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越说越大声,最后气愤的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可是走到门口想了想最终又不放心这么留子衿一人在此,于是复又退回到屋内桌边,连连饮了两杯茶,然后重重的坐到桌边椅子上瞪着眼睛鼓着腮帮看着子衿又说道:“你这个笨蛋,你以为鑫只不爱你一人吗?她也不爱我,我是不是也不应该活着了?”
说着这番话的傲雪此刻漂亮的杏眼里溢出一丝悲伤,整个面容也不再像往日那般天真,露出了符合甚至超出年龄的庄重,随后在子衿若有所思的眼神注视和关心下,不自在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慢喝下去,顺便整理了一下被子衿气的有些混乱的大脑重又接着说道:“你不用怀疑,我跟你是一样的,对于鑫来说,也只是她的‘责任’而已,其实不光是我,我想烟哥哥和余哥哥也都是明白的,在鑫的心中真心爱着的人——只有凰哥哥一人而已,呵呵……”傲雪说到这里低下头自嘲的苦笑起来。
“傲雪,你不要紧吧。”被这样突然变得成熟起来的傲雪有些吓住的子衿担心的轻轻问道。
“呵呵呵……我没事。”傲雪又苦笑笑摆摆手,甩甩头隐去眼底深处的悲哀对着欲言又止的子衿说道:“你是不是要问我既然明白鑫的爱全都给了凰哥哥,为什么每日里还能这么开心。”
“是。”子衿点点头,一脸疑问的看向傲雪。
傲雪微微一笑,眼神迷离的仰起头幽幽说道:“大道理我不会说,可是至少我明白鑫会对我负责永远不会丢弃我,这就够了,这样我就能够有资格陪伴在鑫的身边,每天里能够看着她,我就已经很知足了,因为她不爱我可是我来爱她就可以了。鑫她不是普通的人,她的心中不光要装着咱们这些人,还要装着天下的百姓,她已经很累很累了,咱们既然爱她,就应该帮她分担一下肩上的重任。”说到这里,傲雪郑重其事的看向子衿,又说道:“如果你我不能像凰哥哥、烟哥哥和余哥哥那样帮她料理繁杂的政事,可是至少不要让她为你我担心和分神,我想这样做才是真的爱她,你说是不是?”
子衿本就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只不过陷入了感情的漩涡一时间无法释怀,如今听了傲雪这番以身说法的劝解之话,当即如同当头棒喝一般头脑清明起来,往日里冷鑫对他的关心和爱护全部涌上心头。——是啊,那种让他感到温暖、让他没有了孤儿感觉的关心和爱护绝对是出自于表妹的真心的,他和表妹的血缘关系永远也不会改变的,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贪心,想要的更多,看着表妹对着凰哥哥才有的深情的眼神就嫉妒起来,也想让表妹这般看着自己,唉,罢了罢了,傲雪说得对,如果我真爱表妹,那就不要让表妹为难,为我费神。子衿想到这里,虽然内心依然酸涩,可是眼中的神色却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晦涩重又透出点点光芒。
看着这样重新又焕发出生机的子衿,傲雪暗地里终于松了口气,因为他知道子衿不会在有轻生的念头了,也高兴自己终于也能像凰、烟淼和余琪等三人一样帮到冷鑫的忙。
月朗星稀,夜凉如水,因为子衿的事情,烦闷不已的冷鑫头一次夜里没有像往常一样到凰等人的宫里去歇息,而是独自睡在了自己的凤翔宫里。可是,因为自从进宫以来她就一直轮换着到各宫睡觉,早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人陪着的温暖,此时独自睡在专属于女皇的豪华却无丝毫温暖的大床上,辗转反侧着,折腾到半夜也无法进入睡眠状态,无奈之下,坐起身来拿过一旁的衣服披在肩上,走出寝宫,拒绝了凤翔宫里值夜的侍人们的陪同,独自往凰的锦华宫走去,可是还没走到锦华宫门口便想到凰的身体刚刚好转,此时过去必然惊扰到凰的睡眠,于是掉转头又往余琪住的秀锦宫走去。
看见女皇深夜里独自一人走进秀锦宫,秀锦宫里几个值夜得侍人是又惊又喜。惊得是女皇会半夜来此,不合常理;喜的是这样也证明了女皇对自己的主子是宠爱的,那么自己等人也会跟着借光,于是个个慌忙上前施礼,领头的小侍也急忙的要进去内室禀报余琪。
