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终究心软了,更何况,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这伤口要是裂了,还得她处理,而她现在又闻不得血腥味,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秦涟漪的心思复杂难解,好一阵,才发现他竟动也不动,她微微侧过脸去,躲开他的唇,而他竟没有反应,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再仔细一看,唐天齐此时更是双眼紧闭,他竟在吻着她的时候昏迷了,一瞬间,她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但他的身子灼热的温度提醒她,他又发烧了,而那双仍带着伤痕,有力地胳膊,竟还紧紧地揽住她的腰不放。
这可是,大白天,不是夜晚,如果秦府有什么事,下人找她,这不是引起更多地风波吗?
俗话说,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在秦涟漪尝试用各种方法挣脱唐天齐的钳制之时,门外突然响起老管家的声音:“小姐,六王府的小王爷前来拜访!”
“福伯,你告诉他,我今个身子不适,不易见客,请他改日再来!”秦涟漪稳住心神,一如常日那般吩咐道,但刚刚昏迷不醒的唐天齐突然将唇移到了她的脖子上,无意识地磨蹭。
“小姐身子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瞧瞧?”福伯站在门外有些担心,更有些疑惑。
福伯担心的是,这老爷如今被人害得就这么去了,这秦府就只剩小姐一人,而小姐不但身子不好,而且婚嫁之事更是波折重重,无法让人放心呀!
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他怎会不知道,一些下人也认为小姐请冷如冰,但只有他这个老仆知道,小姐是把伤心藏在心里,不愿轻易露出来,让别人可怜而已。
老爷对他当年有天大的恩情,如今,他只希望能继续打理好秦府的生意,让小姐以后的日子能高衣食无忧,可最近不断有一些地痞流氓还有各色各样的人来找秦府店铺的麻烦,但他又不愿让小姐烦心,只能自己尽力维持。
福伯疑惑的是,这大白天,小姐为何门窗紧闭,要是,他平常前来禀报一些事情,小姐一定会开门将他迎进房间去,并沏一杯好茶给他润润喉,但今日,却不见小姐开门,这怎么都觉得有点不同寻常,而且,刚才小姐说她身子不适,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事瞒着他这个老头子吗?
想到这里,福伯开口道:“既然小姐身子不适,那我马上让人去请大夫!”
“不用,福伯,我——我真的没事,您别担心,忙你的去吧!”如果真的让福伯请大夫来,那后果恐怕会闹得人尽皆知吧,到时,就算有八张嘴也说不清楚了,不过,他与她之间,本来已经说不清楚了,好不好。
秦涟漪越是推辞,福伯就越觉得不对劲,更是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小姐,老爷曾交待过,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小姐感觉身子不舒服,一定要请大夫前来看诊!”他情急之下,想起从前老爷的嘱咐,顺口说了出来。
“福伯,我真的没事,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既然不想看大夫,必然有我的理由,您老何必强求呢!”说到后来,秦涟漪的语气已经是在叹息了,如果请个大夫前来,那恐怕不但唐天齐会曝光,连自己有喜的事情也藏不住了,现在在她还没想好怎么办时,这件事情还是瞒着的好。
门外的福伯沉默了,他一向了解这个小姐的性子,既然她不愿看大夫,那就一定有她的理由,他也不会强求的。
“那小姐注意休息,小姐有什么事一定要早点告诉福伯,我去送送小王爷!”福伯说完,正要离去之时,唐天齐偏偏在这个时候,由于疼痛,发出了几声听起来很清晰的低吟。而这个声音跟男人在床上进行那种运动的声音是极其相似。
福伯也是个男人,而且是过来人,他一听到这个声音,有点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姐的房间里怎么会有男人的那种声音。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他听错了,一定是他听错了,小姐绝不是那种会在自己房中私藏男人的人,但是这紧闭的门窗,好像又暗示着些什么,不,不,他不能胡思乱想,福伯在心里提示着自己,再次打算转身离去。
房内又传出两声低吟,这次他听得更清楚,他确信自己没听错,但为什么会这样呢?他该怎么办呢?这个男人到底是谁?是不是他在侵犯自家的小姐,而小姐有苦说不出,也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所以只好用言语掩饰?
