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心月的痛呼声,众人的心都揪了起来。连青阳的手指甲都陷入了手掌内,看着痛苦满面的心月,连青阳恨不得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就是自己,如果有办法分担心月的痛苦,让他做什么都行。可是,现在,自己只能无能为力的站在她的床边看着她受苦。
正昏迷不醒的李傲轩听到了心月的叫声,猛的睁开了眼睛,挣扎着要下床,被墨影和清雪挡了下来。李傲轩面色惨白的怒吼道:“让开,我要去看看她。”虽然声音听起来软弱无力,可是话里面却透露着一丝不容拒绝。
墨影为难的说道:“公子,你的伤?”
李傲轩无所谓的说道:“死不了。”说完,就倔强的要下床。墨影和清雪互看了一眼,清雪的眉头一皱,举起手朝李傲轩的颈部砍了一下,李傲轩两眼一翻,临昏厥前还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了清雪一眼。
墨影也难以相信的看了眼清雪,清雪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认为还有什么好办法来阻止他吗?”
墨影没有答话,把李傲轩放好,盖上了被子。
“门主,真的很喜欢他吗?喜欢到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清雪依然冰冷的声音里透露着一丝疑惑。
墨影转身看了眼喜欢李傲轩几年的清雪说道:“如果不是真心实意,公子怎么会愿意舍弃自己的性命也要救她?”
清雪转身,看着昏迷过去的李傲轩说道:“不管如何,他都不应该,为了一个女子罔顾性命,即使那个女子是他喜爱之人。一个强者不应该有弱点和软肋,不然,他总归有一天会死在自己的弱点之上。”清雪的眼中闪现了一抹杀意。
墨影紧张的看着一脸寒意的清雪说道:“你不可以动她,你不知道她在公子心中的份量!”
“正是因为知道她在门主心中的份量,所以,她不该存在,否则,今天的事情还会上演,下次,门主就没有这种好运了!”清雪决绝的说道。说完,也不理会目瞪口呆的墨影,转身离开。
诸葛方正在专心处理心月的伤口,火凤的脸色一怔,忙说道:“诸葛,不好了,她的心脉很弱,快不行了!”
此话一出吓的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诸葛方伸手把着心月的脉象,脸色也凝重起来,急忙从银针袋里拿出了几枚银针,朝着心月的周身大穴扎去,火凤把心月的身体放到了床上,垂手站立在一边,等候诸葛方的随时调迁。
蓝雪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家,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黄莺也忙让出自己位置,不敢打搅诸葛方。
诸葛方不停的在心月的身上插着银针,渐渐的诸葛方的额额头上也出现了一层密密的汗珠。孙雨泽站在人群中,看着诸葛方的手法,心中暗自赞叹。
诸葛方气喘吁吁的问道:“是不是有人参汤,赶紧端过来,喂她喝下。”
孙雨泽连忙转身一路小跑的去端人参汤。火凤接过人参汤慢慢的给心月喂下,诸葛方不敢有丝毫的停顿和疏忽。他现在可是在跟阎王爷抢人,只要有一丝差错,心月的小命就不保了。
内室安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诸葛方一阵忙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忙又搭上了心月的胳膊为心月把起脉来,虽然脉象微弱,但也让诸葛方安下心来。
诸葛方把火凤叫过来让她赶紧替心月包扎伤口,自己也在一边认真的指导着。包扎好伤口,诸葛方又不放心的给心月把了下脉,这才放下心来,深深地舒了口气。
冬儿乖巧的赶忙递上了一杯热茶,急切的问道:“公子,怎么样了?她还有没有事?”
诸葛方优雅的抿了口茶,说道:“暂时是稳定下来了,不过情况还不是很好,要细心的观察和照顾才行,只要熬过过了今天夜里,她就应该会活过来。不过,她中毒的时间太长,会不会在病好了以后有什么反常,就不得而知了。”
听了诸葛方的话,众人一阵沉默,不管如何,只要人活过来就好。
此刻大家才猛然发现什么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阴沉的天气让人感觉非常的压抑,冬季里的寒风呼呼的刮着,像是一只妖怪在嘶吼。零星的小雪像冰渣子似地,从半开的窗户缝隙里飞了进来,打在人脸上,生疼生疼。
连喜忙关上窗户,对大家说道:“天色已经晚了,我去给大伙儿准备些吃的。”
连青阳连忙开口说道:“不用了,连喜,这位公子大老远赶来,我还是请他到醉香楼去吃吧,不要怠慢了人家。”
诸葛方微微一笑说道:“不用了,这位姑娘还没有完全的复原,随时都有危险,我还要在一边看着呢?再说了,你们既然是傲轩的朋友也就是我诸葛方的朋友,朋友之间就不必如此见外了。”
“你是神医诸葛方?”孙雨泽惊讶的嘴巴圈了起来。
诸葛方依旧微笑的看着孙雨泽说道:“神医,我可不敢当,只是略懂些医术罢了!”
