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无过殿中传出一个噩耗:一年来备受大皇子宠爱的画眉死了!都传是上吊死的,舌头都伸出两寸,死状十分可怖。
我大惊!昨晚差点就找到她问话了呀,怎么就死了呢?
难道失宠了看不开?不像呀,我见过她,她的心理坚强得很,不太可能因为失势而自寻短见。还是她手中有某人的把柄,所以被杀人灭口?!
大皇子南宫无过?!
我倒抽一口冷气,要不是昨晚那黑衣人救走我,肯定会被南宫无过发现,说不定我的小命也不保了!
凶手是南宫无过吧。我亲眼见他从画眉房中走出来的。那救我的那名黑衣人又是谁?他的那句话又那么耐人寻味。可是这样一来,我的疑问就无处可解了。
出于好奇,尽管南宫无尘一副不热衷八卦并且对我不冷不热的态度,我还是厚着脸皮半怂恿半拖着他一同到了无过殿。
厅上,无过的新宠千柔被吓得不轻,浑身颤抖的黏在南宫无过身边,而南宫无过则一派坦然,仿佛习以为常,只是对娇柔人儿极尽安慰。画眉只是南宫无过的侍寝而已,现在他又有新欢软玉在怀,在他看来,死了个不受宠的女人,跟死一个阿猫阿狗没啥两样。
我看得侧目发指,我心寒的不只是他的绝情,而是,更是……虽然我没亲眼看见,但他是嫌疑最大那个人。
“哦?原来是我的未婚妻来了,也对,本殿的一个女人出事了,你这做正室的也该出来主持一下吧,不然日后难以立威服众呀。”南宫无过目光深邃的逼视着我们,嘴角却充满嘲讽。
残酷冷血的恶魔。
我不与他辩驳,却故意学着千柔的黏人功夫,挽起南宫无尘手臂,哼,你未婚妻偏偏黏着另一个男人,就要气死你!南宫无尘这时面带笑容乖乖地配合,让我觉得好不得瑟!
南宫无过倒也不受刺激,只是眼神冷若冰霜。
这时恰逢七王爷南宫烈来到,南宫无过、南宫无尘热络的喊他“七皇叔”,同时听得千柔竟颤音亲切的喊他“姨爹”。
哦,原来新宠是皇亲国戚呀,我不由细细打量起她来:娇袭一身纤弱,浑身上下全是教人痛惜呵护的女儿态;更有如此背景,难怪会被立为侧妃;也难得她没有趾高气扬的姿态,与七王爷的谦和有礼同出一辙。
但我总觉得可惜,好端端的一朵花呀。
七王爷一番打听,也了解了这件突发事件。不由脸上生忧:“过儿,柔儿对你痴心一片,你可要好生对待,别委屈了她;不然,本王也不会放过你呵。”
南宫无过连忙答:“皇叔请放心,我不会让她受半点伤害。”
我察觉到他有意无意睥我一眼,好像故意让我难堪一样。
切,关我什么事?!难道我该配合地吃个干醋?
“没想到出了这等事,无过,既然发生在你殿中,你就好好处理这事,别引起恐乱才是。”七王爷正色说。
“是的王叔,无过自会处理好。”他恭敬的应声。
七王爷颔首,离开前特地看了一眼偎在南宫无尘身边的我,我好像听到一丝似有似无的叹息。
死了一个徽不足道的女人,似乎没有什么人去关心。比起眼前的千柔,画眉应是没什么背景的人吧?可怜了里间那具死因不明的冰冷的尸体。
“南宫无过,你真是个冷血之人!”我终于忍不住出声。
对他软声安慰怀中的娇人儿很是看不顺眼,我虽然与画眉没什么交情,但毕竟数个时辰之前她还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旧人尸骨未寒啊,这人就拥着新人好不快活!
岂料南宫无过冷哼一声:“她要寻死,与我何关!”
“你,你明明就是——”凶手!但是南宫无尘掐捏我手心,示意我别说话。
也是,没凭没据的,我说什么呀?总不能说我昨晚亲眼看见他从画眉房里出来吧!
南宫无过眼神阴冷的盯我一眼,扫到我与无尘握在一起的手,不屑地哼声。
“皇兄,无尘就不阻你处理后事,打扰了!”事情按着它既定的轨迹落幕,实在没什么好猜度的。
“随便。”南宫无过冷冷地道。
南宫无尘拉着我,落落大方地走出前厅,若不是我死缠着他来,他才不想过问自己皇兄的这种风流事!
“画眉不是自杀的!”走出无过殿,我不死心对南宫无尘说。
“那又怎么样?你以为替一个无足轻重的死人平冤有价值吗?”南宫无尘平淡无波地应我。
价值?
说的也是,每天冤死的人很多,事不关己,就没必要把麻烦揽上身;只是——
“如果她的死跟端木夏毅的死有关,这算不算价值?”我说。
是的,这种猜测越来越强烈。
“你就这么确定?”他没有出现我预料中的惊异,仿佛早就过滤了这个想法,让我感到挫败。
“你也这么想过吧?”如果他心中没疑问,任凭我怎么推攘,他也不会去无过殿一探究竟吧,那么他又发现什么了?
我撇撇嘴:“很多事,我搞不清楚,你也知道,我才来这里一个多月。”
我口中的“这里”指的是他们这个世界。
“那你为什么怀疑到我皇兄头上了?”他突然饶有兴趣地问,露出一个多时未见的笑容。
“别打岔!”我眨眨眼,“告诉我,画眉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去?”
记得她曾经问过我一句“你真的不认得我吗”,貌似端木知秋认识她,也就是说端木夏毅大有可能认识她,也许关系还不一般。
耶?难道?!
不料南宫无尘白我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别忘了,我也是回国一个多月——严格来说,我回到靖南的时间加起来不到半个月。”
这人!真是现学现卖。
我瞪他:“你一定知道的!”
他有那么多线眼!
他无辜眨眼说:“我真的不知道。”
哼!
“知秋——”
“我叫格格!”
“好吧,格格。”
“嗯?”
“以后不要随便去查别人的事,那不是你该知道的事,反正……反正你不必像知秋一样活着。”
我定定的与他对视:“我,一定要知道,那也是我的责任。”
“……那至少,你决定前先跟我商量。”他没辙的让步,是不是觉得我跟端木知秋一样固执?
“你肯帮我?”我暗喜。
“那也是我的责任。”他说——那是我的话呀!
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