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星叹口气,回忆八年前的变故。“哎,多事之秋呀,唐莲与身龙帮世代有仇,穆沧龙作了帮主之后,就处处针对唐莲。八年前的一个晚上,穆沧龙血洗唐莲,上官府上下老小三十六口就一夜……”
“我听我爹讲过,”栗林道,“当时因为穆沧龙的老婆小凡和黄淑湘求情,才留下了小姐。
“黄淑湘是黄乾的妹妹,也就是小姐的三姑,心肠很好,小凡求情,是因为她知道江湖恩怨永远不会结束,唐莲迟早会报仇的,他还有三个儿女,为了这三个儿女将来有条生路,她一自杀要求穆沧龙放过小姐。因此,栗大哥、凌亭就答应将来无论怎么报仇,不伤害她的儿女。但是穆沧龙一心想要斩草除根,他要讲小姐嫁到天竺。一生一世也不得回来。”
“穆沧龙真是心狠手辣,那时要冷月师父杀少爷的就是他。”封旭东道。
“就是这样,原本没有什么,却代代为仇,没有尽头。他还曾对她女儿说我杀了小凡,她女儿还来找我报过仇。”上官棠苦笑。
“那你杀了她?”慕容若问。
“我有那么残忍吗?”他看她一眼。
“少爷不但没杀她,还介绍了个夫婿给他,就是素素的师兄郑一锦,两个人现在相亲相爱得不得了。”青贝道。
“那小姐是怎么回来的?”栗林问。
浩星道:“穆沧龙派他的手下沈一送小姐到天竺,到天竺时,栗大哥就是栗林你爹,杀了沈一,暗中将小姐护送回来,为避人耳目,将小姐送到杨柳坞,托了朋友照顾,过了一年,才由少爷照看着。这一转眼就是六年了。”
栗林感叹:“这么回事呀,我爹怎么没对我说过。”
浩星道:“这件事只有四个人知道,为了保护小姐的安全。你爹为唐莲辛苦了一辈子,忠心耿耿,你们栗家代代英才,你爹是十大剑客之一,你也是英雄出少年。”
栗林眉飞色舞:“那当然了。”
青贝拍他一掌:“得意忘形。”
“栗林是很好嘛,”上官棠道,“大姐你这几天腿不方便,人家到处查书找良药呀。”
“是呀,大姐,奖励一下。”栗林伸出手来。
“哦,想泡大姐吧。”橙贝惊呼。
“天,”栗林也叫道,“大姐大我六岁,要泡也是大姐泡我。”
话音刚落,便被青贝打出门去了。
屋内一阵笑声,阿昭也笑了:“晓轩,我会记起来的,这个家真的很温馨呀。”
“你这样说我很高兴,这么多年苦了你。现在没有内忧外患,什么也不怕了,不管你再说什么,我都要你回到我身边。”他搂住她,“有我照顾你,什么都不用怕。”
她点点头:“……可是,阿郎呢?”
提起这个人,上官棠就生气,“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口口声声爱你,你知道他做了多少对不起你的事情吗?他是你的堂兄,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你十六岁跟了他,为他生了孩子,他呢?他在那里?他早把你忘到九霄云外去风流了,娶了三个老婆,又回来找你便宜……”
“啊……”上官昭开始剧烈地摇头。
“怎么了?”上官棠吓坏了。
“头痛,我头痛。”
慕容若忙过来,“你别刺激她了,让她睡会儿吧。”
阿昭钻进被窝,面朝里盖上。
上官棠叹口气,“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放心。”
“你也回去休息吧,我来照看她。”慕容若道。
上官棠看看她,点点头,满腹心事转身走了。
为了帮助上官昭恢复记忆,上官棠带她回到了蜀川,他们的家乡,他们成长奋斗的地方。
上官昭已经渐渐稳定下来,只是血块还没有完全消除,有时候头疼。听说冰雪剑是上官棠的姐姐,一时间,上门提亲的人踏破门槛,应接不暇,这是上官府的人没有想到的。
而上官昭,黛娥长锁,心事重重,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这时,她坐在秋千上和素素说话,素素每天都来。听说冰雪剑是上官棠的姐姐,她是最兴奋的一个,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包括慕容若。
“昭姐,”素素很亲切地叫道,“每天这么多人提亲,你都不理睬,是不是有意中人了?”
上官昭淡淡一笑:“我什么都不想多想了,只想能和晓轩在一起,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晓轩,”她叫站在鱼塘边喂鱼的上官棠。上官棠和慕容若、封旭东在讨论叶知雨等人的下落。
她走过来:“再有提亲的人上门,就说我终身不嫁了。”
“哦?当真?”上官棠笑问。
封旭东一愣。
“我已经不相信感情这回事了,只要你在,我什么都不要求了,你不会嫌弃我吧。”她依在他身边,抬头问。
“天哪,这样矜贵的女人我可养不起呀。”
“那我还回杨柳坞好了。”
他搂住她,笑道:“有你这个大美女在身边,一生何求?”
封旭东低下头,“少爷,我有点事先回去了。”他离开了。
素素过来拉住上官棠:“看你们两个亲热的样子,不怕有人吃醋。”
慕容若:“我也先回去了。”转身离开。
上官棠一直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花丛中。
“栗林上哪去了?”上官昭问。
“陪大姐去洗衣服了,今天大姐端药出来,正撞上他,衣服脏了,大姐一时心情好,就替他洗衣服了。”
“我还以为叶知雨的死对他打击很大呢,看来,见异思迁是男人的本性了。”上官昭道。
“扩大打击面了,大小姐,人家伤心也不能整天挂在脸上,像女人一样吗?我也很伤心,想看我哭一场吗?”
“晓轩,你不开心吗?”素素问,“对我说说。”
上官棠看看她,叹口气,“我现在想去睡觉。”他转身离开了。
“刚吃过早饭还睡……伤心?难道为叶知雨?”素素莫名其妙。
“今天天气很好,不如出去玩吧。”蓝贝过来,“少爷恐怕是太无聊了。”
“好主意。”素素立即响应。
上官棠真的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想睡着。
窗外,素素的声音:“阿橙,有空吗?我们去打马球。”
“好哇,正好骨头发懒了呢,叫上她们一起去。”
“昭姐要去吗?”素素问。
“我有点头晕,你们去吧,叫上晓轩和阿若。”
“好的。”素素答应。
上官棠听见素素的脚步声在窗外响起。心里暗骂阿昭,想睡个懒觉也被搅了,其实他也根本睡不着。
“晓轩。”素素敲门。
上官棠已经站在门口了,拉开门:“听到了,跟美女一起春游不错,只是我不参与女人玩的游戏。”
素素笑盈盈拉住他的手,招呼众美女:“走啦。”一眨眼已经跑出了门。
出了门不足一里路,便有广阔的草地,绿色刚刚蒙上大地。
绿树如云,等闲借与莺飞。小桃灼灼柳髳髳,雨晴风暖烟淡,天气正醺酣。山泼黛,水挼兰,翠屏幽梦,觉来水绕山围。
蓝贝、橙贝、素素、慕容若、还有唐门的几个师姐妹,骑着马在草地上嬉戏着。
上官棠和上官昭坐在一旁的石块上,看着。
上官昭不时看看上官棠。
他好笑:“看我干什么?”
“我想发现一下你的目光在追逐谁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