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万俟律着急地到房间,却不见殷雪萱的任何踪影,烦乱地心更加七上八下,费泽涵见状,镇定地分析道,“可能是偷偷地跟着我们去钟府,你知道那个丫头皮得很,若不是就是被钟府的人来这里抓走了。”
万俟律眸子一转,阴沉地正对着费泽涵,冷声命令道,“你先回一趟京城。”居然敢把注意打到他深爱的女人头上,钟宏一家是活得不耐烦了。
费泽涵蹙眉,沉思了一会儿,在万俟律的瞪视下,无可奈何地一跃飞出窗外。
钟府,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下人们忙忙碌碌地准备着各种喜庆的东西,一直被关在房间里的殷雪萱,咬牙切齿地直瞪着桌面上那些火红的嫁妆,一旁的丫鬟好心好意地说道,“小姐,你就试一试那嫁妆,看合不合身。”
殷雪萱递了她一眼,“反正合不合适都要我嫁,不是吗?”
“这?”丫鬟面露难色,唯唯诺诺地退到一边,对着另外一个拿着食物进来的丫鬟眨了眨眼。
殷雪萱神态自若地踱步到梳妆台前,明天就是出嫁的日子,那个万俟律不会找不到自己的吧?一想到那夜两个人相互依偎的情景,脸上无意识地染上两朵艳红的云朵。
早已立在门前许久的钟宏疑惑地凝视着心情大好地殷雪萱,心下忐忑不安,“殷姑娘,听丫鬟们说你不肯吃饭?难道你不想活了吗?”
殷雪萱转过身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东西太难吃,吃不下。”这也是实话,钟府的东西简直就不是给人吃的,比狗窝里的饭菜还要难以下咽,一看就知道是厨房的厨子故意这么做的。
钟宏走进,扫了一眼丫鬟手中拿着的餐盘,眉头一拧,暴怒地咆哮,“谁让你们拿这些发馊的东西给殷姑娘吃的?不想活了是不是?”
丫鬟颤抖地跪在地板上,唯唯诺诺地求饶道,“大人饶命,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厨子让奴婢拿这些东西给殷姑娘,奴婢以为是大人的命令。”
“岂有此理。”钟宏袍子一甩,把那些发馊的东西通通扫在地面上,回头,歉意地说道,“这是钟某的疏忽,我会严格地才查办这件事,给姑娘一个交代。”
殷雪萱哼了哼鼻子,余光瞟也不瞟他一眼,钟宏挫败地疾步走出房门,地面上的丫鬟呼了一口气,殷雪萱看着眉头又拧了起来,心里纳闷着这个厨子到底和她有什么仇恨居然这样子来恶整她。
“你们厨子和你们小姐有仇吗?”殷雪萱不经意地问道。
丫鬟摇了摇头,诺诺地说道,“厨子和小姐的关系很好,不过自从小姐要嫁给相爷的儿子就变得不好了。”
殷雪萱眸子一转,一看就知道是那个厨子肖想钟府的小姐,应该还不知道她不是她家小姐的事,不过用这种方式来抗议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你家小姐失踪了,他不知道吗?”
丫鬟面面相觑,颤栗道,“大人不让我们把小姐逃跑的事说出去,所有人都以为是一个偷窃了钟府宝物的丫鬟不见了,所以厨子一直都没有发现。”
殷雪萱冷笑,钟宏果然十分忌讳相爷知道钟小姐逃婚的事,无力地叹息,怪也怪自己那么倒霉居然和他妹妹有点相像,就这么赔上在这陌生古代的一生。
翌日,一大早,殷雪萱便被丫鬟们押着起床打扮,根本就没有她插足的地方,看着火红的嫁衣穿在身上,犹想起四年前嫁给万俟律的情景。那时,她还不知道那个等待着她的男人会是谁,也没有心思去猜,反正身体不是她的,只要事一成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地方。新婚的那夜,看着那个俊朗不凡的男子,她还以为所嫁会是一个年迈的老男人,想不到是一个年轻的太子。不过,万俟御也不差,只是大万俟律七岁而已,换做是在现代三十三岁的男人正是吃香的年纪。
换好衣服,化好妆后,殷雪萱安静地在屋子里等待着,反正她是出不去的,何必做无谓的挣扎,说不定要救她的人会因为她的鲁莽而错过机会。
一旁的丫鬟恭敬地扶起盖着头巾的殷雪萱,微笑道,“小姐,新郎已经来了,可以启程了。”
殷雪萱轻轻点头,跟随着牵引着她的喜娘,缓步地往不知道何方的路子走出去。
钟府门外,大红的喜轿,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一个冷凝的男子身穿着灰色的衣袍,端坐在褐色的马匹上,高傲地直视着盖着头盖的女子,一声吆喝,新娘轻步踏入轿内,马匹整齐地掉头,跟着那高昂的喇叭声,喜气洋洋地离开钟府门外的大街。
坐在轿内,殷雪萱无力地叹息,手扯开盖在头上的红巾,微眯着眸子掀起一边的帘布。轿边的喜娘一见,惊慌地瞪视了殷雪萱一眼,严厉地训斥,“新娘子的头盖只能由新郎来掀,小姐这样做很不吉利。”
殷雪萱堵了堵嘴角,气鼓鼓地把头盖重新盖在头顶上。
桑州城离京城较远,在轿子里颠簸了七天七夜后,殷雪萱有点受不住地想要逃到轿外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顺便伸张一下腰骨,无奈喜娘一直死死地盯着她,把她当成了朝廷的要犯,只除了一日三顿扔给她一些干粮,还有水。
“发生了什么事吗?”临近京城,轿子忽然停了下来,殷雪萱掀开头盖,刚想撩起帘布,喜娘怒吼道,“外面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小姐请记得喜娘说过的话。”
殷雪萱悻悻然地把头盖又盖在头上,一会儿外头的响动没有了,轿子又重新被人抬起来。殷雪萱绞着手指,纳闷地思索着,该不会是有人要来劫轿子吧?可是外头又没有打斗的声音,失落地堵起嘴角,也许万俟律根本就没有想象中那么爱她,否则怎么会把她的安危置之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