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旭东微微皱眉，睁开眼，眼前模模糊糊，一个女人坐在身边。
“三哥。”
他再次睁开眼，看清楚是小姐坐在身边。
“是梦，一定是梦。”他心想，所以没有很惊讶，只是坐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坐了起来。他不知道这不是梦，因为他不相信她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他面前。他相信是梦，因为他不止一次梦到她。他喜欢这样的梦，梦里，他可以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看个清楚。
上官昭看他坐起来，“三哥，喝点汤吧。”
“浩星给我送来了。”
“你不是不能吃辣的东西吗？这是参汤。”
他好感动，浩星这个细心的老管家都忘记了，她还记得。这一定是梦了，梦里她能这样关心自己也是很奢侈的事。
他看看桌上的参汤，还是满满的：“小姐喝过了吗？”
“我们换一下，我喝辣子汤。”
他笑了：“好像小姐从不吃辣的东西。”
“是吗？三哥取笑了，不过一次也没事的，就算不喝，还有文文和小芸给我暖脚呢。你快喝吧，要凉了。”
“小姐喝吧。”
两个人推来让去。
最后，上官昭说道：“这样吧，一人一半。”她先喝了一少半，递给他。
他接过来，看看她，她笑盈盈望着自己，她笑起来真漂亮，第一次这样亲切，亲近。他一口气喝完汤，放下碗，拿过绢帕擦拭嘴角，仍见她在笑。
“三哥真是好习惯，晓轩总是用衣袖擦嘴。”
“少爷不拘小节的。再说有小姐这样体贴细心的照顾，把少爷宠爱的。”
她听他的赞扬，居然腼腆地含羞浅笑。发觉到自己的失态，她忙端容，站起身：“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没事的话，我先告辞了。”
他没说什么，虽然心里好想好想她再留片刻，他还是没有挽留，任她来，任她去，他无力挽留。已经很满足了，看到她的笑，她的关心，他情愿从此长眠而无憾。
上官昭起身，款移莲步。
他痴情凝望，只有梦里，他才敢这么大胆，放肆，无顾忌地凝望着她的背影。
她走了几步，又转回来，“忘了帮你烫一下毛巾了。”
他刚坐起来时，把毛巾从额头上拿开放在了桌上。她拿起来在热水中浸了几下，玉手轻拧，然后折好，走到床前，“来躺下，敷上之后，就可以舒舒服服睡到天亮了。”
“我自己来吧。”他有点受宠若惊。
“既然我在，就该照顾好你。我们都在异地他乡，有了病还是早早康复才好。一家人嘛，应该互相照应。”
他躺下，她将毛巾轻轻敷上额头。红袖拂过他的脸，他闻到淡淡桂花香。玉手轻移，在他肩头掖被角。
他突然有种冲动，想转过脸，轻轻贴着她的胳臂。
是不是梦太好，他怀疑应该是庄蝶的灵魂来了。他问了声：“你是庄蝶吗？”
她愣了一下，收回手，“你病的厉害了，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一下。”
他没有得到答案，便不再想知道。何必知道，就这样认为，认为是他爱的女人在身边。
他闭上眼，摇摇头。
她起身，端碗，回头看看他，幽幽地问了句：“你还想着她？”问了她就后悔，为什么要问，关我什么事，他想那个女孩子也是理所应当的，她给了他刻骨铭心的感情。
她端起碗要走，不要什么回答。
他因为这句话知道她是阿昭。“小姐。”他叫住她。既然是她，既然是在梦中，何不开口留住温馨。
她回过身，“还有事吗？”
“能再陪我一会儿吗？”
她浑身一颤，他第一次开口留她。她愣住了，看他深情的眷恋，她不知所措，低下头。
他望着她，她不敢看他：“早点睡吧，我……”
他一把抓住她，惊的她话也没说完。
攥住她的手，好真实，温暖。他不要她走，不要听她的拒绝。他把她拉到怀里。
她怎能挣脱，她是如此的柔弱无骨，被他带到怀里，伏在他的胸口，面对面，连呼吸都感觉的到。她的脸在迅速发烫。
他紧紧抱住她，将她压在身下，仿佛只有这样，男人才觉得控制住了女人。只是中间隔着一层被。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太迅速，她娇喘吁吁，瞪大了眼睛望着他，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这样做。她当然不知道他以为自己在梦里。
他是如此的冲动，狂乱，迷情，不再控制自己，任由十几年的感情淹没自己。
他吻她，扯开被，贴着她，搂紧她。
“啊……不要！三哥，三哥……”
他浑身的灼热让她激烈的不安起来，他真的是病的太厉害了，糊涂了。
“三哥……是我，我不是庄蝶……”她挣扎着。
他的冲动和欲望，爱恋和痴情，她都感觉的越来越明显。
“别再拒绝我，我受不了了……昭，我爱你，让我爱你……”
他竟然叫她“昭”！
她被深深的震撼了。
平时，他一口一个“小姐”，见她连话也不多讲，连一眼都不多看，这时，他竟然叫她“昭”，竟然说出那句他十三年都不肯说的话。
她忽然明白她一直再等的是什么。
她不再挣扎，她开始明白他一定是以为自己在做梦了，不然打死他，他也不会开口说这些话。
她心底深处长年四季冰封的感情解冻了，慢慢融化，一池春水，一潭碧波，一汪清泉，涌上心头，溢出眼眶……
他的舌滑进她口中。
她闭上了双眼。
泪水滚落，热热的……
他已经解开她的衣带。
她没有叫醒他，好不容易从他身下伸出手，点住他的镇宁穴。
上官棠正望着窗口。
子玉已经躺进被中，“你一直朝外看什么？”
“她去的时间有点长，比往常长。”
“天哪，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八婆了。”
“那是我姐，我无时无刻不在为她操心。”
“她如果不出来，你是不是要望到天亮了。”
“不会的。……她出来了，怎么走的那么快？”
“路上冷嘛。”
“也是，唉。”他叹口气，回到被中，“她究竟想怎样。”
“这也不是急来的事，昭姐还为你操心呢。随缘随喜吧。”
上官棠也无可奈何。
女人的帐篷里。
小芸道：“我想去看看子玉。你去吗？”
文子若：“不去。”
“去看看师兄。”
她看她一眼，想了想，勉强点头。
这时，上官昭进来。
文子若道：“昭姐，快去床上吧，被窝里很热。”
“你们要出去？”她看她们都披上了外套。
小芸道：“去看看师兄。”
两个女人出去了。
上官昭摸摸脸，仍在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