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净水有清除体内杂质的功用,而危害到己身的毒素,也被算在杂质里面。
只要不是专门练就的毒功,或者云纺这样体质带毒,都可以被地脉净水祛去毒素。
“药铺掌柜要动手的事情没有瞒着他,他不想害人,也劝阻不了自己的父亲。所以跑来隐云阁想要告知姑娘,只是到了最后时刻,他下不了那个决心。”
所以追寻云纺的踪迹来到隐云阁之后,他靠着手中宝物接二连三的靠近,却每次都在最后关头放弃。
云纺不语,她明白求生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并不难理解对方的选择。可是被作为目标盯上,她也不会对眼前之人抱有什么好感。
既然他最后选择的是生命而不是良知,那么怜惜就是不需要的东西了。
青年小心地观察了云沁等人的表情,见他们都没有怜悯之情,心中便下了决断。“姑娘不用忧心,我自然会把那掌柜抓来交给姑娘。”
那男子迷蒙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的神色。
云纺注意到了,这才彻底相信他没有被人用过搜魂。她道:“多谢道兄美意,这事就麻烦道兄了。不过人抓到后不必交给我,也省的道兄多跑一趟了。”
青年笑道:“既然如此,那那个掌柜怎么处理姑娘觉得解气?尽管说来,某必定帮你办到。”
那男子的眼神又清明了一分,在昏沉的神智中沉沉浮浮。
“我哪有什么主意,就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要多劳烦师兄。我虽然还不是流云岭弟子,但是却是要进流云岭的。流云岭是正道,正道弟子对上这等心术不正想要杀人夺宝的杀才,要怎样处理才好?”云纺明知故问道。
青年半点也不相信她是手忙脚乱才这么问的,云纺没有半点天真烂漫的样子,眉目间又透着坚定之色。她的主意正不正不知道,可一定不是没有主意的。
再者,感觉上他也察觉不到真诚。
他心里已经明白云纺是动了杀心,心中不由叹息。修真一途固然竞争激烈,明争暗斗杀人夺宝的事情不少见,可是也不是没有规矩的。只要不是专往险地去,想要一生平安也不难办到。
杀心重的人其实并不常见。
临河镇的事情他也有耳闻,在他看来,这就是邪道把好端端的一个小姑娘毁了。无论她以后造化如何,修为几深,也未必能比底层的修士更快乐。
转眼看她的目光就带上了怜惜,而看那个男子的,就变成了惋惜了。
云纺这才发觉,他一直没给那个男子说好话,但居然对那男子抱有极大好感。
青年犹豫了一下,道:“不瞒您说,某经历的事情也不算多。有老祖在此,还是请老祖决断。”
云沁笑道:“你想救他?”
青年刹时出了一身的汗,匆忙跪下,硬吞下辩解之词,强笑道:“是某滥好心了,不该同情这等杀才,还请老祖恕罪。”
他身后的人,有为他担忧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云纺被他那一跪惊着了,虽然跪的不是她,也往后退了一步。她苦笑一下,哪怕对方直接给她来一刀,她也不会这么无措,可这样……
云沁按住她的肩膀,手上微微用力。云纺回过神来,稳住了身体,一言不发地站在云沁身边。
“你起来吧。你有此纯良之念是好事,何罪之有?”云沁笑容依旧,眉宇间却带上肃然,端的是道骨仙风浩气凛然,让人一看之下便不由折服。
“老祖……”那男子挣扎着出了声,神情痛苦,语不成调。“老祖……容禀。”
云纺冷笑道:“杀人计划吗?”
“……”男子怔了一下,痛苦的表情中流露出羞愧与尴尬,断断续续地说道:“家父也是……无计可施,才出此下策。他本是良善之辈,为了……我才动这个念头。”
他眼睛里是强烈的痛恨,话也流利起来:“若不是被世家逼迫,也不至于此!本来以我的积蓄,也是可以换来解药的。”
云纺问道:“世家?”
她对男子的动机和辩解不感兴趣了。
男子虽然疑惑她的问题,却十分乐意带开话题,心中也隐隐有了猜测
“某是,是,因为世家陆家暗害,才……”他强撑着精神上源源不断的痛苦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云纺心中一动,笑了起来,转头问云沁:“师尊,陆家是哪个陆家?”
“你陆师侄家。”云沁神色肃然,语罢,紧盯着那个男子道,“陆家做了什么,你从实说来,不可妄言!”
师侄?
云纺开始没反应过来,琢磨了片刻才会过味儿,随后嘴角微勾。
从修为论,应该是陆千虹称呼她一声师侄。可是云沁的辈分太高,有更高修为的修士压在上头,辈分自然要重新排一遍。
那男子看了看云沁,又看了看云纺和阿芙,大概是她们两个生嫩地被看出什么来了,他的眼神里一下子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不……敢欺瞒老祖,实在是陆家欺人太甚。”男子挣扎着开口,被云沁用了一个术法,脸色瞬间好起来,彻底没有了语句破碎的情况。
“陆家承蒙流云岭护持,享流云岭恩泽已近百年。我从没指望过他们行侠仗义,却没想到,他们连恪守本分也做不到。”
云纺偷眼觑了云沁一下,见他没有阻拦的意图,心中一喜。那天陆家的人跟他说了些什么,云纺不知道,但不外乎就是关于压下丑事的交换条件。
云纺心里对陆千虹不是不恨的,她对她第一印象就不怎么好,又被对方送死的行为连累险些丢了性命,能好的起来才叫奇怪。
只是陆家和云沁的利益肯定有所关联有所牵扯,所以她什么也没敢多问。方才有男子的控诉,才敢试探一二。
现在看来,云沁是不会袒护陆家的。那么,她自然要拿回一点代价。