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烧的破烂不堪的昭阳殿前,帝皇孤寂一人蹲坐在冰冷的石阶上,明晃晃的龙袍起满皱褶,几根青丝孤寂地散落在额前。琪灵轻步走到万俟律的身侧,扶着罗裙蹲坐下去,不忍地看着他那悲痛自责的侧脸,雪如影已经来过,所有的事情的始末他大概也知道得清清楚楚,“皇帝哥哥,你不要太自责了,萱儿根本就不怪你!”
万俟律紧握的拳头捶打在石阶上,她不怪他却不愿意认他,整整两个月的相处,她怎么可以把往日所有的情意深埋得点滴不漏,还用那样的方式决绝地离开他。雪萱,你何其残忍,让朕伤你却不知竟是今生最疼惜的人,“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朕?”
琪灵忧伤地拉过万俟律捶打着脑袋的手,安慰道,“皇帝哥哥,你应该明白的萱儿的,在当太子妃的时候她就已经说过不喜欢后宫,不喜欢帝皇之家,若不是意外,她也不会再回到这里。”
忽然,万俟律像是想到什么,剑眉紧拧,霍然站起来,“雪如影一定知道萱儿现在在哪里的,既然意外让她来到这里,就注定了她是要和朕相守的人。”
“皇帝哥哥,你怎么了?萱儿已经死了。”琪灵惊诧地站起来,担忧的看着全身散发着冷气的万俟律。
“死?”万俟律咬牙晃动了身子,“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三年前留着躯壳,人还不是一样存在着,今日连尸体也没有了,一定尚在人间。”
“皇帝哥哥,你是不是疯了,雪如影说过萱儿这次是回不了她的世界的,昭阳殿已经烧成灰烬了,萱儿也死了。”琪灵大声地劝解道,她也不相信萱儿就这样离开,但是她更加明白萱儿的心情,离开纷纷扰扰的皇宫比起亲情爱情更加重要。
“朕不相信,她一定尚在人间的。”万俟律拂开琪灵的手,兴奋地朝侧殿奔去,他有感觉萱儿一定没有离去,那个昭阳殿里没有属于她的气息,没有属于她的灵魂。这一次,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认得她,认得那个住在他心尖上的人儿。他要她,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只能是他的,只能呆在他的皇宫里。他会疼她,至死方休。
荒凉的山路上,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地行驶着,车内,万俟御顶着一张大黑脸蹲坐在马车的一角,萱儿和芸儿正乐滋滋地端坐在一个水瓶子的两边,贼兮兮地瞄着额头青紫的男人。芸儿淡淡的笑了笑,拉扯着殷雪萱的衣袖,诺诺道,“萱儿,我们还是不要玩了吧,你看主上……”
殷雪萱递了胆小的芸儿一眼,伸手摇了摇放在正中央的瓶子,运气背到家的万俟御眼一绿,狠狠地瞪着那个又指向自己的瓶口,憋闷着一肚子的怒火,“萱儿,你是不是瓶子上动了什么手脚?”
“哪有!”殷雪萱恼怒地反驳,是他自己倒霉又不是她运气不好,这瓶子老爱转向他也不是她的错,“殷帅,这次是选择大冒险还是真心话?”
“真心话!”万俟御不假思索地应道,刚刚选大冒险居然要他一个堂堂一个前皇帝站在大路上跳艳舞,这成何体统,打死他也不会再干一次。
“真心话?”殷雪萱阴森森地凑近万俟御,听得他毛骨悚然,头皮直发麻,“那殷帅,请问你什么时候不是处男了?第一次给了谁?时间地点人物整个案发过程又是如何?”
“你?”万俟御没有想到她居然会问这些私密的事情,好歹她也是个女子,怎么可以这么不知廉耻问男人这种问题。一旁,芸儿羞红了脸,这殷雪萱也太露骨了,这些东西怎么可以出自女儿家的嘴里。
殷雪萱当然知道这古代的女子应该贤良淑德,腼腆含羞,不过大冒险不玩点刺激,不问些隐秘点的怎么算是游戏,而且听爷爷说古代的那些男子尤其是帝皇家的人在成年之时肯定会派个贴身的丫鬟给他们****的,所以那时万俟律说他是第一次时,压根就没有任何的可信度。
“殷帅,愿赌服输,不可以不说,要不然到市集跳脱衣舞。”殷雪萱微眯起眸子,奸笑着直视着万俟御铁青地脸。
万俟御虽不知何谓‘脱衣舞’但单凭这‘脱衣’二字,肯定不会是什么好玩的东西,尤其是出自殷雪萱的嘴里,不让他丢尽脸才怪,“那个……束发……舞勺之年。”
舞勺之年,那不就是十三四岁左右,这厮真是猴急,想那个年龄自己都还没有发育周全他就已经开始祸害人间,祸害良家闺女,“时间地点人物?”
“晨曦,濯清宫的竹林,濯清宫的宫女。”万俟御憋闷着回答,这么久远的事情谁还会记得,瞎掰,反正她也不会去查。
还晨曦竹林,这不是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宫中侍女,太可恶了,衣冠禽兽果然不分时间场合,“那个过程!”
“殷雪萱!”万俟御气急,红着脸怒斥,哪有女子像她这么不知羞地刨根问底,还是那些脸红耳赤的事。
“不说就不说,那么大声都不怕嗓子哑了。”殷雪萱嘟哝着嘴角,其实她也不是真的想听,不就是虎虎他,这厮真是太严肃了。
车马行走了一天后,拐进最近的小城镇,一行三个人低调地走进一间人烟稀少的客栈,店主一见万俟御光亮的衣着,眉宇间透露的贵气,谄媚地上前,又是安排上好的客房,又是嘘寒问暖地介绍店里的招牌。殷雪萱贼兮兮地凑近他,在他耳边小声叽咕,“殷帅,人家店老板看上你了,说不定想要你做他们的乘龙快婿。”
万俟御眸子一瞪,恶狠狠地白了殷雪萱一记,而后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在她耳边暧昧道,“要不咱们回客房,我详细地告诉你本公子第一次的丰功伟绩,顺便现场演练一次给你感受如何?”
殷雪萱小脚一抬,用尽吃奶的力气死死地蹬了他的大脚,脸上红扑扑地往一边的饭桌挪去。这厮居然敢跟她开启玩笑,而且还这么暧昧露骨,简直是活腻了。
“萱儿小姐,你怎么了?”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地芸儿好奇地关心着殷雪萱脸上突然浮现的两朵可疑的红云,歪着脑袋在两个瞪着眼睛的人之间溜转。主上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萱儿脸红得像发烧,这两人又在玩什么好玩的游戏?
诡异地吃完饭后,殷雪萱黑着脸拉着芸儿不管万俟御的身后的叮嘱,蹬蹬蹬地跑回自己的和芸儿的房间。万俟御摇头,这丫头还真是倔。
傍晚,睡了一大觉的殷雪萱起身靠着床沿,忽然外面起了一阵骚动,店小二紧张兮兮地从门外匆匆跑过,殷雪萱好奇地起身披上衣服,打开一条门缝,楼下,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二楼的厢房,周围是一堆青衣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