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穿越之溶心傲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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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将那五百万两的银票收好,待本王禀明圣上,便归还忠义王府!却是这违制之物怕是够那贾宝玉喝一壶!”宁安王冷笑道“居然还有重利盘剥?看来贾家实实在在是缺钱的紧,阖府竟只有那点子银两!传出去还不使人笑掉了牙!”

王夫人乍听此言只惊得浑身颤抖,那几件摆件均是元春从宫里私相传递出来的,她连老太太都没有告知便私自做主留在了宝玉房中!今日竟酿成大祸!重利盘剥自己也有份参与,不过好在是从凤丫头房中搜出的,到时候抵死不承认也就是了!

因贾府里早已是绣花枕头一个,只外观看起来有些脸面而已,囊中空空,抄家便也十分的容易,不到两个时辰,里里外外值钱物事便搬了一空,只剩些空柜子什么的,荣禧堂因牵涉到先皇御赐牌匾等物,需奏明圣上后再行处置。贾家一干人等均被押在京城狱神庙等待最后发落,部分杂使的丫头婆子与下人小厮审查后无异便记录在册由官家变卖,类似袭人之流的大丫头可是没那么幸运,一同被关入牢狱。宁安王妃已然命人打过招呼将画雁并她爹娘的奴籍要走,算是实现了当初的诺言……

夕阳下,萧条的宁荣街亦被镀上了一层金辉,远远看去倒是仍旧有些“金碧辉煌”之感。林如海与水溶并驾走在最前,四个随行的丫头手中皆捧着包袱,里面装着元宝纸钱香烛等物。紧跟着两顶轿子,前一顶是贾敏黛玉母女,后一顶是若羽,飞絮飞鸾与雪雁护卫在左右,林默言则骑马护在轿子之后,五十名侍卫皆着甲执枪。

荣国府正门红漆鲜艳,衬着长长的白纸封条煞是对比明显。繁花着锦,烈火烹油的贾家,如今已人去府空,往昔只能追忆。两个侍卫上前摘了封条,打开正门,恭迎太子一行。水溶与林如海父子自去细细检查府中各个房了,只留她娘几个慢慢怀旧。

轿子直接抬进了贾家的正堂院落,宫中派来值更的嬷嬷早已迎了出来。贾敏携着黛玉下了轿,若羽亦过来搀扶。她们娘仨均是素色衣裙,简约环佩,拎着裙子走进荣禧堂。嬷嬷们亦赶紧掌起烛火照亮。

抄家中独有这荣禧堂因是先帝所题牌匾,因此还需皇上专门下旨才能抄检拆除。正堂中的一切除了椅子有些散乱以外,并没有丝毫的变化,竟犹如这府里从未寥落一般。

大紫檀雕螭案上,那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几十年如一日的摆放着。正中悬着待漏随朝墨龙大画,一边是金彝,一边是玻璃。一副对联,乃乌木联牌,镶着錾银的字迹:“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下面一行小字:“同乡世教弟勋袭东安郡王穆莳拜手书”

“这么多年了,这里竟还是那时的样子!”贾敏感慨着,素手抚过紫檀案:“当年,这可是贾家富贵荣耀的象征,门楣上的那匾,还是溶儿的爷爷题的!”

“先穆莳郡王爷亦以弟相称,可见当年的贾府是何等的位高权重了!”黛玉读着那副对子道。

“老国公兄弟年轻时武功颇多,先是平定东夏国入侵,后又收复失于南宛国的十余座城池!后袭了国公之尊位,虽没甚实权却也荣宠如斯。朝堂上哪个不敬重,那个不以结交贾家为荣!只可惜爹爹壮年离世,府上便一团乌烟瘴气了。”贾敏提到贾代善时,满脸都是敬佩与满足,可见这父女之情却不是假的。

“娘亲,我们还是先去祭拜吧,天色渐暗了!”黛玉上前轻搀了贾敏离去。

步行至祠堂,正门大开,按理说出嫁的女儿是不可入的,不过府门已被查抄,却再无这些劳什子的规矩。死者为大,抄家的兵士亦不会擅动祠堂。今后这座宅子若是由皇家收回,或是再行赐给大臣,且再将这些排位一同埋在原所有者家族墓地,若是诛了九族,怕是只能付之一炬了。

与那荣禧堂不同的是,祠堂里一股子的霉烂气味,似乎许久没有人进了,几十座贾家先祖的排位上已然厚厚的蒙尘,唯有字这面还略干净些,却也能看出胡乱擦拭后留下的痕迹。那贾家除了每年除夕白日里象征性的拜祭一番,用些厚重熏香掩盖,其余时间根本就不在意,看重的,仅是那荣禧堂一类的脸面荣耀罢了!飞絮几个丫头取来了备好的锦垫,扫干净正中的灰尘放好,又置了铜盆香炉等祭拜物件,方退出来请贾敏。

