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淡蓝的床铺上,蓝若汐紧紧地倚着一个温暖的胸膛,手环着厚实的腰肢,紧蹙的眉头早已舒坦开来。吕硕痴迷地专注着那张恬静的脸颊,百结愁肠,或许是梦里梦见了想见的人才会有这般祥和的面容吧!
怀中人轻颤眉睫,头微微泛疼,舒坦的眉头又痛苦的皱了起来。蓝若汐吃力地撑开厚重的眼帘,白白的棉质睡袍映入眼帘,熟悉的男子体香窜入鼻息。
“你?”蓝若汐惊慌地推开吕硕的身子,戒备地揪着棉被,蹙眉盯着他。
吕硕无奈地摊开双手,柔柔地说道,“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抱着你睡而已。”
放心?失望?庆幸?蓝若汐甩了甩头,讶异于自己奇怪的心情。
“不信可以检查一下自己,我可是连睡衣也没敢帮你换上。”吕硕无辜地澄清道,蹙着眉宇,柔肠百结。爱人在怀,却不敢碰触,难不成他已经蜕变成了柳下惠!
蓝若汐白了他一记,心如捣鼓地转过身背对着他。结婚后,两个呆在一起的时间不是很多,同床共枕也不过寥寥数次,可是以他以前的本性,这么好的机会能不放过吗?拧眉苦思,蓝若汐心口涩涩,是自己魅力不足还是他根本就没有他口中说的那么爱自己呢?
“那个……你……”吕硕突然结结巴巴地叽咕起来。
蓝若汐侧过头,疑惑地扫视了他一眼,“什么?”
“没什么。”吕硕紧张地唬了一句,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辗转反侧。
蓝若汐微眯起眼眸细细地查实着他的异样,而后淡淡地开口,“如果不觉得难受,我会继续和你保持着婚姻状态。”
吕硕痴愣凝视着她,像是吃了蜜糖一样,心口划过丝丝的甜蜜。
“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打我骂我恨我也不会难受。”
蓝若汐彻底无语,翻了翻白眼,背对着他叽咕,“我可不是泼妇。”
“你是我的妻子。”无声地回应,吕硕静静地闭目准备补眠。
吕氏大厦,一反前阵子的冷战,蓝若汐面带着少有的丝丝微笑跟着吕硕走进这栋黑调的商业办公楼。以前觉得黑色是人生罪恶的象征,魔鬼的聚居地,可是细细地感受,冷冷的外壳包含着一颗颗温热的心。就像安堪烨那样看起来强悍粗暴的女人,内心是多么得无助空虚又不失一颗善解人意的心,除了对自己丈夫的无奈。
吕硕说过,安堪烨的丈夫看起来老老实实的,背地里却拿着安堪烨的钱在外面鬼混,还时不时在公司的底层数落她的不是。可是安堪烨爱他如命,也舍不得自己的孩子没有了父亲,只好每天带着一张假面具防范着丈夫的不轨,还次次哀求他不要开除他。同情,可怜,又或者是不忍,吕氏就养了一个蛀米大虫,有失必有得,得到一个忠心耿耿,能力又强的安主管。
今天是吕氏和悠然国际融资案的洽谈,蓝若汐百无聊赖地站在楼顶吹着冷风,寂寥地叹息。许是因为那场宴会的缘故,昝清雪那童言无忌的话总是在她的脑海里嗡嗡作响,现在都无法坦然地面对昝斯顿。
“总裁夫人原来这么喜欢偷懒的,以前怎么就没有发觉呢?”温文儒雅的男子声音回响在空旷的顶楼,惹得蓝若汐脸上又青又红,甚是难堪。
“会议结束了?”蓝若汐转移话题道。
“恩。”昝斯顿轻点头,莞尔一笑。
沉默良久,两人相视一笑,蓝若汐尴尬地转过身别开那如沐春风的笑容。昝斯顿轻轻舒了一口气,柔和地开口,“请我喝杯咖啡如何?”
蓝若汐微愣,不解地注视着他藏入眼底的无奈。
“以前在悠然那么照顾你,现在讨一杯咖啡也不可以吗?”昝斯顿上扬着嘴角,佯装不悦地轻轻责备。
“当然可以。”蓝若汐咧开嘴,露出灿烂的笑容,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吕氏大厦楼下的咖啡厅,蓝若汐轻抿着咖啡,伸长着脑袋盯着入口处东张西望。
昝斯顿大汗淋漓地冲进咖啡厅,双手置于身后,喘着气息蹬坐在蓝若汐的对面。
“你到底去拿什么啊?”蓝若汐好奇地问道,余光瞄向藏在他身后的那双大手。
昝斯顿轻抿嘴角,笑盈盈地把那株种在蓝色小盆里的花摆到桌面上,轻移到蓝若汐的面前,“送你的。”
“西府海棠?”蓝若汐怔怔地盯着开着小花的西府海棠,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清雪让我送的。”昝斯顿窘色地应道,急切地喝着温热的咖啡。
“这小傻瓜。”蓝若汐甜甜地微笑着,让昝斯顿有一瞬的痴迷,“西府海棠是解花语,我又何德何能拥有这种高洁的圣物呢?”
