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房前,万俟律凶神恶煞地死命敲着一扇扇紧闭的门,口中叽叽咕咕地臭骂着,“该死的,居然会这样!”
二楼的厢房里,雪萱站在窗户边差点笑弯了腰,费泽涵看了一眼依旧站在茅房前臭骂的万俟律,严肃道,“萱儿,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过分了吗?”
“哪有,谁叫他在太子府的时候老是找我茬,本姑娘现在是在小惩大诫。”雪萱义正言辞地挺直腰板道。
“不过,太子确实是来找你的,而且看上去似乎还挺担心的。”费泽涵有点吃味地念道。
“担心?他是担心没办法找我回去背黑锅吧!”雪萱不以为然道。万俟律那个人那么狡猾,心思又那么慎密,有时真的不知道他心在想些什么。状似关心,又黑心。
“我看未必。”费泽涵直直地应道,若有所思地望下内院,焦急的人影已经不在了。
雪萱愣了一会儿,趁费泽涵不备时拿过他手中的画卷,打开一看,脸就肿胀起来,“该死的万俟律,怎么把我画得这么胖啊!”
费泽涵夺过她的画,端详了一会儿,“不会啊,瘦不拉几的!”
“不行,看来最近吃太多了。”雪萱低下头囔囔道。费泽涵费解地望着她娇小的身材,左看右看也找不出一处胖的地方来,想必是犯了女人病。
从那日在观月楼闹肚子之后,万俟律便没有再踏足观月楼半步。雪萱也活得异常舒畅,除了整天在耳边碎碎念像个欧巴桑一样烦人的费泽涵之外,一切都算是美满幸福。
“你快点回太子府,然后把我弄进去。”费泽涵又开始在雪萱的耳边聒噪道。雪萱不耐烦地白了他一记,悠悠道,“等着我百年归西后吧!”
“你这丫头!”费泽涵气急无语,甩了甩袖子闷闷地离开厢房。雪萱得意地打了个胜利的手势,想要她回去那个只会折磨人的太子府,门都没有。不过不回去要怎么让那个万俟律登基,那个雪如影还会说话算话吗?雪萱懊恼地垂下脑袋,望着这进退两难的局面,心里就乱糟糟的。邱艺,你一定不可以有事啊!
沉思了一会儿,在浪费掉好几个脑细胞后,雪萱还是低下头继续研究那些珍稀的杯盘。
入夜,喧腾过后,一个修长的黑影从半开启的窗户边溜进厢房中,静悄悄地走到雪萱熟睡的床边。阴影中,一抹绝美的弧度慢慢地弯起来,大手轻柔地抚摸着细腻的脸颊。
半晌,听着依旧绵绵的熟睡声,黑衣人一把抱起睡得沉沉的人儿,四周望了几眼后,沿着进来的窗户一跃而出。
门边,半开的门缝处,一抹斜影倚在门板上,冷笑着看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翌日清晨,在床上辗转醒来后,雪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张大嘴巴看着房中熟悉的摆设,心一下子跌到谷底里。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是谁把自己捞回太子府的?”
雪萱颓丧地窝在床脚边,脑袋一阵乱哄哄的。太子府,万俟律还不把自己给杀了。不行,要趁着还没有被她发现前尽早离开这个鬼地方!雪萱暗自嘟囔着。
此时,紧闭的房门骤然打开,青儿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雪萱眨巴了一下眼睛,愣愣地看着她,“青儿,是你把我捞回来吗?”
青儿呆呆地摇了摇头,“公主,奴婢也不知道公主怎么突然回来的。就是今早进来打扫时就看到公主躺在床上了。”
“什么?”雪萱大声喊道,而后紧张兮兮地跳下床,“青儿,掩护我离开太子府。”
青儿迟疑了一会儿,撅着嘴念道,“公主,我看太子爷好像挺担心公主的。要不,公主就留下来,说不定太子爷那一次只是忘了公主在牢里的事吧!”
“青儿,你是不是被他收买了?”雪萱怒气匆匆地吼道。
“不是的,公主。”青儿不安地死命摇头,惊恐道,“这些天公主不在府里,太子整天都过来轩弦阁这里坐着,而且还老是念着公主到底去了哪里呢!”
“青儿,你没发烧吧!”雪萱摸了摸青儿的额头,再一次屏蔽掉所有对于万俟律的好话。那个黑心的家伙会念着自己,除非是天上下了红雨。可是就连费泽涵也是那么说,难道真的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还是那家伙又在谋划着什么?
“公主,太子是真的想着公主的。你离开的那天太子差点把整个太子府给番了过来,一听说有你的一点儿消息就不知疲倦地在外面找着您。”青儿撅着小嘴,疼惜般地念道。眼中带着丝丝的责备,恨不得撬开自家主子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些什么思想。
“好了,我不走就是了。你先出去吧,我需要时间冷静冷静。”雪萱别过头,别扭地念道。
青儿咧开嘴,绽出淡淡的笑意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