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与贾赦惊得冷汗直流浑身湿透,尤其是贾政,白白活了四十多年,居然只是贾母与人偷情后的孽种!顿时当殿失态,发疯了一般扑到贾母的身前,抓住贾母的手臂摇晃:“娘亲!你快点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是爹的亲生儿子对不对!”
贾母早就懵在当场,只觉是在做梦一般!这一件件死无对证的事情怎么就说揭发便一下子都露了?只顾傻呆着,竟对贾政的哭问竟充耳不闻,两眼直视地面,在旁人看来便是那一副无语默认的模样。
百官闻言议论纷纷,皆感叹当年荣国公那样一个意气风发、刚正不阿的人,居然这贾史氏不顾廉耻红杏出墙,还将贾家的银钱挪用支援西越国的内乱!真真让人不觉心寒!两旁侍卫上前将痛哭的贾政拉开。
“贾史氏!你想不到吧,当年真的侄女水卿所写的遗书,也早已在朕的手上了!不说别的!就这两条,条条都能治你死罪!”水钧元冷笑,一拍龙案,吓得装傻神游的贾母回过神来。
“带画雁!”水钧元道。一个小丫头应声而出,跪下问安。“这贾老太太如何指使的你,速速道来,不得有半句虚言!”
“是!”画雁又将贾母如何用她的父母威胁于她,又如何被太子识破,后将伪造的遗书送到贾府。末了道:“奴婢临走时,老太太给了奴婢一个纸包,说是在宁安王妃临盆之时想办法给她用了,奴婢回王府后交给了王爷!”
“启禀皇上!那药包正是可令产妇下红不止而丧命之毒药!”宁安王爷插言道,从袖子里取出药粉,呈给水钧元。
“贾史氏!且看你如今作何辩解!来人!将这恶毒之人打入死牢!待朕为她寻个好的死法!默言与入画也可以下去了!”水钧元令道。
“是!”默言与入画正要退下,却见贾母忽然起身发了疯似的直冲他扑过来,一把抓住默言的衣服,狰狞的声音,已然不是那个平日里端庄慈祥的音调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出卖贾家!我可是给了你的主子二十万银子啊!二十万啊!还有你,你个小娼妇!我怎么就瞎了眼没看出来你竟与宁安王府是一伙的!”说罢就要去抓画雁,却被默言一把推倒在地,嘴里依旧绝望嘶喊不休:“皇上!这个默言是假的,他骗娶女官!为何却能全身而退?皇上不公!臣妾不服!”贾母临死也想拉了这个出卖她的人做垫被。
“就算是死,我也要让你死个明白!”默言蹲在她面前,眼中满含鄙夷嘲笑,道:“我是你寻来的假默言!亦是汇贤山庄的东家,汇林楼的主子!更是真正的林默言!我早与爹娘相认,一直在暗处罢了!可笑的是,你派出寻找假默言的奴才居然找到了我的身上,若是不将计就计,岂能对得起你老太太的一番苦心!”
“你!你!”贾母被他的话唬到了,似见鬼了一般:“不可能,那林默言三岁的时候就已经被狼吃了!你怎么……”惊觉失言,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其实那焦大也是听监视的人回报孩子被狼叼了,才编出了什么小孩子尸体之类的谎话,防止贾母令他常年在外漫无目标的寻人。
“终于说实话了!贾老太太!”默言起身向皇上一抱拳,将自己的离奇遭遇一一当殿细述来,并呈出了写明身世的那块布,又有冉升寒上殿证言!文武百官终于了解了这件离奇案子的来龙去脉!无不啧啧称奇,竟如看了那杜撰出的话本子一般。
贾母吼叫哭喊着被带了下去,水钧元则松懈了身体靠在御座的靠背上,懒懒道:“还有哪位爱卿认为贾家的事情还需要什么再议的?”
想到自己没脸的身份、想到母亲的作为,贾政无脸再活下去,咬牙直撞向殿柱。怎奈默言手疾眼快,一把拎着他的领子抓了回来,扔在地上。贾政无力的俯在地上默默的哭泣,几个侍卫上前,将那两兄弟拖了下去一并关起。
“启禀皇上!贾氏一门,犯下如此滔天的大罪,实死万次亦不足惜!定要从严惩处方可!”礼部尚书站出奏道。
“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百官纷纷站出附和。
“有关这贾府的罪过,朕心中早已有数!着令刑部细细审查贾府众人,不可放过一丝一毫!一个月后,朕要看详细的奏报!”水钧元命令。
贾母被抓,与西越王偷情生子的消息并着那国公府岌岌可危的传言,顿时成为了京城大街小巷,茶庄酒楼中议论的中心。有关林默言孤身入贾府揭露贾家罪恶的话本子一天一个变,说书的都在比谁想的奇,编得好。一时间忠义王府大世子林默言竟成了传奇人物,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迷煞了一大票闺阁女子的心。
除了众多夫人诰命的对贾敏轮番轰炸以外,更有许多世家小姐变着法子的接近黛玉,以求得到她在林默言面前的美言,权倾朝野的王爷家世子,虽然如今最高只有侧妃之位,吸引力还是很大的。
“姑娘,邓侍郎家的小姐求见!”雪雁掀起了门帘子禀报。
叹了一口气,黛玉皱着眉头道:“去回了吧,就说我今日有事,不便见她,改日再说吧!”这个邓姑娘,五天来了三次,与自己刚刚认识却亲热得要命,只不过句句话明里暗里打探林默言的讯息,真是不胜其扰。转身取了笔,在一旁的白纸上,画上了第五个正字的最后一笔。二十五人次,哥哥简直是个蓝颜祸水!
