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红楼之雍皇夺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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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康熙点头不语,半日才凝视着青云,淡然道:“老四极好,朕自然知晓。不过,老四终究是太过阴冷了些,虽然这些都是朕所要的,可朕却仍旧不愿意他一辈子这么下去。日后,青云,你可要多多提醒老四一些。”

青云轻笑道:“青云遵旨。”

他也不会问康熙的意思,只不过也瞧出了康熙心意的一些眉目,这就足够了。当日里父亲临死之前亦曾言道,只有胤禛方能胜任帝王之位,到时候,也就是他们家彻底脱离俗事的时候了。

康熙摆摆手,叹道:“朕可不曾跟你们说什么,你们也不曾跟朕说什么,日后的事情,也就走着瞧罢!他们若是还要争,就叫他们争罢!只要太子在位一天,他们就谁也讨不了好去!”语气中蕴含着的,竟似要将胤礽当做炮灰。

腾格里和青云心中了然,也都相视含笑不语。

今日康熙的话,似乎也是托付的意味浓厚,叫他们两个都暗自嗟叹不已。

堪堪退出康熙的营帐,腾格里便瞧见黛玉衣袂蹁跹,飘然走向胤禛营帐,但见她长眉上纠结着淡淡的一缕忧愁,容貌比花1蕊娇嫩,身形胜杨柳婀娜,风姿若仙子婉转,所到之处,似乎草含其香,泥留其馥,四面八方的人都瞧呆了!

腾格里见状,轻轻将心里的那一抹郁闷压下,笑叹道:“四贝勒倒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不但康熙对胤禛的信任坚不可摧,就是黛玉的担忧和照顾,也会叫胤禛心里比吃了蜜糖还甜,这家伙!

不提草原围猎胤禛受伤之事,却说那荣宁二府,今非昔比。

如今太子代政,康熙却又命胤褆辅政,兄弟两个嫌隙甚深,自然相互牵制住了,然两门下的奴才门人,却又欢欣鼓舞,越发意气风发了起来,说话也都底气十足,为人处事嘴上总挂着“是太子门下”,或“直郡王门下”几个字。

自然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贾府女元春,今日已是胤褆之侧福晋,在府中除嫡福晋伊尔根绝罗氏之外,余者皆是侍妾等等,毫无地位可言,也奠定了元春尊贵的侧福晋之位。其色尤艳,其艺极绝,胤褆宠爱之余,也早就吩咐令其回娘家省亲六个时辰。

贾府早就忙着此事了,建造省亲别墅等等,挥霍出大笔银钱。

虽然贾府乃是包衣奴才,可终于出了一位镀金的凤凰,也算是光宗耀祖。王夫人只觉得浑身都是喜气,在贾府中说话的分量也重了起来,日后宝玉的前途也不可限量,因此奉承贾母也愈加小心,掌管家中事务的手段也日趋成熟。

堆山凿池,构楼筑阁,别说银钱如流水,上下三四百口子也忙得脚不沾地。

贾府中,也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元春归省有身份有荣光。

伊尔根绝罗氏听闻此事,却全不理会,不管元春如何受到宠爱,总不会越过了她去,倘若元春胆敢对她不敬,也不用立下家规,一声令下,打死了元春,康熙也不会怪罪于她,故她依旧一心一意地去找裕亲王福晋等抹骨牌说笑等等。

可巧这日康亲王福晋也在,因道:“怎么听说四贝勒伤着了?”

女眷虽身在京城,可消息却极为灵通,这才几日,她们就知道了。

胤褆福晋闻言一愣,忙问道:“竟有此事?我倒没听说,可要紧不要紧?”

素知胤禛武功极出众,罕有人能伤着他,如今竟传出受伤的消息,可见当日事情之凶险,绝非寻常事情。纵然伊尔根绝罗氏并不怎么理会俗事,也不由得心中骇然,暗暗忖度着,唯恐事关胤褆。她总是最明白胤褆的心意的。

“哪里能不要紧?”裕亲王福晋蹙眉叹道:“早就有消息传来了,那四贝勒乃是为了救皇上,挡在了皇上面前,才叫猛虎给抓伤了,伤口深可见骨,就差那么一点儿,连性命都没了。”

康亲王福晋喟叹道:“倒是难为了这个孩子。”

不禁担忧地道:“四贝勒受了伤,可不知道小鱼儿那孩子得哭成什么样子呢!”

裕亲王福晋忙笑道:“快别担忧了,我可听说了,幸而草原上那边有一位神医,才将四贝勒从阎王殿拉了回来,如今伤势虽重,却已无性命之忧。至于小鱼儿,她倒是没哭得怎么厉害,还托了书信回来给你。”

吩咐人取了书信来,递给了康亲王福晋。

乍闻黛玉有书信送到,康亲王福晋不免有些诧异,为何竟送到裕亲王府再给她,却不送到康亲王府上去?思索一番,也无头绪,忙展开书信一看,立即站了起来,手捧书信,堪堪看完,不由得满面怒色,拍案道:“真是岂有此理!”

