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君点了点头:“是,那就有劳哥哥了。”
王凤听了点了点头,又吩咐那些丫头们好生照顾了,于是也就离开了。
一宿无话,昭君原本就不是认床的人,又加上曾经游历过,因此倒也睡的安稳,一大早起来,就有丫头们侍候着更换了衣服,又侍候着吃了早膳,于是就这样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一切似乎完了,才有丫头提出建议,要昭君在府中走走,又道:“小姐只走走就好,司马府中的花园也是大着呢,现在更是丹桂菊花开了满园的。”
昭君笑道:“被你这般一说,我还真好奇了,那你就带我走走吧。”
丫头忙点头答应了下来,两人走在街上,昭君又问那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丫头笑着回道:“回小姐的话,奴婢叫锦瑟。”
“锦瑟?”昭君笑了起来:“这名字倒是好听呢。”
锦瑟点了点头:“可不是,奴婢们的名字一般都是公子改的。”
昭君眨了眨眼睛:“锦瑟口中的公子,可是大人的侄儿王莽公子?”
锦瑟点了点头:“正是呢,公子自小失怙,因此自来就跟了司马大人的,而且公子也是个才子呢,自小那种诗书可说是倒背如流,因此我们这些奴婢奴仆的名字,若是不雅,他就会帮我们改了过来。”
昭君听了点了点头:“看来这位王莽公子倒的确是难得的。”
“可不是。”锦瑟眼中善良着:“公子爷自然是好的。”
昭君也不语,只笑了笑,毕竟各人有各人的观点,她自然不会随意说人好坏的。
“锦瑟,不可这样在客人面前说我的坏话。”只听清朗之音,昭君回头,但见一个枣红色青年站在一处拱门口,一身枣红色举子服饰,一张清雅俊秀的脸,淡淡的笑容,可见来人也是个雅人。
锦瑟忙跪下道:“锦瑟见过公子。”然后嘟嘴道:“公子冤枉奴婢了,奴婢才没有说公子的坏话呢。”
王莽笑道:“起来吧,我也不过随口说说,锦瑟何必这般慌张。”然后看着昭君,眼中是惊艳之色:“小姐是?”
昭君笑了起来:“论辈分,只怕你当喊我一声姑姑呢。”昭君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王莽一愣,然后道:“莫非你就是昨夜到府中的昭君姑姑。”看来王莽也有所耳闻昭君的来到。
昭君笑了点了点头:“王公子的消息倒也是灵通。”实际已经说明自己就是昭君。
王莽笑道:“昭君姑姑不用这般见外,侄儿有礼。”
昭君还半礼:“既然如此,莽儿也无须多礼。”
虽然昭君是长辈,可到底这王莽年纪较自己见长,因此昭君才还半礼。
正巧王凤过来:“看来你们姑侄也见过了。”
昭君和王莽都行礼,王凤笑道:“自家人也不用多礼。”然后看着昭君道:“昭君,我一会进宫去见皇上,毕竟当初出长安的理由是慰问前方军士,如今自然要是交旨的,顺便我也进宫见见皇后,将你的事情说说。”
昭君点了点头:“如此一切就请堂哥费心了。”
王凤摆了摆手:“昭君,一家骨肉不用这样见外。”然后又对王莽道:“莽儿,好生照顾你昭君姑姑。”
王莽忙答应了下来,王凤又道:“莽儿可以待昭君在府中好好走走游览游览,毕竟昭君也要住上一段时间。”
昭君和王莽都答应了,王凤见吩咐的差不多了,这才告辞离开。
待王凤走后,王莽才笑对昭君道:“姑姑,请随侄儿来。”
昭君笑了起来:“如此让莽儿受累了。”话虽如此说了,却也不客气的跟上。
王凤的花园的确也是大的,里面的花卉倒也是不少,昭君虽然欣赏这里的花卉,却更喜欢山间那些野生小花。
王莽看昭君虽然年幼,眉间却时时显露着其特有的气质。
“姑姑喜欢这些花卉吗?”王莽不经意的问道。
昭君淡然一笑:“说不得喜欢,也说不得讨厌吧,终究也是花,想来不会有人厌恶了它。”
王莽听了笑了起来:“姑姑倒也是个狡猾的人。”
昭君虽然明白,却不借口,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是狡猾来的人呢。
似乎发现了有趣的东西,昭君走到了一棵茶花面前,然后伸手而去,其实这般季节是不开茶花的,不过茶花上却还有残留的一颗茶籽。
王莽看昭君摘茶籽因此很是好奇:“昭君姑姑,为何摘茶籽。”
昭君奇怪的看了一眼王莽:“这需要理由吗?我想摘就摘了。”
好一句想摘就摘,是那么的率性和随意,却让王莽微微一愣:“昭君姑姑倒是很随性。”
昭君笑了起来:“其实这是我先生教我的,他说做人当随性,虽然偶尔要戴些面具,但是日日戴面具就会很累的,因此我素来只要不到万不得已才不会戴面具呢,人活一世何必累自己。”
“人活一世何必累自己?”王莽不觉咀嚼昭君说的话,然后点了点头道:“果然是有意思。”
昭君微微一笑,然后歪头看着王莽:“其实你也算是少年老成,这跟崇儿有的一拼。”
“崇儿?”王莽不明白的看着昭君,心中揣测这崇儿是谁。
昭君也不打玄机,只笑道:“是我亲生大哥的儿子,跟我同年,比我还大半岁呢,可惜不得不喊我一声姑姑。”说完又笑了起来:“其实你也比我大,可还不是成了我的侄儿。”
王莽听了笑了起来:“这是王家的辈分,姑姑何必笑话侄儿们。”
昭君做了一个鬼脸:“才不笑话你们呢,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而已。”
这时候只见一个小厮进来:“公子,毛先生来了?”
