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安排的特别惊喜?”其中一人显然很不解。
“难道没有可能吗?你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别开生面的娶亲节目?”
“嗯,王兄说的是有点道理。”
“要不然,既然是抢亲,为啥就到了屋顶之上就没状况了,两边也没见死个人什么的,一看都是弄出来给我们看得,要是真死个人,不是太晦气了吗?”
“可这样吧人家屋顶弄个大洞不好吧。”有一个人很实在的道。
“你笨不笨呀,王府多的是银子,别说是一个屋顶了,就是建造十座这样的房子,那也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慕容月听到此处,再次感叹众人无与伦比的想象力,以及八卦无与伦比的创造力,没准有一天,有人也会把自己传成是女扮男装的妖孽,一想起女扮男装,他不知怎么,就突然想起了曲离离那个妖女,今个好歹也算是她不知是真是假的表姐出嫁之日,她怎么一个影子也不见?
街上早已恢复了秩序,原先的迎亲队伍再次整齐划一地,吹吹打打地向六王府而去,虽说,这次有惊无险,但众百姓可是看得很过瘾,当下议论纷纷地开始散去。
唐天齐在这时,也站起身来,盯着那远去的花轿道:“走吧!”
“现在就走?”
“是呀,我们进宫去。”
“进宫?”慕容月闻言却腾地一声站了起来道:“你的意思是,六王爷他们今晚要逼宫?”
“难道你不觉得今个是个好日子吗?我那六皇兄可以用儿媳妇牵制与我,可以借助喜筵将众大臣一网打尽,还有被这更好的日子吗?”
秦涟漪在花轿外有骚动之时,就闻到了一股香气,然后就觉得有些迷糊起来,所以,整个屋顶上的一切,她全然不知,等她清醒过来之时,已被喜娘扶着拜了堂,所以,从头到尾,它都不知一个曾与她十分亲近的男人最终选择了成全她的幸福。
这个夜晚,在皇宫大内之内注定是要充满血腥的,连月色都没有一丝。
刺耳的金戈交击声,响了多半晚。
而那些被六王府的美酒佳肴灌醉得大臣们则躺了一地。
凌晨时分,刚才还在前厅敬酒的新郎面上却无一丝喜色。
刚才得到的消息让他脚步有些虚软,完了,一切都完了,他心中充斥着这样一个念头,他曾经的万丈雄心在今晚宫内的变故未遂之后,一切都化成了泡影。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想不通,还好,他还有最后一张牌,他要确定这最后一张牌仍在自己手里,这样就算没有翻盘的机会,但至少还有活命的机会,他不能丧气,绝对不能丧气。
如此在曲曲折折的廊上走了一阵,他终于到了新房门口。,两名宫女和众多的心腹守在门外,各种大红喜字和大红灯笼处处还带着一丝喜气,一切看起来都安然无恙,
“见过小王爷!”护卫和宫女们上前行礼,可他只是随意地挥了一下手,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和他们说些什么了。更何况,过了今夜,这些人的命运会怎样,已经不是他所能掌握的了。
他犹豫了一下,推开了新房的门。
房间里很静,很静,静得让他心中不安。
他疾走几步,入了内室,一眼望去,只见新娘身子直挺挺地穿着大红嫁衣,头顶盖头坐在床前,一动不动。他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可六王爷今晚在宫内逼宫之事败露,现在生死不明,这重大的打击让唐玉轩失去了往常的敏锐,他甚至都没有发现,为何本该守在房内的宫女和喜娘一个都不见呢?
他脚步有些迟缓地走到放置了满盘吉祥之物的桌前,桌上有一个酒壶,两个酒杯,一看都是用来让新人喝交杯酒的。
可是,他现在却心思烦乱,不知揭开盖头之后,该怎样面对秦涟漪,对她,他是真的动了心的,是真的希望能给她最好的荣华富贵,可今晚起事不成,一切都成了未知之数,现在是带着她逃命呢?还是任凭她自生自灭呢?或者以她作为人质,护卫自己的安全呢?