贾敏却让黛玉与若羽留在门外,自己一人进去跪了,燃起白烛高香,焚些纸钱元宝,虔诚的跪了三叩首。“爹爹!敏儿来看您了!”一语出,贾敏泪眼朦胧,悲戚片刻,道:“敏儿虽非贾府亲生,却也深受爹爹疼爱呵护了一十二载。如今贾家事发,才得次此机会前来祭拜!爹爹生前为辅国重臣,如今却也因那贾史氏而蒙羞,更查出二哥更是非您所生!敏儿哭老天待爹爹不公!”哭了一会子又道:“敏儿如今已知身世,在此拜谢爹爹的养育之恩!”又连续叩首三次,平静了许久的情绪,方令飞絮取了棉布沾湿,亲手取过贾国公的牌位擦拭,细细的将上上下下的花纹沟里的灰尘均清除了,又翻过来擦拭背面。

忽然,贾敏忽然感觉这牌位的底座边夹缝中似因灰尘积攒,不得见漆色,忙命人将烛火拿近些,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待琢磨了一会子才发现,这国公牌位的上下却是分体的!那道似擦不净的痕迹实际上就是上下交界的缝隙,需细细看才可发现。按理说,贾家这般的讲究头面规矩,却不应该用这种拼凑的木料才是,素来定要一整块上好材料雕成,却为何这堂堂的国公竟使用这般不规矩的物件,便是普通百姓家都不大用的。

疑惑中命了几个嬷嬷协助查看其他的牌位,果然!唯有这一块是特殊的。有何玄机在吗?还是贾府人不上心所致?不可能!当年爹爹过世前后,皆是由宁府大哥哥贾敬协助料理的,那般仔细的人缘何会犯下这种错误?一边思索,贾敏拿着牌位走出了祠堂,把等在门外的黛玉和若羽唬了一跳。

“娘!您缘何取出了老国公的牌位呢?”黛玉惊问道,这大半夜的却是有点子吓人。

“玉儿,这牌位很有些古怪,却非整块楠木雕成的呢!”贾敏道。

“这贾家这竟般失礼,缘何连整块的木料都不得使用呢?”黛玉亦是不解。

“我看看吧!娘!”默言等已经搜查完了宁府中,一无所获,先来贾敏这里汇合。林如海则与水溶细细的搜查荣府,还没有结束。

“也好,默言替娘看看吧!许是我花了眼!”贾敏将牌位递给了默言。

默言接过反复查看,除了是上下分体的以外并没什么异常。轻轻敲了敲,不觉吃惊,为何竟似空心一般?为了确认,又敲了敲,事实证明了自己并没有听错。

“娘,恕默言无礼,这牌位怕是要拆开一看了!”默言皱着眉道:“看样子里面竟是空心的呢!”犹豫了一会儿,贾敏点点头同意了,无论那荣国公贾代善是否是自己的生父,念在他疼爱了自己十二载的份上,亦要重新打造一座体面的灵位。

只见默言一手握紧底座,一手把着顶端,稍稍用力拉,灵牌便一分为二。见其间一个薄薄的信封飘然落地。黛玉刚要弯腰去捡,却被若羽拉住:“还是我来吧,当心这东西不好。”说着,弯腰将东西捡起来,反复确认无毒后才交给贾敏:“似乎是一封信,上面却是指明要娘亲自过目的!”这信封不是店铺所卖的那般样子,而像自行做出的。

“这牌位中有一个四指宽的方孔,想是放置这页纸笺的地方!可灵位中为何竟有给娘的书信呢?”默言用手指摸着那方孔的内壁,能感觉得出是人故意用刀子挖的,四周还有许多毛刺。而且牌位的上下两部分看起来就是设计这般制作的,打开后也没有损坏,仍旧可以还原。

“娘还是仔细看看再行计较吧!”黛玉道,唤来几个嬷嬷,拨亮了手中的灯笼。贾敏隐隐约约的心情激动不已,展开信纸细细读来,竟不觉痛哭失声。黛玉见娘这般急得不行,先是扶她在椅子上坐好,又轻轻取过信封并书信,只见上面笔迹断续,不似常人的力度。

信封上一行字道:“吾女敏儿亲启”看起来似乎正是那老国公贾代善的手书。

“敏儿吾女,当这封信到了你的手中时,这荣国府怕事已经遭了祸事。为父在世时已生无可念,为放心不下敏儿你,虽万般不愿,却不得不将实情告知。敏儿非为贾家血脉,乃是西越王萧连伯睿与王后白月幽之女,当年萧连冰谋权篡位,月幽不得已只能将你送出交给我抚养。当年我与伯睿兄战场之上结交,又一同隐瞒身份追求时为天山圣女传人的幽月。虽然你娘最终选择了伯睿,但为父却终了一生仍只爱她一人,如今却不知她是生是死,我日日担心忧虑不已……当年,我以不告发政儿非我亲生的条件换取了史氏将你认做嫡女,却深知她擅弄权术,趋炎附势,一旦我不在了便定会无所顾忌,用敏儿换取富贵荣华。看得出太子对你的情意,前日里忽然感觉身上不好,为父已恳求过他,无论如何,他是定会护你的。太子仁德兼备,又有胆识,可惜这几家子均瞎了眼,百般劝说不通,与那奸佞的忠顺郡王同流合污。怕是太子登基之后,便是贾家不幸的开始……最后,亦是唯有敏儿许能够来再看为父一眼罢。为父已让那府敬儿秘做了灵牌,老天垂怜!保佑敏儿得到此信!贾代善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