……”他的脸色一片的凝重的有些狰狞般的阴暗,那个把守宫门的校尉更是一脸恐慌的快速骑上马匹的往瑞王府赶去。
“大殿出事了……记得紧紧的跟着我身边……”他忽然的低着头在我的耳边小声的说完后重新的挥开马鞭的往大殿而去,低沉的话语像是承诺更像是一个美好的约定重重的落在了我的脑海中。
疾驰的马一路畅通无阻的落在了宫殿的门口,矫健的身子落下马匹的瞬间他的步子一个踉跄的扶住了漆黑的马鞍,紧闭的宫门里面撒发着窒息般的气息,风带着血腥的气味让这样的宁静变成了地狱般的阴邪,他紧了紧手中的力道仰望着依然幽暗的夜空终究还是迈开了脚下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往大殿走去,那双粗粒的手微微的发抖着渗出了淡淡的冷汗,那刻的我只是让他拉着没有抽回那双已经冷得没有一丝热气的手,那里面同样的有着我亲人。
两个原本没有联系的心瞬间的结成了一个互相支持的锁,那刻的他挥散出来的是铁般的意志给我以安慰,而身后渐渐聚拢上来的那些当班的侍卫们依然满是茫然的看着那个铁青的后背,“罗虎拜见瑞王……”一道浑厚的声响在后方响起,他没有回头的继续往前走着。那些疑惑的眼眸终于震惊恐慌之极的骇然,一股股的浓烟随风而来但是大殿的门依然死静般的关闭着,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
罗虎本想着在今晚当班后和相好的女子花前月下的共同喝着暖炉里面温好的煮酒,而此刻的他有着死的念头,没有任何的响动也没有任何的打斗声已经让皇族的宴会变成了死静般的沉重。
走上大殿的那刻,他放开了一直牵着我的手的瞬间挥洒出了一片的汗水凝固成的白沫星子,“别怕娇娇。罗虎……用你的命护着她……”他的一句话让那个已经准备着打开宫门的瞬间就用腰间的短刀结束自己性命的念头愕然而止,踏着稳健的步子而那厚重的盔甲发出了一阵阵肃穆的沉声,他很快的站立到了我的身后像是那山里历经百年的苍松般的稳固。
一念起,千山万水,一念灭,沧海桑田,他用那力拔山河之势推开了那扇重重的门发出了历经无数日夜交替转换成的沉闷声,一阵浓重的血腥即刻的由里面传了出来,原本光洁的白色玉石的地面也变成了一片的腥红,倒在地上的那些尸首已经全身的僵硬只是还在流淌出红黑的血沫,“哥。哥……”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叫过当今的圣上了,就像是在很小的时候那个暴虐的父王将手中的鞭子朝着两兄弟身上无情的挥下时候那吃痛的呼叫,就像在被关进了漆黑一片的黑牢时候害怕的呼叫。
他像是猎豹般的冲了进去在那一个个被斩杀的尸首的尽头看见了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的大哥,只是冰冷的身子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气息,只是他的眼睛依然圆睁着没有闭上。
我浑身颤抖的看见了一抹红色的衣衫浸透在一片的血水中,那是莫轩的妻子只是没有了往日的那个骄傲又妒忌的目光,那圆睁的目光中沉淀了极尽的害怕和不信。
“莫轩……你在哪里……”那自身体最深处的害怕像是蛊毒般翻腾在我的胸口,忘记了呼吸忘记了流泪我木然的转眼中看见了那个痴情笑颜的韩子祁倒在了慈祥的皇后身边,身上的刀口翻腾出来的肋骨就是那仇恨的手赐予的吗?难道真的是莫轩做的吗?我的心里凉透般的绝望,可以原谅他忽然的娶妻甚至可以没有名分的同他游天下,但是如果眼前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叫我怎能原谅他的残酷?
韩暮坤陷入了迷惘的沉痛深渊,就像是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些血腥的日子,暴虐的父王想要眼前的紫金宝座,而利用劫持那个善良的娘亲的性命让两兄弟给他嗜血沙场,血洗那些反对的呼声,最后的时刻娘亲终于将内心的话语和两兄弟全部的吐露出来,依然清晰的记得娘亲的满脸泪痕的说道,“孩子们,你们的父王恨我恨你们那是因为高坐在紫金殿里的那个人是个畜生,至今他还要挟你们的性命为由的侵占我的身子,你的父王隐忍了这么多年也是为了等你们的羽翼丰满起来,娘从来没有恨过你们的父王而更是不会责怪他的冷淡,你们就拿起手中的利剑去给娘报仇……”
那一晚,是两兄弟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嚎叫的痛哭,那一晚也是当年的顺王府王妃,“病逝。”的日子,那一晚韩暮坤和韩暮鹏的杀戮的血成海河,历史的手重新翻开了这枯黄的带着血泪的一页,雷同的故事只是换了个名字似的简单。
平原国历289年第二十八代君王孝惠王偶发疾病驾崩,举国同悲,短短的一行小字封尘住一切的血腥和黑暗。
寒冬的步子渐渐的远离,枝头的嫩芽已经慢慢的爆发出一丝翠绿般的娇嫩,满身的夯土满身的枯草的走出暗牢的我,双手合上眼眸的适应着重见的阳光,缓缓的放开指间让那些阳光慢慢的透进来,像是希望的光芒透进了冰冷的身子。
“姑娘。皇上传你去……”身穿内宫服侍的男子拿尖细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柔和朝着我推着笑的说道。
皇上?他登基了吗,那一晚没有了莫轩的踪迹后,他即刻的下令将我关在了黑暗的地牢中,没有鞭打也没有用刑的只是一个白面的书生气息的男子拿着书简过来进行一些问话,我也如实的一一作答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每天就是坐在那里的等着那个像是哑巴似的送饭人过来才能让我知道又是一天过去了,无事可做的我就练习着外公推崇的陈式太极拳舒缓身上的麻木,更多的时候我会呆呆的回忆着和莫轩的点点滴滴,随着时间的流溢我更是确信他不会那样的做即使再大的仇恨也不会将利刃落在一个赴宴的五岁孩子的胸口。
转眼看见了周围的士兵拿着长矛背负着战刀满是肃穆的站立着,他们像是树上的年轮似的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围着我即便是苍蝇也飞不进来,我暗暗的冷笑一声的想着有必要这样的将我围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