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马上去办,让所有的医生护士,还包括病人都认定晗若的孩子已经死了……”
雷凛然喜得贵子的好消息,在一夜之间变成了悲情的新闻,媒体开始在报纸上面的祝贺和猜测晗若母凭子贵的幸福,但就在一瞬间,孩子暴毙在医院,逼真的还放了一张雷凛然母亲哭泣的照片。
知道这一切是假象的,只有医院的一名护士和几位医生,剩下的便是当事人。
只可惜一直都是当事人,却不知道这一切的只有一直还没有醒来的晗若。
孩子已经被转出了医院,由专门请来的奶娘和护士照看着,雷家的人都在喜得贵子的喜悦中,但却多多少少的遗忘了晗若。
或许是天不怜爱晗若,又或许是注定她在醒来后要承受失去一切的事情,所以她还是醒了,在五天后的傍晚醒来了。
晚霞的红色将白色的病房全部铺成了红色,虚弱的睁开自己的眼睛,身体的沉重和疼痛一下子刺激到了晗若所有的感官,特别是破腹产留下的那条伤口。
晚风将白色的窗帘微微挽起,脑子一片空白的晗若眼神迷茫的望着周围的一切,没有一丝声响的病房,让她如同还在梦里。
依然虚弱的闭上自己的眼睛,还未适应才醒来的一切,但双手却自然的抚摸上自己的肚子,突然的扁平,让晗若惊讶的睁开了双眼,一些记忆的片段全部都回到了自己的脑子里,她记得自己卑微的求雷凛然不要离开,她记得他在她的面前将最后的希望撕碎,然后的一切晗若便没有了记忆。
心里一阵苦闷慌张,颤抖的伸出自己的手,将床边的紧急按钮狠狠的按下。
“孩子……”沙哑的开口,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她以为自己虚弱得连声带都不在有响应。
护士和医生出现在病房里,他们惊讶的望着晗若,因为在他们看来,自己老公都放弃的女人,也许连自己都不愿意在醒来,但却没有想到她醒来了。
“去通知雷家的人,说她醒来了。”医生认真的量着晗若的血压,但手才握住晗若的手时,晗若却反抓住了医生的手。
“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连问两次,声音从最虚弱和到最后的尖叫。
晗若突然停住了叫喊,伸出自己的手抚摸上自己的咽喉,她明明的感觉到自己的声带在颤抖,她明明感觉到了医生脸上的惊讶,和他那一张一合的嘴,但为什么她没有听见一丝声音,什么声音都没有,就像在看哑剧,一切都是无声的动态。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医生避开了晗若的问题,他虽然知道孩子的去向,但却没有胆量告诉这个可怜的女人事实,毕竟有钱人惹不起。
晗若呼吸急促了起来,虚弱的身子好像支撑不起她现在的情绪。
“我的孩子去什么地方了!”因为听不见,晗若的声音是异常的大声和难听。
医生愣了一下,望着晗若那张清秀的脸,觉得有些异常。
“孩子的事情我等一下在告诉你。”医生再次握住了晗若的手,但他嘴里传出来的声音,在晗若的耳朵里面没有形成任何东西。
晗若突然安静了下来,睁大着自己的眼睛,消瘦的脸上全是惊恐。
她的眼神再次看向周围,身旁的粉衣护士的嘴也在一张一合,但周围依然安静得怪异。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干涩的声音,扯动的却是咽喉的疼痛,因为听不见,说话的分贝高了许多。
医生停下了手中的事情,也同样惊讶的望着晗若,然后再次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医生的音调也加高了少许,但晗若那迷惘的眼神看出来,她是完全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你能听得见吗?”医生低下头,这次在晗若耳边大声的吼叫,但得到的情况却是一样。
晗若意识到了什么,虚弱的将自己的手抬起,学着小时候一样,空打着自己的耳朵,但周围安静得依然没有自己想要的响动。
“快点去通知神经科的医生。”医生拿出了医用电筒,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晗若却再次抓住了他的手。
“我想知道我的孩子怎么了?”音量一次比一次大,晗若说完后还咳嗽了几声。
医生叹了一口气,现在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这事情,他真的不敢说孩子已经死了,如果眼前的这个女人耳朵也聋了,那她确实不敢在让她受第二次刺激。