“不必了”冷鑫急忙摆手阻止,可是一来因为侍人们问候冷鑫的动静比较大,二来内力深厚的余琪本就睡眠很浅,听见动静早就醒了过来,听清楚是冷鑫来了,急忙坐起来下了地慌慌张张的连鞋都没穿好几步就走到寝宫内室的门口,打开门迎了出来。
迎向冷鑫身前的余琪带着些微兴奋问道:“师妹,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看见余琪就穿着单薄的中衣迎过来,冷鑫翻了个白眼回了一句,然后拿下披在自己肩头的衣服反手披在余琪的肩头一脸责备的说道:“谁让你起来的,仔细着了凉。”说着话便皱着眉头伸手拦腰抱起余琪往内室走去。
因为这片大陆上男人都长得比较娇小,身高基本都在一米七左右,甚至更低,很少有高过女人的,自然地余琪也不例外。他的年龄虽说比冷鑫大了几岁,身高在这片大陆上男儿家之中也算出类拔萃的了,可是此时被已经身高过了一米七的冷鑫托起来抱在怀里却丝毫不显的突兀,反而让人觉得有了小鸟依人般的感觉。
“师妹,放下我自己走。”不是没有被冷鑫抱过,可是这么当着许多侍人们的面拦腰抱在怀里却是第一次,因此余琪在被冷鑫这么突然抱起来后,白皙的脸孔登时红了起来,就连耳尖都羞涩的红透了,于是不好意思的瞥了一眼身后的侍人们,轻声说了一句后,就欲挣扎的下来。
“老实些”冷鑫轻声呵斥一声,又把余琪往怀里紧了紧,然后回过头吩咐领头的侍人:“给你们主子熬些姜水,一会儿送进来,其余的都散了吧,这里没什么事了。”因为各宫里都有自备的小厨房,就是预备各宫的主子有事时临时用的,所以半夜里熬碗姜汤也不算麻烦。
“是。”领头的的侍人轻手关好内室的门,带着众侍人悄悄退了出去。
进了内寝室的冷鑫把余琪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自己随之也脱了鞋钻进被里紧贴着余琪躺下,抱着余琪精瘦的腰身,把头埋入透着温暖的怀里,听着余琪的强有力的心跳声,突然间鼻子一酸,一股热流毫无预警的就冲到了眼眶里。
御书房,冷鑫面无表情的坐在御书房女皇专用的凤椅上,不停的翻阅着面前御案上堆放的诺大一堆奏折,不过陪伴在御书房里的辅政亲王凤千染以及左相杨凤英和右相叶枫都看出来此刻冷鑫的眼底里蕴满了森寒的冷意,看见冷鑫眼底的这股噬骨寒意,素来与她最亲近的杨凤英和叶枫便明白冷鑫这次真正的动了怒气,心里不禁哀叹那些上奏折的大臣们真的是太不识趣了,明明知道新女皇最厌烦的就是‘祖制’两个字,偏偏还总是有人不知死活的妄图拿祖制来要挟女皇。
冷鑫看完手中的最后一卷奏折,冷冷一笑,把手中的奏折扔到御案上,慵懒的斜倚在凤椅上,然后眯着狭长入鬓的风眸上下打量了站立在御案前垂手站立的左相杨凤英和右相叶枫好一会儿方才用很平静的语气说道:“这就是两位丞相今日所说的非得让朕解决的问题?”冷鑫说着这番话之时语气虽然平淡,可是浑身上下却自然而然的散发出天生帝皇的威压。
在冷鑫这种天生帝皇的威压注视下,即使是和冷鑫素来亲近的杨凤英和叶枫两人也是受不了的,此刻两人不仅后背被冷汗浸透就连额头上也渗出了点点的汗珠,两人不约而同的用哀求的眼神看向坐在御案旁边的辅政亲王凤千染,期望凤千染能够帮助她二人分担一下,毕竟冷鑫对这个大姐是很尊重的,何况这一段时间冷鑫因为要准备大婚的事情,把政事都交给了凤千染处理,因此冷鑫问的问题按理说也应该是辅政亲王凤千染来与冷鑫解释的。
可是当杨凤英和叶枫看到凤千染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静坐在那里好似浑然没有看见自己两人的求救眼神时,不由得眼冒火星气得在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暗自咬牙着过后一定要找凤千染清算,明明是三人的事情,到头来还是由自己两人背黑锅。其实她二人哪里知道在冷鑫散发出的天生帝皇的威压下就连凤千染此时也是扛不住的,也渗出了一身的冷汗,此时正在心里念叨着:“对不起了,两位丞相,本王这个小妹发起火来本王也是很害怕的,因此这个事情你们俩就先扛着吧,过后啊本王会弥补两位大人的。”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凤千染一边愧疚的低着头躲闪着杨凤英和叶枫两人气愤的眼神,一边恨不能变个隐形人,让冷鑫好看不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