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使容禀!”贾母赶紧辩白:“如今这府里一日不如一日了,连着被皇上贬斥,元气大伤,虽想助王上一臂之力却如今心有余而力不足!”
“满嘴的混说!谁不知道!你那女儿如今已经做了高高在上的王妃,外孙女又是未来的太子妃!得了这般靠山,便不把我西越放在眼里了?”那人不留情面的斥责道。
“岂敢岂敢!”贾母唬得直抖,“尊使知道的,那忠义王妃素来不认我这个娘亲。又怎么能去依靠!如今我老了,实在是无能的紧!”
“无能?当年躺在我王的怀里怎么不说自己无能了?”那人一甩手鄙夷的挖苦道:“还是忌恨我王没有实现承诺封你为后便怀恨在心?见忠顺王暴毙就过河拆桥,意图投靠水钧元了?”
“不不!”贾母慌忙摆手,如何竟揭出来了!这可是谁都不知道的陈年往事……
贾母还在史家做姑娘时,史家便与忠顺王府走的很近,常有些家眷来往,她自然也会随着母亲常去走动逢迎。那时的贾母十九岁,只因有了婚约的贾代善征战在外,拖延了婚期。
一日,忠顺王妃约她到花园赏花,却又说自己的帕子掉了回去捡。史大姑娘便一个人坐在园中等,却没想到,来的却是西越的大皇子萧连冰。那萧连冰虽小她一些岁数,却是个情场老手,几下子便以高贵的身份骗倒了她,半推半就的在那花园中成就了好事。事后有言若是成事必将封她做贵妃,只把她哄得一门心得要做那人上人,更是明里说服了史老爷资助忠顺王,暗里却偷偷的将大量的银钱挪给萧连冰。
可是等来等去,却只等到了贾家的一顶花轿临门,只得无奈嫁入荣国公府。半年下来,夫妻间却毫无兴趣可言,贾代善在父母逼迫下,不得已才与她圆房,并且完了事就匆匆离开,甚至没有检查她是否落红,给了贾母伪造的时间。谁知她那次一举中招,竟怀了身孕,产下了长子贾赦,把公公婆婆高兴的,直接将掌家的大权交给了她。那时的贾家十分殷实,金的银的到处都是,作为荣国公儿媳妇的贾母虽满足现状,却心里依然有一丝企盼,希望萧连冰能够实现诺言,有一日接她离开。
贾代善越是冷落她,她越是思念王府花园的那次激情。终于等到一天,萧连冰再次出现,与她享尽鱼水之欢,后言大事在即,希望她能再出把子力气!日后王后的位置定给她留着!贾母被哄得昏了头,私自拿了大量贾府的银钱相送,而后私下里大放高利贷弥补亏空。谁知一个打击袭来,她又怀孕了,却是那萧连冰的。算来算去,只好用计使贾代善又一次与她同房,后又假装摔倒早产,生下了贾政。
慢慢的,她知道自己被骗了,想要悬崖勒马已来不及,又被萧连冰拿捏,逼她做了水朝的暗线,又挖了直通她房中的地道,偶尔也来偷情,几次三番怀上了第三个孩子。
多年来,贾代善早就怀疑贾政不是自己亲生,等到妻子怀了第三个孩子,他终于明白了。想休妻却无脸直言告诉父母实情,亦怕二老受不了这番打击。待贾母临盆前,朝廷上有探子传讯,说是西越萧连冰发动宫变篡权,害死先皇,诬陷太子,并将太子与皇后囚禁,刚产下的公主失踪,怕是已遭毒手。贾代善心中大惊,下朝回来终日恍恍惚惚,无心他事。
没想到贾母产下的第三个孩子却是个死胎,才生下之后片刻,忽报有人求见贾代善。待来人离开后,贾代善直接告诉贾母自己与别的女人在外面有了孩子,女人产子时不幸去世,这孩子整好借此机会要有个正道的名份入府,若是不想她的丑事被揭开,就要将这孩子认作嫡女!贾母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应下了。
却不想贾敏越长越灵怡动人,贾母的脸上更有光彩,尤其是贾代善死后,她便觉得已无人知晓其中的秘密,十分放心,便生出了利用她嫡出的身份来攀一门好亲。却不想贾敏一心托付了林如海,弄坏了她的算盘,有心挑明身世,却怕得了欺君之罪,毕竟当时的帝后均十分的喜爱贾敏。因此便一口气要了林如海六十车的珠宝,权当换了些金银!待林如海衣锦还京之时,她后悔不迭却已经晚了。
自打萧连冰成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水朝,仅将贾母当成了一个搜集信息的渠道。而贾母因被人抓了把柄,自然月月通过地道报信。其实,一切都是萧连冰设的局,忠顺王做的帮凶,一下子抓住了两大家族的供应,才能如此顺利的篡位成功……
“不是最好!听着,我王素来心软,又是与你有过几夜的恩宠,哪里能让你做些子危险的事!”那公公伸出两个手指,对贾母道:“眼见大事将起,我王想谋两个人罢了,对于你来说,不是很难吧!”