一系列的检查,真的证明晗若的耳朵已经听不见任何东西,医生得出的结果,或许是高烧烧坏了耳膜,又或许是脑部的撞伤后,里面有淤血压迫了神经,总之一句话,晗若是真的听不见了。
医院里晃动着的人群,奔跑着的脚步,但这一切的动态,在晗若的眼里或许已经是哑剧,又或许是安静的。
医生强制性的让她吃下了一些粥,身子或许没有那么的难过,但晗若瘦弱的身体一直卷缩在医院过道的椅子上,一种害怕的无助,就像自己被关闭在漫无止境的黑夜一样的感觉,周围的一切全是虚假。
当雷凛然赶到医院的时候,印入他眼里的就是晗若无助的一幕。
他蹙眉的走上前,心又莫名的揪痛。
医生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了他,从医生的口气中,都能听出一丝责怪他的意思……想想自己或许是真的有些过分了。
“晗若。”低沉的叫了一声,但卷缩着的身子没有一丝动静。
雷凛然暮然想起,她已经听不见。
伸出自己的手,却不想去触碰她的身子,因为他害怕晗若抬起头时,看见的是一脸的泪痕。
或许是感觉到了人的靠近,晗若抬起了头,但空洞的眼神里如死灰一样的平静。
晗若望了雷凛然很久,很久,才突然抿出了笑意,毫无情感的笑意。
“孩子呢?”开口,声音依然大声,但说出来的话已经是沙哑。
雷凛然愣住,他或许和医生一样,不忍心此时说出现在的话,但更不会还说孩子活着。
泪水从眼里滑落了出来,他们欲言又止的样子或许已经让晗若猜测到了什么。
再次将脸埋到膝盖里面,这一切残忍得就像是噩梦。
“孩子是不是没有了?”干涩的声音震惊的却是雷凛然。
低下自己的头,雷凛然居然不敢在直视晗若的眼睛。
泪水掉落得更加的厉害,晗若伸出手,抚摸上自己的肚子,那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除了那一条刀疤能证明她怀过孩子以外,她已经找不到自己的肚子里曾经孕育过生命。
“过道上面有些凉,我扶你到病房里面去。”雷凛然的眉头更加的纠结,有些心疼的想告诉晗若一切的真相,现在晗若的样子,就像在指责他的残忍。
晗若无动于衷,依然哭着,她不知道雷凛然在说什么,或许现在没有人适应她已经不能听见的事实。
悲腔的哭声大声的在过道上蔓延,有人顿足的望着晗若。
雷凛然叹了一口气,只好弯下腰,将晗若横抱进自己的怀里,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女人轻得不像样,也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一放手或许她摔到地上便能成碎片。
动作轻柔的将晗若放到床上,原本已经叫律师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他是不在准备拿出来,看来事情或许必须要搁浅了。
晗若的哭声到病房后便没有停止过,她是这么的期待着这孩子的出生,她是多么的想让这世界上有自己一个血亲,为什么到头来她依然空空如也。
哭声突然停止,晗若由哭声转变成了笑声,一种让人一听就绝望的笑声。
“这孩子不在了,也许也算是种解脱,因为我不会是一个好妈妈,你也注定不会担当起孩子的责任,孩子死了,你最满意吧?”眼神直勾勾的望着雷凛然,但她的眼底至始至终都看不见恨意,对于雷凛然,她总恨不起来,不管是那日的残忍。
雷凛然站在原地,没有言语,这样的指责他该忍受,毕竟是他的残忍也是他的错,但晗若做错的,就是选错了他这个金主和自己的一些手段。
晗若突然将自己的头撞上那雪白的墙上,醒来的一切她真的不能承受,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还睡着,对于孩子的事情她就像是从天堂掉入了地狱,十月怀胎,但孩子的模样她都没有看见分毫。
雷凛然连忙上前,将晗若搂进他的怀里,是心疼也好,是愧疚也好,反正他的心里真的不好过。
晗若扭动着自己的身子,她要发泄,她必须发泄,如果不发泄她怕自己的心会痛得坏掉。
雷凛然把她搂得更紧,害怕她在伤害自己,但他却永远不知道晗若的激动不仅仅是因为孩子,还有着她原本想拥有的幸福家庭,就算没有雷凛然,也想支撑起的家庭。
张开自己的嘴,晗若用力的咬上了雷凛然的肩头,用力的咬着,直到嘴里尝到了血腥也没有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