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活的左闪右避,阿芙游鱼一般穿行在车马人流中,躲过了因没有看见她这个小不点而撞过来的人群。只是人流太过拥挤,她渐渐有些力有不逮。想向云沁靠拢免得被那些马虎的人忽略,却无奈被人群挤出去太远,凭她那点子力气压根挤不回去了。
云沁出声时便面露疑色的云纺早已停下脚步顿在了原地,仅一个呼吸的时间,就被相隔不远的云沁神态举止都再自然不过地抱进了怀里。所以此时她安生的呆在云沁怀里,没被人群冲开。
阿芙往身后看了一眼,见两人都快离开自己的视线了,便努力的往边上走。打算在边角上停一停等他们过来,省的走失了。
她的举动其实没有什么必要,只要云沁动念,她不管是被挤到哪个位置去都能被带回来。只是她不比云纺,之前乃是凡人一个,上哪里去懂得这些?少不得要多担一回心了。
云纺情知她不会出什么事,便先紧着自己的问题来了。
“师尊,我们这是有目的地的吗?”云纺以为不过是因为要等左守砂入瓮,才要出来行走,在街上随便转几圈就成了。可是既然云沁特意说了方向,就应该有一个明确要去的地方吧。
可是他们有时间闲逛么?
还有,前方的高大城墙,街道周遭的建筑,挤挤攘攘的人群,全都明明白白地显示出了这里许多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临河镇是个镇子,怎么……怎么会有城一般的规模?还有这些来往的人流,真正离开这条街道的……好像连五分之一都不到?”
“饵放的虽然足够,但那鱼,终究是条谨慎的鱼,没那么快就上钩。我们大可以先四处转转,隐云阁就在附近,正好为你选些要用的东西。”走在拥挤的人群里的云沁低头轻声道,说完将云纺往自己怀中又揽了揽,免得她被人伤了哪儿。
其实云纺身为修士,若有了防备,几个成年男子都打她不过,在云沁面前频发的状况根本不可能上演。只不过云纺是个孩子,云沁虽然心里明白她不会有什么事,到底还是愿意多护着些。
云纺配合的往他怀里缩了缩,瞬间明亮起来的眼好像闪烁的明星一样烨烨生辉,全部注意力完全集中落到后一句话上。
左守砂什么心理现在的她猜不到,也理解不了,云沁心里有数就够了。她想也是白想,倒不如省点力气把这事丢开到一边。
现在占据了她全部心神的是因隐云阁而生的期待,旁的一点也容不下。
藏雾山隐云阁,天下间最顶尖的法宝有八成出于此处。她听娘亲说过这地方,也曾经有想去见识见识的愿望,只是在娘亲储物袋中的东西极速为了她消减的情况下,她从来没有提出过。
若是隐云阁就在临河镇附近,城墙建筑就都说得通了。听闻隐云阁在入口不远之处建了一座专为凡人而立的阁楼断水阁,里面卖出的是被修士失手炼废的东西。这些东西对于修士来说是废物,但对于凡人来说却是神兵利器,有不少人都愿意万金相购。
只是他们愿意买,却也要看楼里有没有能卖给他们的东西。
冶炼的修士能把东西炼废,还废成能够适合凡人使用而不会有什么反噬,这也实在是很碰几率的一件事情,跟炼出一件上好的法宝一样稀罕。
故而这什么时间能有东西让他们买,实在是很不好说的事情。
于是有不少派人前来求购的王公贵族都会直接让人在这常驻,免得错过时机。
有道是宰相门前七品官,来的人或许不比他们的主子金贵,却也都是繁华之地里讲究惯的,根本受不住苦寒。
这些人吃穿用度都挑剔的很,手里又都有不少银钱。有他们在,这小镇哪里还会是断水阁未建之前那般普普通通平淡无奇的样子?
建筑不凡,很平常。
再说城墙,云纺曾听人八卦过:有一次断水阁里出了一件兵器。虽然是炼废了,灵性却是十足。若是降服不得,根本没可能被人随意拿在手上。这兵器吸引了地位极高的几个凡人亲身去了,结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被人用军队围了,差点全交代在临河镇。
后来危机解决了之后,这城墙便被修起来了。
不过这拥挤在城门附近的人群是怎么回事,她就完全不明白了。
云沁将实现从人群中收回来,给她理了理不知什么时候又被蹭乱的头发,为她一一分析道,“看服饰,听口音,这些人应该是附近村落的。有些人身上带伤却没处理,每人都风尘仆仆,应该是出了什么突然地变故。隐云阁建在此地,修真界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九成可能是因为有乱党袭击他们所在村落。”
云纺点点头点点头,正要在说些什么,前方的人群却忽然骚乱起来。
眼前一道光芒闪过,是云沁用了个法诀。
所有的人都在迅速往边上挤,好像是要避开什么。云沁没有随着他们往边上走,反而从开始散开的人群留下的空隙中穿过,往前行进。
云纺一开始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待看到跌坐在地的阿芙和离她不远的骏马时,登时就明白过来。
没谁愿意被狂奔中的马匹撞伤,挨上那一下最好的结果也免不了让人筋断骨折,自然是避之不及。这地方挤了这么多人,这大家都一门心思的避开,自然免不了出岔子。
阿芙就倒霉的成了那个岔子。
她资质再好,没修炼也不过是个凡人,小胳膊小腿怎么挤得过成年人?自身没有气力,身边又没有成人护着,愣是被人挤倒在地。
云沁刚才用的那法诀就是加在她身上保护她的,若是给那些慌乱中的人踩几脚在身上,或者叫那马踏上去,这世所罕见的好苗子怕就要夭折了。
在云沁怀中的云纺看向前方的目光满是愤怒,那马若是踏伤了人可不是小事情!人命关天,也不知是何人?竟然在这等地方纵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