黛玉自那日去了宁安王府后,却一连几天心事重重,极少入眠。到了第五天晚上,辗转反侧多时,还是终于忍不住唤起雪雁去请贾敏。好在贾敏并未躺下,一听禀告便急急的赶过来了。
“玉儿!找娘亲何事?”看到半靠在床边,眉毛皱成一团的女儿,贾敏不由得心中怜惜不已,上床搂着黛玉拉过被子盖了,摩挲着她的头发。
“娘,玉儿心中有点难受,睡不着!”黛玉趴在贾敏的怀中,鼻音闷闷的。
听见女儿哭了,贾敏将她小脸抬起,取了帕子为她擦泪,轻柔的的道:“莫不是还在因那宁安王府画雁的事情便不开怀吗?”水溶已经完全禀告了,那个该死的画雁,准确的说应该是该死的贾探春!玉儿心思本来就敏感,又是有着异世灵魂的,怎么能不多想。不过如今的水溶看来,可不是盏省油的灯!竟然几不轻不重句话,便毁了那探春的一生,看来她与林如海是不怕将来玉儿会被欺负了,若是有这般大胆之人,也要看看他有没有命过得水溶这关。
“娘,那画雁的言语实伤不到玉儿,唉……”黛玉叹了口气,幽幽道:“我与溶哥哥自幼结缘,如今更蒙皇伯伯爱惜赐婚,玉儿虽心中意属哥哥,却忽略了他将为帝王的现实……”一行清泪又下。
“傻丫头,溶儿不是说过今生只娶你一人吗?难不成确是不信溶儿的?”贾敏笑到,这孩子心思实在是重。
“玉儿自是相信溶哥哥的,可若是因为溶哥哥的诺言,更改了这多年延续的祖制,怕是会使君臣离心,岂不是毁了哥哥!那探春的话正是如今世上对女人评定的准则,要宽容,要接受一切不平的制约!可玉儿定见不得哥哥有其他的女子,即使做了主位也必被人称作是红颜祸水!玉儿虽不畏人言,却只怕误了哥哥的江山!玉儿,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黛玉无措的抱住了贾敏的手臂,紧紧贴在自己脸上,泪水打湿了娘亲的衣袖。
“玉儿,你知道在娘的心里,你爹爹是什么样的人吗?”贾敏没有接过黛玉的话题,却忽然问道。
“嗯?”黛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解的看着娘亲。
“娘第一眼见到你爹的时候,便知道他定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娘相信他,就像相信自己一般。”贾敏搂着黛玉轻摇,脸上却是带着一丝甜蜜:“娘与你爹爹在一起也是经历了很多的风雨。最初你爹因为娘的原因被贬到异地为官,结束了在京的大好前程,娘也愧疚过,也自责过,却最终还是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是什么道理呢?”黛玉已经被转移了注意力,脸上虽然还挂着泪,却好奇地睁大眼睛望着娘亲!贾敏微微一笑,道答:“夫妻本是一体,何来歉疚的说辞!如海既然已经选择了我,我又怎么能优柔寡断扯他的后腿!如海为了我不惜放弃前程,我又岂能怨叹哀怜,负了他这份心!无论任何的风雨,我都和他站在一起,不管多大的风浪,我都与他并肩!他住我止,他走我不留!如海若要逆世而行,我自不念弥陀;如海若要杀人,我自为他提刀!”霎时间,贾敏脸色微红,满是幸福的光彩。
“嗯哼!”话音刚落,窗外传来了一声极不自然的声音。贾敏笑道:“来了就进来吧,在外面装神弄鬼的!”果然,林如海推门门走了进来,看上去也很激动的模样,却因在女儿这里生才压制着。坐到圆桌一旁,笑着看她母女二人。
“爹爹!”黛玉唤道。
“乖女儿!”如海声音稍有些颤抖,他本来不放心女儿到这院子里来转转,却第一次听到爱妻如此的表白,不由得心潮起伏,半日不得缓解。
“娘亲,玉儿似乎明白了呢!”黛玉撅着小嘴低下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