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花泽类以一副冷面神君的神情站在自己的面前时,千叶惠子的心也凉了。她知道花泽类为什么而来,也大抵猜到了花泽类要说的话。没想到一个意外,竟让她全盘皆输。
花泽类没有千叶想象中的怒发冲冠,也没有厉声责骂,他只是递过来一张照片。
千叶惠子的心里七上八下,哆哆嗦嗦地接过花泽类手中的照片。在看到照片里女孩的那一刻,千叶的心像被一颗子弹击中,瞬间停止了跳动。
“你的真实身份应该是千叶香穗子。”花泽类望着石膏一般的千叶说。
千叶慢慢抬起头,一张脸白纸一般煞白,眼神痛苦而绝望。她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把眼泪牢牢地锁地眼眶中。
“我是千叶惠子。”
“别再演戏了,即使整了容也改变不了你的身份。”
“我是千叶惠子,照片里的女孩才是千叶香穗子,我的妹妹。”
这回轮到花泽类惊愕了,怎么会又冒出来一个女孩,千叶家到底有几个女儿?花泽类回头去看三位伙伴,他们同样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目瞪口呆。
“既然你们已经调查到我妹妹的过去,也找到了照片,我就把全部实情告诉你们吧。”千叶费了很大的劲吸了一口气,好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我是个私生女,注定了要一辈子生活在见不得人的角落里。虽然爸爸定期给我们一笔生活费,但他给不了我们生活的阳光和快乐,我和妈妈还是要在别人的歧视中艰难生存,这种生活从我一出生就注定了。我十五岁那年,妈妈因病去逝,我被爸爸送进了寄宿学校,从此就再也没有了家,也没有见到任何亲人。
后来有一天,一个穿着华丽的富家女孩出现在学校里,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香穗子,我的同父异母的妹妹。香穗子给我带来了很多好吃的东西,还有许多漂亮的衣服。她总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叫我,不厌其烦地给我讲发生在英德学院里的事情。我冷冷地看着她,什么话也不说,对于这个妹妹,我的心里总是存着恨的。
以后的日子里,香穗子定期过来看望我,每次都带来一整包的东西,各种各样我需要的物品,而她每次对我讲的话题依然是英德学院。开始我以为她是在向我炫耀,炫耀她可以上最好的贵族学校,后来我才听出她其实是在讲一个人,F4中的花泽类。慢慢地,我习惯了她的习惯,就是不停地谈论F4,以及花泽类的一言一行。
在渐渐接受这个妹妹的同时,我发现自己也在一点点喜欢上从未见过面的花泽类。姐妹俩同时喜欢上一个男人,也许并不奇怪,但同时没有向他告白的可能,就是我们两人的悲哀了,我们都知道,这个像王子一样的男人,心里有一个无人可比的公主,藤堂静。
日子就在每天对花泽类的想念中度过了,我和香穗子也成了真正的姐妹。我们瞒着爸爸偷偷地来往,直到有一天一场火灾将这个秘密暴露。
那是个周末,我和香穗子一起去郊外野餐。我们在一个无人居住的小木屋里烤了很多食物,并把那里想象成我们自己的家。后来我们玩累了,就在那里休息,却没想到没有完全熄灭的火星引起了一场大火。香穗子死在了那场大火里,我虽然侥幸逃脱,却被烧得面目全非。
爸爸在得知发生的事情后消失了两天两夜,当他再次站在我面前时,完全是在向我传达他的决定。他要把我送到国外治病,而此时我的身份也变成了千叶香穗子,被烧死的女孩只是一个普通女学生。
治病的过程中,我必须面对一个实际问题,就是要整容。我和香穗子都喜欢花泽类,而花泽类喜欢的是藤堂静,所以我便有了变成藤堂静的想法。而且那时我已经知道藤堂静不可能与你在一起了,如果我以静的脸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可能就会喜欢上我,那将是我和香穗子的共同心愿。
手术开始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医生从我身上的其它部位取皮移植到我的脸部,而我这张已经破败不堪的脸要一次次地接受手术刀的蹂躏。你知道那段日子有多痛苦吗,我甚至想过用手术刀直接插入我的喉咙,彻底结束这一切。可是每当我想到你,想到你看到整容后的我会露出的惊喜表情,我就又强迫自己坚持下去,为了我自己,为了香穗子,我也要坚持下去。
手术很成功,我终于在痛苦中蜕变成美丽的公主。此时,爸爸要求我以在国外生活多年的千叶家大女儿的身份回到日本,而香穗子则要继续留在国外治病。
当我满心期望地回来,来到你的身边时,你却连看也不看我一眼。这令我无法接受,然而更让我难以容忍的是,你竟然对一个毁了容,必须整天以面纱遮面的丫头情有独衷。我和香穗子都不会答应的,所以我一定要把你抢过来。”
千叶惠子勇敢地直面花泽类,此时的她虽然泪流满面,却是一副很坚决的态度。她不会退缩,更不会放弃,为了爱,为了自己和妹妹多年的心愿,她会像一个女斗士一般勇往直前。再大的痛苦和磨难都已经历过了,她不可能在小沟小坎面前言败。
