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摇摇头,“我怎么会知道?”
水漠宇神秘一笑,有些孩子气的将头凑到黛玉的面前,“你猜猜?”
黛玉还没有回答,就见水溶忽然伸出手臂,使劲在水漠宇的头上一推,水漠宇的脸一下子就从黛玉的面前消失。水溶佯怒道:“宇儿,你怎么能叫玉儿小玉呢,按辈分你该叫姨妈。”
水漠宇有些赌气的拿扇子在面前的一盆菊花上一扫,花瓣片片往下落,他有些不悦道:“小皇叔,小玉与我年纪相仿,我怎么叫得出口吗?别扭死了,你也差不了我几岁,要是让你叫,你叫叫试试。”
“你——”水溶有些无言以对,似乎,他也叫不出口,确实别扭。
“你就答应我吧,小皇叔,小玉已经答应了,你还有什么意见?”水漠宇看水溶有些不悦,马上斟上一杯菊花茶递到水溶的面前,讨好的笑着。
水溶看向黛玉,黛玉只对他无奈的苦笑。哎,算了,水漠宇的脾气与皇兄极其相似,他认定的事情,谁也更改不了,况且,他是将来的皇上,有些霸气他也是与生俱来的。就如皇兄一样,一生只认定黛玉娘亲一人,痛苦也好快乐也罢,从来都不曾更改了。
长长一叹,水溶作出让步,“反正玉儿以后早晚是你皇婶娘,随便你叫能叫几天?”
“谢谢小皇叔,谢谢小皇叔!”水漠宇得了便宜,极其兴奋。
“但是——”水溶一句转折,水漠宇的脸色马上又苦了下来,“您还有什么条件?”
“这称呼只能在私下叫,明白吗?小心皇上听见了不愿意。”水溶饮一口茶,低声道。
“好吧!”水漠宇一撇嘴角,无奈的点点头,不过皇叔还是答应了。这就好——
“小玉,你猜到今天的主考官是谁了吗?”水漠宇依旧是神秘兮兮的微笑看向黛玉。
黛玉放下手中的茶杯,“我又不认得几个人,既然让我猜那是不是我认识?如果我认识的话,不是溶,那该不会是你吧!”黛玉带着犹自怀疑的样子看向水漠宇,却猛然瞧见水漠宇脸色有些不自在,黛玉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水溶也在一边问道:“这主考官真的是你吗?”说完还上下打量水漠宇,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水漠宇被看的不自在,忽然讨好一笑:“父皇让我在底下招呼着,说这民间非正式的比试,更容易找出不同于常人的人才。我外出游学才归,应该着手培养得力的助手,也好为以后的登基做准备。我知道我作诗填词的本事不如二位,所以,有了你们,今日我就轻松多了。”
说完往后一仰,靠在椅靠上无比舒服惬意……
原来是这样啊,为别人评诗不但可以学习他人的诗风,而且可以见识他人作诗的境界,更重要的,今日参加诗社之人,定然都是人中好手,定然能学习一番,黛玉有些跃跃欲试。
水溶看黛玉神色欣喜,也不无赞成。水漠宇本来以为两人会不愿意,没想到这么容易两人便答应了,心里也十分高兴。
终于,十几位点评的老夫子看完了所有的诗作,并选出了最好的十首诗。李夫子拿着一叠宣纸,开始在圆台上阅读。
十首诗作,各有千秋,意境更是千差万别,遣词造句、文风视角、大处着笔、小处落笔,都各有特色,果然是来自各地的才人,才华造诣就是不一般,黛玉不禁在心里为这些人叫好。
“最后一首诗,老夫与各位老先生经过商量,一致推为最佳,如若没有异议,就是今年的菊冠了!”李夫子手指捋过长长的胡须,面带笑意说道。
茶楼里顿时一片安静,众人瞪大眼睛、竖起耳朵、拭目以待,想要听听今年的菊冠到底是怎样的一首诗?
黛玉水溶水漠宇也端坐好身子,认真等待李夫子下面的话!黛玉更是兴奋不已,作诗一向是她的专长,如今在这里听到众多旗鼓相当的好诗,有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感。前面的九首诗已经是各有千秋,震撼全场,只是不知道,这最后一首冠绝全场的诗到底该是怎样的绝世?