王莽听了笑道:“请毛先生来这里吧。”然后又对昭君道:“还请姑姑不要见怪侄儿的擅作主张。”
昭君微微摆手:“这个毛先生可是神来之笔的毛延寿先生?”
王莽点了点头:“正是呢。”
昭君笑道:“曾听你叔叔提起,说这毛先生是个难得的人才呢,我倒也想见见。”
王莽听了笑道在:“如此极好,姑姑是不知道,这毛先生和侄儿是至交,素来清高的很,因此还请姑姑当心一些。”
昭君微微一笑:“我明白了。”似乎一翻方才的顽皮,多了些许的端庄。
王莽没见过这样的昭君,不觉微微一愣。
这时候只见小厮带了一人进来,但见此人娟秀脸庞,双眉似乎略浓,一双眼睛透露着些许的才气,只是眉间两头为尖,下颚又微微前翘,可见是个爱财之人,又想起王凤对自己说的,昭君不觉就嫣然一笑。
那笑容仿似夜空中的皎月,黑暗中的灯光,沙漠中的指航,毛延寿不是没见过美人,皇宫后妃多少美女,他见过了,眼中留的也就是不屑,但是几曾见过这般的人,好似一股春风竟然让他的心不觉直直停了数跳。
眼前此女,虽然不见华丽打扮,却自有一身的风华存在,让人不能忽视她的美好,她的高贵。毛延寿只愣愣的看着,不觉发呆。
昭君看这王莽:“莽儿,这毛先生怎么了?”
王莽有些同情毛延寿,自己初见昭君何尝不是有这般的感觉,但是自己注定是昭君的侄儿,因此自然不会有什么想法,但是毛延寿不一样,他和昭君算是没有一点瓜葛,不过王莽还是重重咳了一声:“毛先生。”
毛延寿回过神,然后看着昭君为王莽:“这位小姐是?”
王莽笑道:“这是我的本家姑姑。”
“王嫱见过毛先生。”昭君盈盈施礼,不见放在和王莽单独相处时候的顽皮,这般的一举一动,好似天然就在。
王莽这才算是明白昭君的意思,感情这就是所谓的戴了面具的昭君,虽然风华依旧,可是王莽更喜欢见的还是昭君那偶尔天真偶尔顽皮的样子。
毛延寿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好一会才作揖道:“毛延寿见过王小姐。”
昭君微微一笑:“毛先生多礼了,毛先生是神来之笔,昭君素来有耳闻,而昭君不过是个小女子,哪里配得上毛先生这样的大礼。”
毛延寿听了笑道:“昭君小姐万不可这般说,可不羞煞了毛某了,毛某也不过是靠个笔杆子混一口饭吃而已。”
昭君听了抿嘴一笑:“毛先生真正过谦了。”
毛延寿看着昭君道:“毛某也不是一次两次来这司马府了,前几次怎么就不见昭君小姐。”
昭君微微叹气:“先生有所不知,昭君如今是奉诏待选之秀女,昭君原不住长安,随父在原阳,但是因为这选秀之事,让昭君不得不来这长安。”
毛延寿微微皱眉:“昭君小姐要选秀?”然后又笑道:“凭昭君小姐这样的容颜,做昭仪是绝对没问题。”
昭君微微摇头:“昭君的志向不在这宫墙中,入宫不得已,但愿六年后能得自由。”
毛延寿的眼睛一亮:“昭君小姐不想在宫墙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