唐天齐先前的低吟两声,秦涟漪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但接着的两声她可是终于反应过来了,她猜想,福伯这样精明的老人已经有了怀疑,而现在她已无计可施,只好用最原始的方法,她低头,吻住了他的唇,将他所有的低吟都吞咽进了肚中。
福伯在门外又站了半刻钟,门内却再无半分声响,他只好试探地再次问道:“小姐,那我去了!”
“嗯,晚上您过来一趟,我有事对你说!”秦涟漪心知福伯既然已经怀疑了,这事总是瞒不住的,还不如告诉他的好,但现在唐天齐昏迷不醒,而且还将她揽在怀中,实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更何况,唐玉轩还在大厅等候呢?
说起唐玉轩,对此人她虽无多大反感也无多大好感,前几日,爹爹过世之后,她心思烦乱,不曾想好接下来要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此人,所以除了他前来上祭那天,两人简单交谈过几句之外,并无多少语言,只是不知他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不过她先前曾动过借用他的身份来为林怀玉报仇以及制衡唐天齐,但现在看来却不知还用的上不。
但女人的直觉却告诉她,这个小王爷对她有兴趣,但他未免太沉不住气了,在林怀玉的尸骨未寒之时,他就找上门来了,或者是,他曾答应过她,要帮她找到凶手,是有什么线索或者眉目了?
但现在的状况却是她救了唐天齐这个大麻烦,让她动弹不得,她就算想知道唐玉轩所来为何,也无法起身,想到这里,她对着身下的男人怒目而视。
“是,小姐!”福伯明白了,也许今个晚上,自家小姐会对他有个明白清楚的解释,他一向相信自家小姐的能力,在这个时候也不例外。所以,他转身离去,并吩咐下人,小姐今日不准任何人前去打扰,要在房间里静一静。
打理好了这一切,他才起步往大厅而去,对于唐玉轩这个小王爷,虽不知他此时前来拜访的目的为何,但他记得老爷当年在世之时,对这个小王爷好像并不喜欢,至于原因到底为何,他也不清楚,不过看在他将小姐护送回京城的份上,他这个当总管的也是笑脸相迎。
唐玉轩坐在秦府的大厅上,已经喝完了三杯清茶,但还不见秦涟漪的身影出现,他敛下眼眸,随意地打量秦府客厅的摆设,虽说是京城首富,但这客厅布置得并不俗气,反而整洁大方。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是最佳时机,他知道秦涟漪并不像那些庸脂俗粉喜欢上他的身份或者权势,她对他现在并未动情。
但那又怎样?他这人最喜欢的就是挑战,和七皇叔的漫不经心不同,他要把这世上最高处的权势,最巨大的财富,还有最了不起的女人都要归他所有。
为了得到这一切,他并不反对采取一些非常手段,包括将林怀玉的死嫁祸给一向爱惹事的七皇叔,包括派人将秦老爷这个可能将来威胁他的计划的老东西除去。
他是面前的挑战越大,他的欲望也越多,而且他并不介意去面对自己的心灵。
他其实,真的不明白为何就那么仓促地想将这个女人据为己有,到底为什么呢?他现在也没有想清楚,按理说,这个世上比秦涟漪美丽,比秦涟漪温柔,比秦涟漪纯洁,比秦涟漪冷漠的女人多了去了,但他就被这样一个女人那么莫名其妙地吸引了,他先前只当是因为自己求婚被拒,不甘之心在作崇,但这几日,当他静下心来,却时常想起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冷淡之极的话,他突然觉得,一切并不是他原来想象的那个样子。
喜欢上一个女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尤其是这个女人此刻心里并没有他,这更加唤醒了他的掠夺心和征服心,他决定接受这个女人已经开始在他心中扎根开花的现实,不回避,不逃跑,不退让,不错过。所以,他现在才能拿出加倍的耐心等待那个女人现身。
对于那个只比自己大几岁的七皇叔,他承认这个皇叔的性子很难猜测,无论是在将来的举事上,还是在秦涟漪这个女人身上,都是挡在他前进路上的一个绊脚石,所以,迟下手不如早下手,他当然知道,七皇叔先前加注在这个女人身上的一系列事情,所以,他决不允许,有一天这个皇叔和他争夺同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