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萱腿脚酸软,惊慌不解地看着暴怒中的万俟律,“为什么要抓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由万俟律眼中喷发出来的焰火,她知道这一次他不会是单纯地想要惩罚她给自己取乐,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做过,凭什么要不明不白地被关押。
“做错什么,你心里清清楚楚。”万俟律咆哮着一掌拍碎了案几,“把她关到刑部大牢,秋后处死。”
几个侍卫押着殷雪萱的手臂,殷雪萱挣扎地大吼,“万俟律,你就算要我死也给个死得明白的理由!”
“大胆地宫女,竟敢直呼皇上的名讳?”荣公公上前,大声喝斥,殷雪萱冷笑,扬着嘴角,“已经是将死之人,害怕在身上插多一刀,背多一个诬蔑之名吗?”
盈盈的泪眼中,怨恨的目光刺痛万俟律僵硬的心,这样的眼神好似梦回中那个倩影当初控诉着他对风子煜的残忍,迟疑了一会儿,万俟律握拳,冷冽道,“既然你想要死得明白,朕就成全你!来人,把皇后娘娘的棺木抬出来!”
殷雪萱疑惑不解,当匆匆进去的侍卫把水晶棺木抬出来后,殷雪萱上前一看,原本绝美清丽的容颜已经腐蚀了一大半,水晶棺木上的盖子破碎了一小块,“不是我做的,昨晚水晶棺还好好地。”
“是吗?”万俟律阴寒地反问,“那昨晚你又为何半夜在昭阳殿外鬼鬼祟祟躲躲藏藏?不是做了亏心事还是什么?”
殷雪萱心寒,现在的她是百口莫辩,万俟律的寝室除了她几乎就没有人可以进去,更别说去碰触雪萱的棺木,看来此人是要置她于死地,“皇上既然觉得是奴婢干的就杀了奴婢。”说不定死后就可以回到现代,回到那个真心疼爱他的男人身边,安安稳稳地过一生。
“押下去。”万俟律一挥手,背过身,扫过那缺角的水晶棺木时,心口又是一阵酸疼。
晌午,急匆匆地赶来昭阳殿的青儿得知到殷雪萱被关进大牢的事后,在侍卫的阻拦下硬闯入万俟律的寝室。昏黄的寝室,空旷的大床,帝皇揉着眉心倚着栏柱,冷冰冰道,“青儿,看在你家公主的份上,对你的行为朕可以既往不咎,但你要是为殷萱求情,朕绝不轻饶你!”
青儿一骨碌地跪在地面上,梨花带雨地抽泣道,“皇上,求你放过萱儿姐姐,奴婢相信萱儿姐姐绝对不会干那样的事情的。”
“是吗?”万俟律沉着眸子,对着门外的荣公公喊道,“荣公公,把你们在殷萱房中搜到的东西拿出来。”
“是,陛下!”荣公公战战兢兢地作揖,青儿迷糊地转过头,不一会儿,荣公公捧着一盘东西走进来,一手掀开遮住的帘布,一株奇形怪状的花合闭着,“这是什么?”
荣公公作揖,缓缓道,“这叫午夜魔兰,是一种剧毒的花,只要稍稍一碰触,不到半个时辰,人就会全身化为一滩脓血而死,而且此花毒没有解药。”
青儿脸色煞白,跪着挪到万俟律的跟前,惊慌失措道,“皇上,萱儿姐姐绝对不会想要加害皇上的。”
万俟律不以为然,“青儿不过认识殷萱几天怎么就知道她没有加害朕的心思,而且你不要忘记了她当初是怎么入宫的,朕一死,她可就解脱了。”
青儿心口一阵酸涩,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可是萱儿就是雪萱,她那么爱他又怎么会害他,这其中一定有人想要加害她的,“皇上,若是萱儿姐姐真有还皇上之心,为何要选在这个时候,难道她就不怕败露后整个黑风寨会受到杀害吗?”
万俟律冥神,那时在黑风寨本可以杀他却没有,其实这两个月来的相处,他也不相信她是那样的人,只是除了她还会有谁能够进入他的寝室,这宫里又会有谁有这样的动机,“青儿,你太善良了,当初在黑风寨的那一晚就是她设计朕,她的心计有多重,朕比你清楚,总之,殷萱非死不可。”
“皇上,不可以这样做的,若是萱儿姐姐死了,皇上一定会后悔的。”青儿语无伦次地磕着头请求。
万俟律竖眉,不解,“为什么?”
“因为萱儿姐姐她……”青儿怔住,不知道该不该说,她曾答应过殷雪萱帮她保密的,非否就以死相逼,如今该如何是好?
“是什么?”万俟律屏息,心中有着一丝的期盼,从青儿溜转的眼神中,殷萱似乎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青儿顿了顿,诺诺地后退着结巴道,“没什么,青儿就是不想看着萱儿姐姐有事。”低垂着脑袋,把脸上的惊慌掩饰掉,或许她可以找雪如影,她一定会有办法就殷雪萱的。
阴森的刑部地牢,湿嗒嗒的地面上,殷雪萱一身血痕地趴在地面上,青丝散乱,气息奄奄,青葱的手指带着肿胀的血痕。当青儿和雪如影急匆匆地赶来时,心一揪,差点忍不住地面上的女子就是那个向往着宫外自由生活的坚强女子,“萱儿姐姐?”青儿愁眉泪眼地从地面上扶起殷雪萱,小脸儿哭得皱巴巴的。
“青儿?”迷糊中,殷雪萱轻扯干巴巴的唇瓣,呛口的血腥味儿扑入青儿的鼻中。
“国师,怎么办?萱儿姐姐快不行了!”青儿哭喊着咆哮,雪如影急躁地从衣袖中拿出一颗药丸,示意青儿掰开她的唇瓣,让殷雪萱吞下去,“这是什么?”
“续命丹。”雪如影严肃地应道,一手接过虚弱地殷雪萱,暗地里传过一股温暖耳朵内力过去,殷雪萱艰难地努嘴,淡淡道,“雪如影,谢谢你,其实死了也好,那样就可以回去了!”
“殷萱,不要傻了,你以为那么容易就可以来回穿越,在这里死了下了地狱阎王也不会让你投胎,除非历经炼狱之苦,否则千世万世沦为孤魂。”雪如影恐吓道,殷雪萱淡漠一笑,拉住她的手,咧嘴苦笑,“雪如影,你已经骗过我一次,这次我不会再上当的,而且你有没有见过阎王,怎么就知道死后回不去呢?”
雪如影叹息,摆正她的身子,让她靠在草堆上,严肃地问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殷雪萱苦笑,“除了等死还能怎么办?”
“这不像你!”雪如影反驳,真正的殷雪萱是不会因为这样的苦难就退缩的。
“逃狱吗?那样整个黑风寨就会陪葬的。”殷雪萱冷笑道,想起那些电视演的武侠小说,能够死在心爱的人手里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但她不愿,若是万俟律日后真的得知真相,他该会多痛苦。
沉默了一会儿,雪如影抿嘴谨慎地说道,“明儿黎国的太子携太子妃和小王子来万俟国,到时,青儿和我向琪灵求求情,让她求一求皇上,看着当年的份上,说不定皇上会听琪灵的话赦免你的死罪。”
殷雪萱沉默不语,想到那个在乱花坠落时出嫁的女子,不知现在的她过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