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树林里空气清冽湿润,带着泥土的芳香。薛蟠已经踩了一大束野花捧在手上,都是叫不出花名的,上面沾着晨露。有一种白色的满天星他认识,细碎的小白花陪衬着其他姹紫嫣红的花朵。
薛蟠今天要去拜见舅舅王子腾,所有的工作基本上做完了,宫里用的货都已准备完毕,还有带回贾府里自家用的和送人做礼物的,也都一一备齐。准备留一只枪给霸王花,让她照着样来做,和火药枪原理差不多,只是先进的程度不同。汽车要慢慢地来,不行的话只能先用他这一辆,因为配件还不知道到哪里搞。汽油他想好了,就用工业乙醇来代替,在大学他学的是化工,这么简单的化工生产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前几天在山寨里见到了长得很茂盛的木薯,是用来喂猪的。薛蟠知道在来世里用木薯生产乙醇,原理也很简单,就是个发酵的过程。三天前霸王花已经安排人发酵上了,估计着这几天就能弄好,至少回金陵这点乙醇会解决了,可是除了将油箱加满,还要在后背箱里备上一大桶。
到前面的果园里摘了一个很大的菠萝蜜,又到厨房里找了一把刀,小心地把皮剥掉,再顺着水果的纹路剥成小块。看似个头很大的菠萝蜜剥开来后能吃的果肉也不多。厨房里的女厨娘给了他一个漂亮的果盘,又帮他找到一只玻璃花瓶,注满水,把鲜花插上。薛蟠看她插得不漂亮,又一只只地拿出来重新设计造型。他把菠萝蜜一块块精心地摆在盘子里。厨房地上有几十只椰果,厨娘就砸开了一个,倒在一个大玻璃杯里,将玻璃杯和果汁在热水中热了,递给薛蟠喝。
薛蟠没有喝,他把椰汁杯放在摆好菠萝蜜的盘子上,一手端着盘子,另一只手擎着花瓶,朝湘莲的房间走去。时候还早,湘莲还在熟睡。薛蟠把花和盘子摆在枕边,然后他静静地望着熟睡中的男人。
这是一张俊美的脸,在睡着的时候更显单纯可爱。眼角上有干了的泪痕,看来昨晚是哭过了睡着的。看着湘莲蜷缩着的样子,让他联想到受了伤的小宠物。只要见了湘莲他就有欲望,在这之前他甚至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个正常的男人……其实和杜鹃的那次交合他是在想着湘莲的状态下完成的,而且他也没勇气正面对着杜鹃,只有背面男人和女人才没有区别……
湘莲的嘴微微噘着,好像在生气,又好像在索吻的样子。薛蟠还是没有忍住,可又怕吵醒他,就在他的脸蛋上轻轻地吻了一口。
想到湘莲很小的时候,父母就不在了,他一定吃了不少的苦,薛蟠就在心里暗暗地下决心,湘莲已经是他的男人了,今后一定要好好照顾他,让他感觉幸福。
又痴痴地呆看了一会,他知道应该起身了。舅舅住的地方离这还有一段距离,霸王花会送他去,香菱也会跟着一起去。
简单地吃过早饭,鸡叫第一遍三个人就出发了。路还不算难走,有两三个时辰左右,就到了边塞的军营。
王子腾也刚刚用过早饭,听手下进来报告,说他的外甥薛蟠求见。王子腾着实吃了一惊,有两年左右没见过这孩子了,他父亲去世时,从道理上说无论如何应该去赴丧,可宫廷里斗争得实在激烈,他一方面走不开,还有就是也要为自己的安全着想,最终还是没有去。心里感到一份愧疚。
但他还是将脑袋中警惕的弦绷得紧紧地,在云南这地方外甥求见,还是小心为好。就对警卫的人员仔细的嘱咐了几句。薛蟠被认真地搜了身之后,被允许一个人进到营帐中。王子腾远远地看到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走过来,走近了,双膝跪下,给他行了大礼。“外甥薛蟠给舅老爷请安!”