道明寺他们完全被这个不可思议的故事震惊了,没想到在千叶惠子的身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多难以想象的事情。他们不知道如何处理目前的状况,只有看花泽类的决定了。
花泽类的表情与之前没有多少变化,但他的内心也许并不像表面看到的这么平静,毕竟他的心思不是外人能够轻易看透的。
“我,我同情你的遭遇。”花泽类说,“但这不能成为你伤害别人的理由。”
千叶惠子只是不停地流泪,她已经对花泽类说不出其它的话了。
“你的秘密,我们会为你保守,但希望你不要再靠近星野,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花泽类走了,这就是他的处理方式,简单得让所有人意想不到。不过大家也明白,他是在和千叶惠子做交易,用她的秘密换来星野的安全,而且他会竭尽全力保护星野不受到伤害。
星野真琴的情况令所有人担忧,她还是拒绝见任何人,并且用被子紧紧地捂住整个脑袋。
星野先生不停地徘徊,望着女儿紧闭的房门心急如焚。星野夫人急得泪水直流,不停地念着女儿的名字,牧野杉菜好言相劝,却越劝越乱,最后搞得连自己也泪水涟涟。
新岛一健自从进了医院就一声不吭,默默地看着发生的一切。他与星野在宴会上的表演仿佛还是几分钟前的事,可转眼间,星野就躺在了医院里,把自己死死地裹进被子中,好像要与全世界断绝一切联系。星野的脾气他很明白,如果不能想出一个好办法说服她,她就会一直让自己这样躺下去,就像当年,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两年,除了最亲近的人,谁也不见。两年后,她虽然勉强走出了房间,却不敢踏出家门半步,更不愿与外人接触,而且生活习性大变。直到这两年,情况才刚刚有点好转,星野开始慢慢恢复小时候的心性,新岛一健回来后刚见到她时,还在为她的改变高兴,不料却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由于花泽类的出现,是他打扰了星野真琴的生活,打扰了大家的生活,把原本平静的局面搅得一团糟。这个家伙,现在却逃之夭夭,把星野孤零零地扔在医院里不管不问。这个道貌岸然的浑蛋,星野竟然还那么欣赏他,真是个无耻小人。
正当新岛一健在心里对花泽类进行讨伐时,花泽类和他的朋友回到了医院。
牧野杉菜见F4回来了,立刻上前寻问千叶的情况。
新岛一健见到花泽类恨由心生,抢在牧野的前面冲到了花泽类的面前,一只挥起的拳头眼看就要砸到花泽类的脸上。
西门和美作及时拦住了新岛一健,新岛的拳头停在了空中。新岛一健气愤难消,对花泽类破口大骂。
“花泽类,你这个浑蛋,都是因为你,真琴才遭遇到如此大的危险,可是你现在却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表情,真是个无耻之徒。”
道明寺黑着一张脸,走到新岛一健的面前:“你刚才在说什么?F4是你这种人随便指责的吗?”
“F4?别拿这种过了气的名号在这里吓唬人。那些胆小鬼怕你们,我可不怕你们。”
“是吗?”道明寺冷笑道,“看来你很有种啊,不过,今天我就让你没种。”
道明寺正准备好好地教训一下新岛一健,花泽类却从后面抓住了他挥起的右手。
“类?”道明寺诧异花泽类的举动。
“司,放开他。”花泽类说。
“类!”
“放开他,我和他之间的事,我们俩人单独解决。”花泽类的态度坚决。
道明寺无奈,只得对西门和美作示意放人。
花泽类站在新岛一健的面前,说:“现在,你就照你的意思做吧。”
新岛一健看了看一旁的道明寺他们,然后把目光放到面无表情的花泽类身上。他攥起了拳头,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飞快地向花泽类的脸上挥去。
花泽类非常敏捷地躲过挥过来的拳头,同时挥出右拳狠狠地砸向新岛,新岛瞬间被打倒在地,鼻血直流。
花泽类望着趴在地上的新岛说:“我不是浑蛋,我也不会对星野的事熟视无睹,所以不想被你教训。还有,做事之前要想清楚,自己有没有能力去做。”
解决了新岛一健,花泽类来到星野先生和夫人的面前。
“星野怎么样了?”花泽类问。
想到女儿,星野夫人又忍不住掩面而泣,星野先生则是又叹气又摇头。
“花泽类,真琴她不见任何人,甚至拒绝医生为她治疗,你说该怎么办?”牧野杉菜十分着急。
花泽类向星野先生和夫人请求:“请让我见见星野。”
星野先生看了看夫人,无能为力地回答道:“真琴她不见任何人,如果强迫她见人,情况会更糟。”
“我想她会愿意见我的,我也会让她的情绪稳定下来。”花泽类说。
星野先生和夫人显然对花泽类的过于自信表示怀疑。
“请让我试试,我想你们总不愿看到星野一直这样吧。”
星野先生考虑了一会,终于答应了花泽类的请求。
花泽类准备进入星野真琴的病房,道明寺走近他身边悄悄地问:“类,你真有办法吗?”
“没有。”花泽类在他耳边说,“司,请你帮个忙,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
道明寺看着花泽类走进病房,心里却紧张得五脏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