“你本来就是解语花。”昝斯顿淡淡地说着,目光柔和地停留在蓝若汐的脸上。
“这太抬举我了。”蓝若汐撇嘴,忽视了昝斯顿炯炯的目光,“而且我又不是美女,这么称呼感觉有点像是嘲笑。”
“西府海棠,送你,不是嘲笑。”如丝般地轻柔,灼灼的目光让蓝若汐心头一颤,不自在地低下头抿着凉了的咖啡。
一阵沉默,一把尖刺的声音打破了僵涩的气氛。
“昝斯顿和吕氏的总裁夫人在这里?”昝清影冷冷地倚着桌边讽刺道。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吧!”同样的冷冽,蓝若汐第一次见到昝斯顿如此冷酷的神色,不禁蹙眉打量。昝清影和昝斯顿不是兄妹吗?怎么关系看起来比外人还要冷漠,难道昝家的人都是这样相处的?
“你的事是轮不到我来管,不过你那小气的兄弟怎么这么大方把老婆扔给你照看?”昝清影扬起嘴角狞笑,目光停留在蓝若汐紧绷的额前。
“硕很小气吗?”蓝若汐睁着大眼睛不解地向昝斯顿讨教,而后眨巴着眼睛看向昝清影,“难道以前昝小姐和别的男人见面,硕都会把那些人送到监狱里?”
“蓝若汐,你该不会傻到看不懂我这位哥哥的心吧?”昝清影弯下腰,别有深意地扫视了铁青着一张俊脸的昝斯顿,娇柔地试探道。
“我怎么可能不懂,像昝斯顿这么好的哥哥有个这么不得体的妹妹,心里苦着却道不出。”蓝若汐灿烂一笑,柔柔地应着。
昝清影脸色一黑,瞪直脚愤愤然地直逼蓝若汐灿若寒星的明眸,“不要以为吕硕娶了你就了不起,过不了多久你还不是一样要从他身边滚蛋。”
“昝清影,你最好不要逼我打你。”昝斯顿直起身子,散发着嗜人的冷冽。
“你果然心疼她。”昝清影讥笑道,挑眉直视一脸怒火的昝斯顿。
不知在何时已经走进咖啡厅的吕硕忽然出现在蓝若汐的身后,弯身拥起她,亲昵地低语,“老婆,我们走吧!”
蓝若汐吓了一跳,愣愣地站起来,不知所措地被吕硕拥着,心里七上八下地跳得她整个人毛毛的。
“硕,你看不到这个女人在勾引你的兄弟吗?”昝清影咬牙切齿道,抓在手里的纸巾已经拧成一团废纸。
“谢谢你刚才帮我看着若汐。”吕硕不理会昝清影,微笑着对一脸僵住的昝斯顿道谢。
昝斯顿抿嘴一笑,昝清影气得直跺脚,一甩手趁其不备地准备刮到蓝若汐的脸上,却被一双冰冷的小手给抓在半空中。
蓝若汐扬起嘴角,甩开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亲昵地贴近吕硕的胸膛,柔柔地说道,“老公,你当初没娶她还真是走了****运!”
吕硕微震,一抹舒心的笑意慢慢延开,“还好遇到你,要不然这辈子就要活在泼妇的眼皮下了。”
“你!吕硕!”昝清影气得脸一阵红一阵黑,昝斯顿压抑着心中的阵阵抽痛,佯装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优雅地品尝着咖啡。
“昝清影,我再一次地警告你,要是若汐少了一根头发,我会让你死无全尸!”紧拥着妻子的吕硕恶狠狠地揪着昝清影,冷冽地警告道。
“吕硕,我看你是瞎了眼。”昝清影不甘心地鄙视道。
“眼睛有没有瞎是我的事,还有,这辈子我只会有若汐一个妻子,你最好死了那个心。”
感动,还是感动。以前会觉得从他的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很可笑,可是现在心里却溢满了幸福。吕硕,我到底该如何面对这样的你呢?蓝若汐抱着盛开的西府海棠,扪心自问。上帝说过会在关闭一扇门的时候开启一扇窗,遇到你是否还真如当初所想的那么糟糕?
离开咖啡厅,蓝若汐依旧贪恋地倚在那个温暖的胸膛里,或许该是放下一切怨恨的时候,这样凡也就死心,彼此也不会再互相伤害了。
“在想什么?”吕硕好奇地问着,看着她从咖啡厅走出来后一直陷入沉思中,想唤醒她,又贪恋于她此时乖巧的依恋。
“在想女儿。”蓝若汐痴痴一笑,天真地应道。
吕硕满足地抚了抚她的秀发,刚想开口手机就响了起来。
蓝若汐呆愣地看着他拿着手机,在他那渐渐暗淡下来的笑容中,忽然觉得有点呼吸困难,眼皮烦乱地跳动着。
“怎么了?”
吕硕脸色苍白地盯着蓝若汐,放在腰间的手不断地收紧,“洛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