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道早晨清新温暖的阳光照进室内时,花泽类早已经起床做好了准备,他为星野真琴备好了适合她的早餐,此时正在计划着一整天的行程。
八点半,花泽类去敲星野真琴的房门,连敲三遍,房间内没有任何动静。这丫头真能睡,这么响的声音都叫不醒她,要是有人偷偷溜进房间,岂不是也察觉不到?
花泽类继续敲门,今天的节目很多,如果再不起床就赶不上时间了。花泽类对着房门连敲了一分多钟,可是里面依然什么响动也没有,此时的花泽类感到事情不妙,难道星野的伤势恶化了?他立刻请来旅馆里的工作人员打开房门,待他急急忙忙走进星野的房间时,屋里却空无一人。
花泽类将整个房间翻了个遍,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房间的门是反锁的,窗户也都是紧闭,星野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失踪了呢,正当花泽类打算报警时,他的眼睛瞥见了门旁的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的字体歪歪扭扭,看样子是刻意为之。花泽类读着字条上的内容,心也一点点揪到了一起。星野真琴被绑架了,绑匪趁此勒索了一大笔赎金,并威胁说如果报警就撕票。
花泽类看完字条气得将房门踢得砰砰响,引来许多客人围观。他看着那些丑陋的字,仿佛看到了一条条勒在星野脖子上的绳索,星野在绑匪的淫笑声中痛苦地挣扎,鲜血从她的脖颈处一点点渗出。花泽类心急如焚,却也不敢冒然报警,他害怕绑匪狗急跳墙伤害到星野。花泽类又将纸条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绑匪并没有留下交赎金的时间和地点,或是其它的联络暗号,这可急坏了花泽类。
就在花泽类一筹莫展之时,美作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美作没有看到星野便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拉着花泽类回到星野的房间,然后将房门反锁。
美作告诉花泽类,他已经知道了星野被绑架的事情,这个时候赶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花泽类感到不可思议,远在东京的美作怎么可能知道刚刚发生在千里之外的绑架案,然而美作告诉他绑架案不是刚刚发生,而是发生在昨天晚上。
原来美作昨晚去见父亲的时候,无意中听到父亲的一个手下在电话中提到了星野的名字,而他们又似乎在说一起绑架案。因为花泽类带着星野真琴去了北海道,美作担心电话中提到的星野就是星野真琴,所以他将父亲的这名手下带到了一个无人的房间。
这名手下名叫秋山,是帮会中的一个小头头。十二年前,他曾经想绑架一个名叫星野真琴的女孩,这女孩既漂亮又多才多艺,他想利用这个女孩大赚一笔,于是便将绑架一事交由一名叫作石川幸村的小弟办理。哪知就在万事俱备的关键时刻,秋山却得到了星野真琴毁容的消息,他一怒之下揍了小弟一顿,绑架之事也化为了泡影。昨天晚上,那个叫石川的人打电话给秋山,说他找到了当年的星野真琴,她没有毁容,而且出落得比小时候更加美丽,如果老大愿意,他可以立刻将她绑到老大的面前。由于此事已隔了十二年,秋山对是否还要星野真琴产生了犹豫,而就在这时,他看到了美作少爷。
美作告诉秋山,星野真琴是他的朋友,所以任何人不得伤害她。秋山听了这话吓得屁滚尿流,当即打电话给石川,要求他立刻释放星野真琴,并不得伤害她分毫。
可是美作依然不放心星野,石川已离开秋山多年,会不会执行他的命令尚不得知,况且他还听说这个石川极其阴险狡诈,人前说一套背后做一套,所以他连夜赶到北海道,顺着花泽类和星野的足迹一路找来,果然,星野真琴还是出事了。
可以肯定,绑架星野的人就是这个石川幸村。美作分析他绑架星野的目的多半是为了钱,所以在拿到赎金之前,他应该不会伤害星野。而他没有留下交赎金的地址,应该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不过他一定会与花泽类联系,告诉他交赎金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因此现在只有等待对方的消息。
没过多久,旅馆里的电话铃声响起,对方要求花泽类接听电话。花泽类慌慌张张地拿起听筒,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这个人就是绑架星野真琴的绑匪,他要求花泽类准备好一笔数目可观的赎金,而且全部要求是现金,然后等待他的通知。花泽类刚想问问星野的情况,对方却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赎金不是问题,马上就可以准备好。花泽类真正担心的是星野的身体,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怎么经得起绑匪的折腾,万一伤势恶化,他就是跳进万劫不复的深渊也不能原谅自己。
由于身边没有那么多的现金,花泽类给道明寺打了电话,拜托他准备足够的赎金带过来。他又给西门去了电话,请他转告星野夫妇星野真琴被绑架一事,他想知道这次星野先生和夫人对待女儿是何态度。
美作觉得花泽类完全是在赌气,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有心思管星野先生和夫人的态度,况且这次是出钱又不是出血,他们还不至于堕落到没有一点人情味吧。
西门到处寻找星野先生和夫人,最后在医院中星野的病房里找到了他们。
星野夫人听说真琴被绑架当场晕厥,医生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她苏醒过来。这次为了救真琴,星野先生和夫人愿意倾其所有,只要能保证他们的女儿平平安安地回来。西门望着伤心欲绝的星野先生和夫人,想他们还是在乎这个女儿的,之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也许是这之中存在着什么误会吧。
三人正准备出发去北海道时,医院的清洁工中田突然闯了进来,并请求带他一起去北海道。中田的要求令西门和星野夫妇大感意外,他去北海道干什么,现在大家正为真琴的事焦头烂额,哪有心情他带去北海道旅游。
西门刚要回绝中田,中田却扑到星野先生的面前,说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话。
“星野先生,您还记得十二年前的一个傍晚,一个人从车窗里塞给您的一张字条吗?”