“是!”雪雁下去了,剩下黛玉拄着腮帮子无奈。
“玉儿妹妹!”若羽掀了帘子进来,一身华丽的装扮,脑后已无散下来的长发,均规规矩矩的盘成了新妇髻,簪了些喜庆的珠宝,新婚还未出月,自然不能随打扮太过随便。
“昨日里府上来了一批新的缎面子,我看那色泽很是素雅,便拿过来请妹子挑挑,若可以,便要换换这厚床帐幔,眼瞅着可是要进夏了!”若羽笑眯眯的说,面泛桃花,一看便是婚后生活极舒心。“还不给姑娘看看!”转头吩咐道。两个丫头上前,恭敬地托着缎样子给黛玉看。
“嫂子费心!就依嫂子吧,我看这就很好!”黛玉用手翻了翻,笑道。
“那就好!过些日子要到立夏之日,你哥哥的商铺从江南采办了好些极上等的玉簪子,待会子我叫人送过来,玉儿妹妹可要多多的挑些!”若羽极爽利的安排着琐碎事务。黛玉笑看着眼前明艳动人的嫂子,直叹哥哥真是找对了人。
想起哥哥婚后头一天,携嫂子敬茶时,做婆婆的贾敏没有封红包,却将一枚雕花小金印放在了托盘中,那可是林家当家主母的印鉴!有了它,便可以不经过任何人而直接调动全部林府名下的产业。现在看来,哥哥有眼光,娘亲亦是有眼光的,嫂子果然挑得起这管家的重任!
“娘亲还真是不疼嫂子呢!新媳妇家家的,却要管这府里上上下下诸多的琐事,她竟是撒手一点都不管了!”黛玉笑道。
“娘亲操劳了这么多年,如今也是该享享清福的时候了!”若羽亦是笑着动情的说,至今还在对婆婆的信任感动不已。
“若说是清福,倒未必!”黛玉神秘一笑,将刚才的那张纸塞到若羽手里:“我这便已然不胜其扰,娘亲那便怕是多了多少倍了!”若羽结果一看,纸头上一行工整的小字,“林默言命犯桃花之罪证篇”下面写着几个大大的正字,不禁咯咯直笑:“我说他这两天除了去刑部作证听审,连房门都不出!看来是躲起来了!”
“依我看,嫂子还是将哥哥看紧些,即便哥哥不生二心,却一个不注意被那些姑娘啊小姐的拐走,嫂子可是没地界哭去!”黛玉调侃道。若羽刚要还嘴,却听雪雁禀告,宫中给姑娘送礼人到了,内务府许公公亲自送过来的,黛玉赶紧命人请进前厅里奉茶。闻听黛玉有事,若羽便起身离开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许公公一见黛玉便连声惊呼郡主越发超逸了,翘着兰花指好一顿赞叹,直把黛玉冷的一身鸡皮疙瘩。“我就说,圣玉郡主真是天上仅有地上无双!老奴那年还是有幸远远的只见了一次,便再也看不上其它的女孩子了!”捂着嘴嗬嗬的笑着“今日再见呐,还以为郡主是从画上走下来的仙人呢!”复又压低了声音道:“宫里那三位公主,唉竟比不上郡主一点子呢!”
许公公不断变化的表情把黛玉逗得直笑,末了道:“今日竟劳烦公公亲自过府,实在是不好意思的很!”
“哪里哪里!能为郡主办差可是奴才天大的荣幸!”笑话,这可是未来的皇后,能不荣幸吗!许公公谄媚了半日又道:“听说那里的案子还没最后判,贾府众人均一口咬定所有的事情均是贾史氏一人所为,与他们无关!真是狠心的一群狼崽子!”说到这里,许公公伸出一手指一比划,动作如唱戏一般,“真真是墙倒众人推,却无论如何推脱,怕是那两府可是均要抄没的!”许公公八卦的要命,迫不及待的将听说的最新消息拿来献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