裕亲王福晋与胤褆福晋忙问道:“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康亲王福晋细细地折叠好信笺,方叹道:“这不是小鱼儿的信,竟是皇上借着她的名义命人送过来的,四贝勒受伤竟不是偶然,皇上龙颜甚怒,又吩咐叫我们府上将一些上好的药材送过去,也叫我们王爷查查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话虽如此说,心中却不免纳罕非常,不懂康熙之用意。

他为帝王之尊,一道旨意也就快马送到了,何必如此繁琐?

思索半日,康亲王福晋方恍然大悟,忖道:“原来如此,皇上竟是这个意思!他不大张旗鼓地传下意思,却又要隐隐约约将消息透露出去,好叫谋划的人自乱阵脚。果真是深不可测的心思,一点意思也要拐十七八个弯儿。”

事到如今,康亲王福晋也不好多留,起身告辞。

裕亲王福晋也不多留,含笑送到二门,道:“罢了,既然是皇上的意思,你就快去罢,我们府上也还有一些药材,回头吩咐人挑拣出上好的给你送过去,也权当我们对四贝勒的一点子心意。”

康亲王福晋道了谢,复又瞅了胤褆福晋一眼,方上了轿子去了。

剩下胤褆福晋也不由得蹙眉道:“真真儿是奇哉怪也,皇阿玛围猎,怎么竟有人藏了这么大的胆子,竟动到了皇阿玛头上去?倘若四弟不曾挡在前面,伤着的岂不就是皇阿玛了?”

她却是提心吊胆的,唯恐就是胤褆做的手脚,这可不止死罪这么简单啊!

裕亲王福晋摆摆手笑道:“皇上睿智聪颖,什么事情瞒得过他去?这件事情,我瞧着可不是轻易就能了的。如今我也没精神招呼你了,你就先回去罢。”

胤褆福晋点点头,方也告辞离开,一路上惴惴不安。

回到王府,忙唤贴身丫头去请胤褆,谁知去了半日,那丫头回来道:“王爷带着元侧福晋出门赏菊去了,并不在府中。”

胤褆福晋闻言,心中暗恼,恨道:“素日里也不在意这些狐媚子如何,爷是做大事的,家常有几个贴心人服侍,我也略减些顾盼之忧。谁料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爷偏只顾着这些儿女私情,我瞧着,竟也恼了!”

如此一来,心里也赌气,傍晚胤褆回来,她也不提今日之事。

唯独那元春,只觉得如今专宠于胤褆,不免容光焕发,越发显得娇艳华丽。昔日在宫中受黛玉之辱,似乎也减了许多,心中暗暗发誓,她要做胤褆的贤内助,帮着他登上大宝,来日里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总要折辱黛玉一番方是出气。

对镜理妆,久候胤褆,镜中女儿颜色可真美。

忽然素手碰到妆奁,元春方想起胤褆昨日赏了她的十二支宫花来,想着自己的姐妹们佩戴倒也相得益彰,倘若能有一二姐妹也进了宫中,不但家族,便是胤褆也越发如虎添翼。想到这里,忙吩咐抱琴唤人将宫花送到荣国府给姑娘们戴。

恭敬地接过宫花,贾母忙吩咐人招待送花的婆子。

王夫人也忙命金钏儿取了上等的赏银封儿递给婆子,款待了茶果,细细地又问了几句元春的家常琐事,自然也听说了今日胤褆竟带着元春赏菊的事情,不免心中先有了三分得意,笑着对贾母道:“侧福晋可真是有福气的人呢!”

贾母四肢百骸也尽是舒坦,点头微笑不语。

待得那婆子去了,贾母方正容对王夫人道:“可别太骄纵了,到底咱们家根基尚且浅薄,没的失了身份,叫福晋面上不好看。”

王夫人忙陪笑称是。

回身看那一匣子宫花,思索片刻,王夫人便命金钏儿道:“给宝丫头两支,凤丫头四支,剩下的六支就给三个丫头佩戴罢,原是福晋的恩典,宫中的东西,轻易也不可得的,仔细些儿,别碰坏了。”

金钏儿答应一声,忙亲自送了过去。

只剩下贾母暗自皱眉,只觉得王夫人此举甚不公道,也稍嫌失了体面。

几支宫花罢了,虽然是个体面事情,到底姐妹们也未必就看在了眼里,因此贾母也不言语。晚间吃饭的时候,三春姐妹与宝钗一并来了,也只有宝钗头上戴着两支极精致极鲜艳的宫花,越发衬得肌肤胜雪,容颜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