李夫子微笑着看着众人的反应,双手一抖,徐徐展开最后一卷宣纸,然后开始朗声念出口:
菊梦
篱畔秋酣一觉清,和云伴月不分明。
登仙非慕庄生蝶,忆旧还寻陶令盟。
睡去依依随雁断,惊回故故恼蛩鸣。
醒时幽怨同谁诉,衰草寒烟无限情。
李夫子念完了诗,又大加赞赏一番,然后才大声道:“这首诗鲍彩所作。”
可是,此刻的黛玉早已经又惊又愤,刚才听到第一句的时候,她心里虽然一咯噔但是还安慰自己说只是巧合,可是一首诗念下来,分明一字不差。那年大观园菊花诗社,她的三首诗在众位姐妹之中分别位居第一二三位,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这首菊梦恰是唯余第三名的那首。
这不是她的诗?怎么有人拿到这里参加比试?黛玉惊呆了,不由自主起身!
水溶觉察到黛玉的异常,也连忙站起身轻声问道:“玉儿,怎么了?”
水漠宇也起身,皱着眉头问道:“小玉,这诗有什么异常吗?”他刚乍一听这诗,就被诗中独特新奇的意境所吸引,心中叫好不已,还在好奇这鲍彩到底是何许人也?
黛玉回神看了看两人,便笑道:“真是巧了,这首诗我见过!”
见过?水漠宇心中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个鲍彩所作的诗并不是自己的,而是抄袭别人的。
水溶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峰,虽然没有弄清楚黛玉话中的全部意思,可是却微微明白其中的不同一般,便将黛玉按到椅子上坐下,道:“玉儿莫急,一我这就去看看怎么回事!”
水溶刚跨出一步,便被黛玉拉住了手,“溶,你先不要不过,我倒是要看看,这位冒名盗用他人诗作的者到底是何人?”
水溶也点点头坐下,“也好!免得打草惊舍!”
这时,只听得圆台上的李夫子笑容满面,大声说道:“各位,这首诗就是老夫和各位老先生选出的诗作,相信各位都很认同。现在,老夫还要宣布一个消息,就是这首诗出自一个女子之手。”
众人听闻这个消息,一下子茶楼中就像是炸开了锅,每个人都议论纷纷,猜测这个女子是何许人……
“安静,安静!”李夫子拍拍桌子,示意安静下来。然后他又大声道:“历来菊花诗社获胜者均是男子,今年,我们诗社迎来了第史上第一位女子,真是才女啊!”
女子?黛玉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这女子到底是何人?
“照以往的习俗,每年的获胜者我们都会让他在这里与大家见个面,但是今年,应鲍彩的要求,她并不愿意站在这里露出真容,我们也不勉强。”李夫子依旧滔滔不绝,他望了望西南的角落,不明白那位姑娘为什么不愿意在众人的面前露面,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若能够一举成名,就算是女子,以后的好处也不少。
“小玉,我看这盗诗之人定然是怕人认出或者是揭穿,才不敢在众人面前露面!”水漠宇点点头,在黛玉耳边若有所思道。
黛玉嘴角上扬,冷笑了一下,“若是盗用了别人的,我还能冷眼旁观,但是,盗用我的,我就不能坐视不管了。”说罢便起身,不顾水溶和水漠宇两人惊奇的眼神,便向那圆台走去。
水溶水漠宇两人此刻方知道那诗竟然是黛玉所作,怪不得黛玉刚才那样惊诧。惊讶的同时,两人俱是眼中露出惊艳和赞叹,然后不由自主的跟在黛玉身后,一起前往向那圆台走去。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马上被眼前的三人所吸引……
天啊,那是怎样的三人啊?
女子白衣似雪,青丝齐腰,黑亮如檀,眉如山,目如画,虽然带着面纱看不清面纱下的容颜,但是只看眉目就足见绝色,面色的容颜可想而知了。
清新飘逸、淡雅若莲,那见之忘俗的错觉几乎让所有的人忘记了呼吸。
此女只应天上有……
再看向她身后一白一紫两位男子,白衣男子高华如月,锦袍玉带,温润如玉;紫衣男子则是灿若晨星,金冠束发,眉目如画……
这样绝色的人物,如果只见一个能接受,可是在这菊花诗社上,一下子见到了三个,众人都惊呆了,定定的望住三人,久久不能回神……
早已经有未出阁的妙龄少女在打量水溶和水漠宇两人的时候,绯红了脸,悄悄思量:今生若得夫若此,死而无憾。
任是李夫子见多识广,看到三人时也失神了片刻,若是换做了一般的人这样径直走出来到他面前,他定然心生厌烦,可是眼前的三人,那通身的气派,那高贵的气质,让他只是心生赞叹和尊敬,他笑笑,和气问道:“不知道两位公子和这位姑娘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