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自己的房间,邵正阳这才愣了一下。不由得苦笑,怎么忘了这可是他的新房啊!现如今应该是陆姑娘的闺房了吧!想及此,转身尴尬的走了出来,正对上陆朵朵羞红的面颊,也许她也想到了那些事情呢!
“陆姑娘,在下鲁莽了!”
“没关系,这本就是你的家。虽然你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我,但是这里的一切你仍旧可以说了算。我今晚就搬出翠微阁,让你可以一解思家之苦。”
“不……”邵正阳急于辩解,轻轻地拉住了陆朵朵的衣衫,“陆姑娘不必了,我还是住在宜兰院吧,那曾是我的书房!”
心不由自主的砰砰直跳起来,陆朵朵低着头看着那双修长的大手附在她淡紫色的衣襟上。
额……“陆姑娘,在下先告辞了。”邵正阳逃也似的走远了,留下陆朵朵怅然的看着他消瘦的背影。
转眼之间,陆朵朵从一个弃妇变成了邵家的真正女主人,地位的提升,身份的改变,给她的生活带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特别是单身女贵族的诱惑让整个扬州城的男人们都蠢蠢欲动起来。
“听说邵家的少爷回来了。”
“唔……”
“还将少夫人给休了?”
“唔……”
“那她岂不是成了下堂妇?”
“唔……”
“还听说那邵正阳将所有的财产都给了她?”
“唔……”
“唔唔唔……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
“说什么?想要行动就赶紧的,麻利的,跟我在这茶馆里搞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连尚书家的二公子都派人去提亲了!”
“真的?那我先告辞了!”
说完一个面色白净的书生再也掩饰不住矜持,飞也似的跑去找媒婆了。
于是乎整个扬州城的媒婆都拥挤到了邵家的大门口,吵吵咋咋,挤作一团。
“喂,刘家的,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就你认得有几个贵家公子?”
“呦,张家的你不会是给个卖油郎说花魁吧!我劝你还是回去吧!”说完伸出手腕上的翠玉镯子,“看到没?这可是城南富户邱大员外赏的,只要事情成了还有更多。”
“你那算什么?土包子一个,巡抚大人的小舅子可是官宦子弟,人家可是娶正妻!”
“扬州第一首富的大公子……”
“尚书府的二公子……”
“机暖阁少东家……”
这些女人东一嘴西一嘴,险些动起手来,不过照这个趋势走下去,估计离血案爆发也差不了多少日子了。
“滚滚滚……我家少奶奶谁也不见!”
刘伯青着一张老脸,毫不客气的将人赶跑了。少爷可还没走呢,这群人就沉不住气了。看来邵家的财产果然招狂蜂。连个卖猪肉的也敢来提亲,那要是扬州第一首富还差不多。呸呸,自己想什么呢?扬州第一首富也不行,少奶奶只能是少爷的少奶奶,谁来也不行。
于是乎邵家的正门口又多了三四个守大门的,凡是来提亲的一律扫地出门,概不见客。
这样一来扬州城里更热闹起来,不见都不见,不成都不成。但是也代表着各家都有希望,只要陆朵朵一天不嫁人,他们就有追求的权力。
站在不远处望着大门口的邵正阳皱紧了眉头,他是不是给陆朵朵制造了一些不必要麻烦呢?回过身的刘伯正看见邵正阳一脸的不耐与落寞。当即明了,“少爷,你放心!老奴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少夫人永远都是邵家的少夫人!”
显然刘伯会错了意,邵正阳也不愿多做解释。摇摇头,出了大门。
“刘伯您这是干什么?”看着来来往往的家丁,陆朵朵皱着眉头问道。
“夫人,这房子多年未修补了,老奴趁天气还未转凉的时候修补修补,不然可禁不住冬雪的覆盖呀!”
冬雪?扬州城哪里来的冬雪?就算他刘伯通天搞出一场大雪来。那也不用搬到邵正阳的隔壁呀,再说了她怎么没发现这房子有什么漏洞!
“夫人,您先让让,不然这泥瓦匠伤到您就不好了。”刘伯恭敬地伸手硬拉过陆朵朵,将她送到了宜兰院。
看着老人家嘴角噙着的一抹笑意,陆朵朵无奈的摇摇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肯定会辜负他老人家的一片心意了。但是此时除了这宜兰院还没破土动工外,其他院子都已经掀掉了瓦砾,总不能和下人们去住大通铺吧?
算了,在哪里都一样。若是闲言碎语,即使不在一个屋檐下也会传出去。倒不如大大方方的住下好了,想畅通了,陆朵朵也就不在意了。吩咐燕红收拾好屋子,自己倒去院子里的兰花丛里看书去了。
邵正阳回来的时刻已接近黄昏,斜斜的夕阳照射在花丛中的妙龄女子身上,冰肌玉骨,肤色透明,长长地睫毛倒映出的阴影让他忍不住定住了心神。暗道,‘此女子真是只应天上有!’
感受到一股不同的目光,陆朵朵转过头来看到了一张俊逸出尘的脸,当即大方的点了一下头,从花丛里站起身来。
“燕红,邵公子回来了,开饭吧!”
“诶,是了,小姐!”燕红小跑的去通知厨房准备膳食去了。
知道邵正阳心中的诧异,陆朵朵不好意思的笑道:“刘伯说要修葺各院的房屋,我们主仆二人只能搬到这里来了。还是占了你的光,不然我们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陆朵朵笑的毫无掩饰,露出一口洁白的皓齿,耳边的小坠子随着走动左右前后的摇摆。看的邵正阳心中荡漾,不知道刘伯是不是故意考验他的抑制力。他可不是柳下惠,坐怀不乱啊!
“陆姑娘,这于理不合,不如我搬去和刘伯一起住吧!”
“这怎么行!你的行为可是在说我鸠占鹊巢?”一双美目有些含怒。
“不不不,陆姑娘你误会了,只不过在下已和姑娘没有夫妻之名,再在一个屋檐下恐累及姑娘的名声。”更何况是此时人人都觊觎的时刻。邵正阳没发觉自己的心里竟然有些酸意。
陆朵朵的目光中有些复杂,“看来你还是那个俗人邵正阳,我不用再怀疑了。”
这什么意思?难道一开始她就怀疑我不是邵正阳吗?是了,从前的自己花天酒地,嗜酒如命,声名狼藉。怎么可能会做出禅让家财的事情。不由的无奈的笑笑。真不知道是该夸讲以前的自己会演戏,还是现在的自己太迂腐。
“什么仁义礼教我是不怎么懂得,但是人贵在自律,只要心中坦荡荡,还管他别人怎么说!”
“心中坦荡荡……”喃喃自语,邵正阳也大大方方的大笑起来,“陆姑娘,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不过姑娘夜晚的时候如果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只当是邵某在打呼噜好了,千万不要惊异。哈哈哈……”
打呼噜?陆朵朵也忍不住掩唇笑来,她还是比较喜欢眼前这个邵正阳。畅怀,开朗的似早起的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