王子腾忙把他扶起来,仔细地端详着薛蟠的脸。这孩子真的长成大人了,和两年前孩子气的小男孩已经大不一样了。王子腾没有儿子,只有几个女儿,这是他一生的遗憾。
简单地寒暄问安了之后,薛蟠就把最近从他接手后薛家生意的情况详细地诉说了。王子腾深感意外,没想到薛蟠小小年纪,能这么有条不稳地主持着薛家,在为妹妹薛夫人高兴地同时,心里还是有一丝酸痛。没有儿子真的是不行呀。这一辈子为皇上效忠,积攒了这么大的家业,到底为了谁呀?女儿们迟早是要嫁人的。
贾府的宝玉他是见过的,混沌不开窍,和薛蟠一比,那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没想到差不多的年龄,想法,成熟度能差这么多。
当薛蟠谈起正在研制中的枪支和弹药时,王子腾感了兴趣,他觉得这个外甥不仅是薛家的希望,看来下一步有许多事情他王子腾也要依靠他了。
宫廷里的斗争实在太复杂,皇上已经病了很长时间,不由得不让皇子们产生想法,也是,爱新觉罗*玄烨在位的时间真的太长了,已经六十年了。连皇四子胤禛和皇八子胤禩都四十多岁了。皇十四子胤禵,胤禛一母同胞的兄弟,比胤禛小十岁,也三十多了。
说起这三个人,王子腾有点闹心。原本是八阿哥和十四阿哥在争夺皇位,十四阿哥的可能性最大,大家都看的出来。王子腾是不想参与他们兄弟之间党争的事,无论谁继了位,都是人家爱新觉罗的家务事,可对于他们这样的外戚,弄不好就是掉脑袋的大事,再弄不好都有可能满门抄斩。
贾府的女儿元妃,也就是个贵妃,虽然皇上对每个皇妃都不错,可一旦皇上归天了,除了新即位皇上的亲娘,也就是未来的皇太后,后宫里面的别人,也就不值一提了。素来皇宫里斗争激烈,到那时有冤抱怨有仇报仇,王子腾不得不为自己的前途考虑。
半年前他就知道该为自己寻找靠山了,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如果靠错了,对手即位了,这是赌不起的事。还有一件让他心焦的事,前几天,皇四子胤禛居然千里迢迢赶到云南军营里来了。过去他只知道老十四和老八在争,哪知道老四也在暗地里较劲。真的让他难办,明显的是来笼络他,兵权掌握在他王子腾手里,哪一方力量也不会肯轻易放过他。
王子腾就把外甥招到了密室里,这样的话除了像薛蟠这样知近的家里人他和谁都不敢说,连他身边的谋士他都不敢透露半句,到了这样关键的时刻,谁知道身边的人会不会是被派来的密探?终于能一吐为快了,知道薛蟠已吃过早饭,舅舅就安排了茶和点心。
没想到刚刚把意思说明白,想和外甥商议一下怎么办,可薛蟠却异常坚定地说,“舅舅,你不用犹豫了,你支持四阿哥胤禛没有错。”
看着薛蟠那不容质疑的语气,王子腾真的有些糊涂,”文龙,怎么就那么肯定?弄不好可不是玩的!”
薛蟠不知道该怎么向舅舅解释这件事,在来世里,胤禛也就是雍正继了康熙的位是尽人皆知的历史。可他又不能明说来世的事,这让他很为难。想了想,他说道,“舅舅,你相信我一次,皇四子胤禛真的能即位,我现在还不能说为什么,还是让事实说话吧。”
王子腾就不再追问,孩子已经长大了。不能拿他当小孩子看了,这样的事他也不会开玩笑。说不定是有来头的……也未可知。在京城里这么多年,文龙从来没有亲自来拜见自己,胤禛刚刚来了几天,外甥也到了,而且在组织军火,这会是巧合吗?
他不能再思考下去,事实证明,他必须做个选择,靠向三位皇子中的其中一个。如果靠错了,他的对手无非也就是两个。一个不靠的话,对手是三个,会死得更难看。
既然外甥薛蟠是和老四一伙的,他的选择也就定了,只得靠老四无疑了,是死是活,和家人在一起,这都是天意!
听薛蟠说他还有个汽车,王子腾试探着问了一句,“文龙,我有个朋友,前几天到边塞来看我,既然你的汽车比马舒服,又跑得比马快,你就带上我的朋友一起回金陵吧!”
薛蟠立即问,“什么朋友?干什么的?”
看着那天真的表情,好像真的一无所知的样子。也不好说,他不是小孩子了,也许就这么成熟,装的呗。既然开始装了,这层窗户纸就别挑破。也是,正处于斗争的风口浪尖上,文龙的谨慎也是必要的。想到这,王子腾说,“他是宫里的一个大臣,过来办一点小事,四十多岁,人称四爷。”
“好呀,既然是舅舅的朋友,没说的,想知道舅舅是否一起回去过年呀?”
“我就回不去了,还有两个月,过完年不久我的任务完成了,就回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