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慕容若的牙缝淌出。
松树在松动……
殷子玉突然牙疼,撕裂般疼,下意识朝慕容若看了一眼,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朝慕容若看,就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
“若姐!坚持一会儿!”他脚点崖壁,飞身形一口气窜上悬崖。
一手拉住了慕容若,一手抓住绳子。刘香主忙拉住绳子。
上官棠飞身上岸。
慕容若已经昏死过去,鲜血顺着嘴角淌成了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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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府。
慕容若的卧室。
慕容若宁静地躺在床上,一天一夜了。
上官棠坐在床边,看着她沉睡的脸,轻轻搅动着碗中的汤药,好苦的味道弥漫在房间里。她吃药都是一点点灌下去的。
殷子玉挑帘进来,看见慕容若还在昏迷中,“还没醒?”他问上官棠。
“她如果永远醒不了怎么办?”他突然好无助地问。
殷子玉莫名其妙地笑道:“大夫说她没事,只是痛的昏迷,流了点血而已,不会致命的。我这几天也牙痛,难受的很,很奇怪,我的牙齿一直好好的,大夫也说没问题,我想我时太担心若姐了,希望分担她的痛苦。”他很深情地看着慕容若,不无真诚。
上官棠心里难受,站起身,“我去睡觉。”
子玉拉住他:“生气了?你怎么回事,我以前也说这种话,你也知道是开玩笑,现在怎么就当真了?我和若姐真的没什么,那些误会是因为我被千峰操纵了心智,你也知道……”
“好了,”上官棠拿开他的手,“我累了。”他真的累了,熬了一天一夜没睡觉看着她。
“阿棠。”子玉跟着他到院子里,“阿棠,”他再次拉住他,“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当真了?你很介意是不是?”
上官棠没看他:“我不想提这件事,它已经没有意义了,我真的好累,让我去睡一会儿……照顾好她。”他穿过走廊离开了。
子玉愣愣地站在那里。
“殷哥。”小芸过来,“师兄怎么了?”
子玉回过身,搂住她,“我也不知道,他就喜欢压着心事,谁也不说。”
小芸点点头:“师兄很爱若姐的,他和若姐分手的那天,我见他流泪了。”
“小芸,你介意我和若姐的事吗?”
“你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嘛,”小芸笑,“你不会现在有什么想法了吧?”
“若姐和你不一样,你们是两种性格的人,我不喜欢她那样霸道的类型,我只喜欢漂亮又温柔的小芸。”他柔情万分地吻她。
小芸幸福地依偎在他怀中。
可是……,子玉没有说出来,他能感觉到慕容若的疼痛,为什么?他无意中发现他的牙疼就是从慕容若咬着绳子开始的。他有时候能感觉到她在想什么,但是,他真的不爱她,她那种“横”,他接受不了,而上官棠就喜欢,他喜欢暴力,喜欢征服暴力的感觉,所以他能并吞江湖。我应该向他解释清楚,必须向他解释,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上官棠的卧室。
上官棠躺在床上喝粥,蓝贝在旁边看着他。
他把碗递给她:“很好吃,谢谢你,阿蓝。”
“少爷你是饿了,要么是骗人,你从来不说我做的饭好吃,我只有下毒药在行。”
他笑笑:“我倒愿意被你毒死,免得将来不知道死在谁手里。”他躺进被窝,“唉,膝盖疼。”
“跪了那么久,当然会疼,我来看看。”
“我自己来吧,我现在讨厌女人碰我。”
“是吗?”蓝贝笑,“天下还有这种男人?”
“我怕把持不住呀!”他调笑她,他坐起来,屈起双腿,揉着膝盖,“痛死我了。唉,可怜呀,被人虐待也没人心疼。”
“有人心疼少爷不需要,素素不是来了又走?”
他苦笑:“现在想起老婆的好处,她会心疼我。”
“不是她,你也不会受这份罪了,还想着她的好。”
“人就是这样了。你不是给冥王带来了牢狱之灾,他也一样爱着你嘛?我不是神,自然摆脱不了儿女情长的俗套。”
“可是我一心一意在等冥王,慕容若呢?”
他看看她,“阿蓝,连你也认为她爱上别人了?”
“……少爷……”她自知失言。
上官棠一阵失神:“看来不是我错怪她了,”他握着隐隐作痛的手腕,想起她那一脚,想起她说“直觉”。
“少爷,别多想了,睡觉吧。”
“不是我多想,事实就是这样,是吗?阿蓝?……我一直都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这样,即使子玉说是误会,但阿若……”
“少爷!”她打断他,“少爷,事实是什么,只有你自己清楚,事实是你还爱她,很爱她,你不能依靠别人来判断事实是什么,你要自己去问,自己去决定怎么做。”
“我问过了,她都承认了,比我想的还严重,她说她从来没爱过我……”
“你相信吗?以前的那些事都是什么?”
“我也希望她是说气话,但是,她的确不停地再问子玉怎样了,子玉上哪里去了,去找子玉吧,这只是朋友吗?你信吗?”
“少爷,有些人重感情,小芸不见了,你也会这么问,我不见了,你也会这么问,橙贝被人掳走,你整整一天没吃饭,能说明什么?少爷,别这样折磨自己了,要爱你就去爱,别问那么多,不管发生什么,你只知道自己会一直爱她,直到她不接受。”
“……我怕……,算了,我不去想了,天涯何处无芳草。”
蓝贝笑笑:“不管你作甚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
上官棠笑:“盲从。”
“在我们心中,少爷永远是对的,少爷永远是最好的。”
“才不呢,你只会说冥王永远是对的,冥王永远是最好的。”
“除了冥王,在这世上,冥王他在天上。”她一脸的幸福。
上官棠也笑了,精神好了许多,“阿蓝,有时候我想你很苦,这样等一个很虚空的人,很虚空的东西,值不值得呢?”
“少爷你没有见过他,所以你不相信他的存在。他很高大,头发很长,一直拖在地上,很漂亮,很有光泽的那样披散着,白皙的瘦瘦的脸。他没有血,很白很白,他的皮肤很好,手指又细又长,四季冰凉。”
“冬天睡在一起岂不是很冷?”
“可以用炭火取暖呀,再说,还有七十年,到那时,我也会和他一样四肢冰凉了。”
“你是硬的,人间是软的。”他笑道。
招致蓝贝一顿香拳,“少爷讨厌!我会变成一个精灵的。”她很认真地说。
他不置可否笑笑,“我好像觉得在听一个人鬼恋的故事,从来鬼都是那么凶残,狡猾,还有这么漂亮善良的鬼,我怎么不遇见一个?还好,我还是喜欢人,搂着温暖一点。”
“跟你没共同语言啦!”蓝贝嗔道。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子玉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