孙雨泽满脸激动,这个诸葛方要是略懂医术,那自己不就是初出茅庐的青头小子了。
连青阳也知道现在是关乎心月生死的关键时刻,就没有跟诸葛方客气,只是感激的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再跟您客套了,真是有劳诸葛先生了,等到心月和傲轩兄弟的病好了,我们再一起喝上一杯。”
诸葛方客气的说道:“好,等到他们二人病好,我们就不醉不归!”
连青阳忙吩咐一边的连喜说道:“连喜,你去醉香楼叫几个拿手的好菜送过来,我们就在这里吃了。”连喜领命转身出去了。
连夫人看了看身边的碧水,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不由的感觉心疼的说道:“碧水,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就好了,你的病还没有好呢,就不要硬撑了!”
碧水连忙说道:“夫人,不碍事的,我的病和心月姑娘的比起来就差远了,她也是为了救我们才会深陷险境,我怎么可以离开呢?”
见几人争执不下,孙雨泽笑呵呵的说道:“诸位不用争了,我这医馆虽然不大,但是后面倒几件雅致的厢房,如果,各位不嫌弃,就先凑合一晚,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连夫人嫣然一笑说道:“那就劳烦孙郎中了!”
连夫人和连福都有些筋疲力尽了,冬儿搀扶他们,蓝夜搀扶着碧水。跟着孙雨泽向后面的厢房走去。
蓝雪坐在心月的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心月,心中真是五味俱全,脑海中又回想起了李傲轩的话,是啊,自己有什么资格怪罪于她呢?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接受过自己的感情,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一厢情愿罢了,蓝夜也曾经暗示过自己,爱上关越,受伤的只会是自己,是自己太傻,太笨了。如今,心月毫无生气的躺在这里,自己除了自责没有丝毫的怨恨,也许,自己从来就没有怨恨过她,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一时无法接受她身份转变的突然罢了。想想,心月一直对自己的关心和照顾,就算不能做一对夫妻,做一对好姐妹也是不错啊!
黄莺站在蓝雪的后面,看着蓝雪的眼光变得柔和,她这才放下心来。轻拍了心月的肩膀说道:“她不会有事的,她那么的坚强,一定可以挺过来。”
夜色慢慢的深了,冰凌般的小雪慢慢的大了起来,蝴蝶一般的雪花轻轻飞舞,好像有千丝万缕的愁绪,一会儿像是一头凶猛的猛兽,铺天盖地,要吞噬这世间的万物,一下子,又仿佛一个仙子被风吹得轻轻飘舞,大地一下子变得一片洁白。
在冬儿的再三劝说下,蓝雪和黄莺都坐在暖炉边上的椅子上沉沉的睡去,诸葛方闭眼坐在椅子上也看不出他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火凤挨着诸葛方的椅子,头枕在手臂上,也是睡得正香。
冬儿绞着手帕,轻轻的给心月擦拭着,诸葛方已经告诉过她,今天夜里,心月有可能会发高烧,要冬儿一定注意,冬儿细心的观察者心月的变化,还时不时的掀开棉被看看伤口还有没有在流血,冬儿心有余悸的回想着,刚才,火凤拿碧蟾出来给心月吸毒的样子,好在,毒已经全部排出来了,伤口的血液没有了以前的乌黑,变得鲜艳夺目。
连喜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给冬儿换过水,悄声的问道:“怎么样了?心月有没有什么事啊?”
冬儿轻轻的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还好,没有什么事情,你让少爷赶紧休息吧,有我照顾,你们放心好了。”
连喜轻叹一声,说道:“他怎么能睡的着,心月不醒过来,少爷的心永远不会放下来,就让他守着吧!这样他的心会好过一点。”
冬儿看了看远处孤寂的身影,眼中装满了泪水,心月,你赶紧好起来吧,你看,为了你,多少人伤心,多少人落泪,多少人难过,多少人担心,为了我们你一定要挺住。
一抹雪白的身影出现在窗口,和外面的白雪溶为了一体,让人很难发现,此刻,雪白的身影手中拿着一把长剑,满脸杀意的看着床榻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