唐玉轩一时之间决断不了,但留给他已经没多少时间了,说不定,捉拿六王府所有人的御林军已经在来时的路上了,片刻之后,就会闯了进来,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时间可以思考了。
他站起身来,站在新娘身边,默然无语,最后,终于下了决心,用旁边放的秤杆揭起了盖头,却惊地退后了几步,嫁衣还是那件嫁衣,凤冠还是那件凤冠,但新娘子的脸却已变成了一眼眶深陷的骷髅头,白骨森森。哪里还有新娘的半丝影子。
不,不,怎么可能,只觉那黑洞洞的两个眼眶正冒着丝丝寒气,他低头再望去,却见两只袖子外分别露出几个白骨手指,各夹着一张纸条。
“小四!”他沉声喊道。那是他最可靠的随从。
“小王爷,您叫我。”那小四在门外听到呼唤,进入了新房。
但抬眼一看新娘子的样子,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却在唐玉轩冷狠的目光下住了口。“小王爷,这——这——”他结结巴巴地不知说些什么,早被吓得魂不附体。
“看那纸条上都写得什么?”唐玉轩面无表情地吩咐。
那小四战战兢兢地从那白骨上面抽出了纸条,一看,身子也抖了起来。
“念!”
小四那敢违抗,只好硬着头皮拿起其中一张念道:“不好意思,小王爷您的新娘子我们带走了。”
唐玉轩闻言,抽出旁边墙上挂的长剑,猛力向放置酒菜的桌子一剑砍去,那些酒菜碗碟噼里啪啦地滚了一地。
那小四惊地一下跪了下去,又念道另一张道:“不要碰我,我有毒。”那小四看清这句话后,手一松,那纸条就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这就是你为小王我看护的新娘子,我和父王要你们这些蠢才何用?”下一刻,剑光一闪,那小四已是身首异处,喷出的血和新房内的喜色融为了一体。
模模糊糊的人声传入秦涟漪的耳中,她睡着了吗?吃力地睁开酸涩的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她在潮湿的地方穿行,偶尔有一股冷风袭来,还有几个男人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不断地回荡,可等她睁开眼后却发现自己的头上没有了盖头,身上也没有了嫁衣,里面素白的内衣边缘还有些许泥土的痕迹,而现在待的房间也不是一个喜房该有的样子。
这房子里的摆设整个显得简单而雅致,但又不失华贵,仅仅自己脚下踩的铺满地面的织毯就是极其稀有的,就算秦府的大富之家想得到这样的一张毯子都是非常困难之事。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什么时辰了?唐玉轩的人呢?
捧着浑沌的头,她从斜倚的床头坐起,门外却传来几声不算陌生的人声。
“我说,老二,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王爷到底什么时候才见新娘子呢?”
王爷?哪个王爷?
“老大,你急什么,宫内的事情想必也不是一时半会能结束的,真是王爷不急太监急。”
“你说谁是太监?”先前的那个叫老二的人显然不爱听这句话,接着就听道那位老大猛横一声道:“我说老大,你挖了这么多天地道,这手上的力气还是这么大。”
“你还说,再说我就拧断你的脖子,你们几个倒好,只是时间到了,把新娘子从地道里偷渡出来就好,可真是轻松呀!”想到这里,强盗四人组的老大就那个郁闷呀,如黄河之水泛滥不歇。
地道?地道?秦涟漪反复脑中咀嚼这两个字,心中隐约有了某种猜测。
“老四,你刚才用的药粉药量重不重,可别耽误了王爷的洞房花烛夜呀!”
“呵呵,不会的,至多让秦小姐昏迷四个时辰,现在才过了两个时辰,大概一会王爷回来就该清醒了。”
“老二,老三,老四,你们三个说说,王爷每次都这样将秦小姐抢来抢去的,他的心中到底咋想了。”
“谁知道恶魔王爷的想法,不过今晚咱们也算作了一件好事,你们说是不是?”
“那是自然,如果,今晚六王府的人被御林军一网打尽,那秦小姐名义上已是唐玉轩的小王妃,不是也得一起跟到大牢去受罪。”
“说得也是,谋反,谋反,可是重罪,那六王爷也是吃饱了撑着,已经是乌龟权势与一身的王爷了,难道非的当上皇帝才成,所以呀,这件事情再次告诉我们,人心不能太贪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觉得秦小姐天生就是属于恶魔王爷的,他们俩在一起看起来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是呀,是呀,也许过不了几天,七王府就有一位新王妃了,那时,恶魔王爷有了荼毒的对象,我们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接下来,门外的人还说了些什么,秦涟漪听得一身冰冷,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刚才听到的消息已经把她的脑子炸得一片空白,她整个人都木了。千算万算,她还是算不过唐天齐。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她想为林怀玉报仇竟那么难呢?为什么,她总逃不开他的天罗地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