星野先生望着中田的脸,回想着十二年前那个在他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一瞬间,虽然那只是刹那间发生的事情,却在他们家引起了山崩地裂般的后果。那张字条上的内容是提醒他有人预谋绑架星野真琴,把她作为摇钱树为某个组织赚钱,请星野先生务必想出良策应对。星野先生开始还有所怀疑,后来发现确有可疑分子在真琴的周围出现,这才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视。难道说眼前的这个清洁工就是当年通风报信的人?星野先生吱吱唔唔地问:“你,你就是当年的那个人?”
中田连忙点头道:“是的,星野先生,我就是那个送字条的人。”
星野先生在感到惊喜的同时,也感到了深深的恐惧:“这次,这次的绑架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中田冲星野先生点头道:“我想就是他。我认识他,所以拜托你们带我一起去北海道,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出真琴的。”
星野先生感到一点点安慰,他请求西门带上这个清洁工一起走,西门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内情,却也觉察出清洁工的不一般,于是答应了星野先生的请求。
当西门带着星野夫妇和中田来到北海道,见到花泽类时,道明寺早已携带巨额现金站到了旅馆里,只是绑匪始终没有再来电话,花泽类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正当大家心急如焚之时,旅馆前台的一个小伙子又来报告有位先生给花泽类打来了电话。花泽类飞快地跑向前台,拿起听筒,只听到对方得意地说了一席话后,迅速果断地挂断了电话,依然不给他任何询问的机会。
花泽类接过电话之后沉默不语,脸色十分难看。大家追问绑匪到底提出了什么条件,有没有说明什么时间前去赎人,有没有提到星野真琴的情况,她是否还安全。然而花泽类一概没有回答,沉默着走回房间。
大家对花泽类的表现很奇怪,纷纷紧跟在他的身后。当所有人都走进了房间,花泽类立即反锁房门,一声不响地在屋里四处查找。
看到花泽类的怪异表现,道明寺忍不住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花泽类停下来贴着房门静听了一会,确定无人偷听后才大胆地告诉大家,绑匪在电话里说出了这边的详细情况,包括来了几个人,什么样的人。绑匪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在警告他,旅馆里的情况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不要有侥幸心理,更不要想报警。他怀疑旅馆里藏有绑匪的内线,刚才在房间里四处搜寻,就是想看看有没有被安上窃听器。
大家听了花泽类的话唏嘘不已,绑匪竟然做了这么周密的安排,看来星野真琴被绑架是早有安排,他们全都进入了绑匪设下的圈套。
然而大家还是要继续等待,等待绑匪的下一步安排。
没过几分钟,房门再一次被扣响,不会是绑匪又打来了电话吧,花泽类一把拉开房门,却看见伯恩和达克斯陪着他们的母亲站在门外。原来双胞胎兄弟从道明寺那里得知了星野真琴被绑架一事,他们觉得事情重大,便将这个坏消息告诉了母亲,卡特太太得知后立即和儿子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北海道。
卡特太太在儿子的陪同下走进房间,星野先生和夫人立即站了起来。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也是第二次为了星野真琴站到了一起。星野先生和夫人没有责怪卡特太太的食言,在真琴危难之时,他们理应团结起来救助他们的孩子。
卡特太太的目光无意中落到了屋内一个中年男子的身上,他就是中田,卡特太太完全没有做好这种心理准备,像看见魔鬼一般全身瘫软地倒在了伯恩的身上。伯恩扶住母亲,正要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却见母亲突然冲向中田,发疯一般抓住他大喊大叫,众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卡特太太从中田的身上扯开来。伯恩和达克斯抱着情绪激动的母亲,不让任何人靠近。
中田望着声嘶力竭的卡特太太,一颗心像被搅拌机搅了一遍,痛得他全身颤粟。他慢慢走进这位悲痛欲绝的妇人,像一个犯下滔天大罪的犯人跪在她的面前,声泪俱下地请求她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